鐵牛被拖上來之后,白軍山就帶著考古工具查探過了,這不是一個古物,是新鑄的。
外層是鐵器無誤。
用大型切害機切掉一點邊角之后,鐵層里面露出來了銀白色的一片,閃著金屬的光澤。
這東西看著像是一種金屬,卻不太確定是哪種金屬,也不知道它在水下能形成什么樣的危害,所以董老又直接打電話把研究所的那些老教授給弄來了。
有物理學方面的教授,也有化學教授。
經過多人研究證實,包在鐵層里的那銀白色閃著金屬光澤的物質是鈉!
而鈉,是能與水產生反應,形成爆炸的!
包裹著鈉的鐵皮只有薄薄的一層,被放在水中泡,用不了兩年就被生銹,生銹之后就會破洞穿孔,到那個時候,水一涌進鐵皮里,與里面的一萬多噸鈉相接觸……
那直接能把鄂東弄沒!
這個結論,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董老氣得老臉發青,拍著桌子吼著:“狼子野心,喪心病狂!還居然有臉向國際方面提起質疑,限令我們在有限時間內給他們一個合理解釋!
如果我們在這時間內給不出解釋,我們就成了過失方,那些虎視眈眈的野心份子,就極有可能會以此為借口,插手我國內務,指手劃腳的。
他們這是哪兒來的這和以惡毒的計劃啊?
簡直是突破了人的極限!”
“他們采取這樣周折的方式,把潛艇運來,在江里放一塊鈉,如果不是最后組裝的時候油箱和動力系統沒裝太到位,他們的人可能已經悄然離開。
我們根本就無從得知江里有這么一個東西。
等我們知道的時候,鄂東可能就從我國的版圖上消失了。
正是因為他們的人失聯了,死了,他們才慌了,試圖先聲奪人,給我們制定期限,掩蓋他們的這項計劃。
董老,你信不信,就算我們實證在手,他們肯定也會有推諉借口,會找個等級還算可以的替死鬼出來平息此事,說是個人行動,意圖挑起兩國戰爭,大發戰爭財什么的……”
雅庫哈馬人的無恥,惡毒,早就有過先例。
董老聽出來徐衛國話中有話,就把他拉到了一邊。
“徐衛國,你有什么想法?”
徐衛國一臉冷肅:“他們干了這樣的事,還圍堵我方潛艇,多方造勢逼我們,如果到最后只是輕飄飄的道個歉,推個不痛不癢的替死鬼出來,我覺得不值。”
董老深以為然,“雖然他推的替死鬼說是一定級別的,但說不定等行刑的時候他自己來個李代桃僵,再把尸體弄得面目全非什么的,我們也極難查證。
徐衛國,你要是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們割肉出血甚至從此以后見到我們就怕的話,你就盡管說,我給你權限!”
“先不聲張我們已經查出鈉塊的事,我們先姿態放低一點,約見他們的領導人,說是要給他們解釋。
他們趾高氣揚毫無準備的來,我們直接把這實錘拋出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根本沒有時間準備替罪羊的事。
我們態度強硬,半點不要讓步,會談目的就是要就此事達成賠償,賠償結果我們滿意,會談才能結束。
如果他們不肯,我們就告訴他們,已經把這大鈉塊重新封鑄,照原樣給他們拉過去了,我們會從我們兩國分界線內往他們那邊推,然后撤離我國海上所有船只,再遠距離投射幾炮彈的硫酸到那鐵皮上,鐵皮一被硫酸腐蝕,鈉遇水就炸開……
他們雅庫哈馬是島國,彈丸之地,一萬多噸重的鈉塊直接能把他們全轟上天!
到那個時候,你說是他怕還是我們怕呢?
自然是要啥就得給啥,給到我們滿意為止!”
董老聽完之后,沉默良久之后,才惋惜無比地道:“可惜你娃晚生了幾十年,你要生在我們那時候,我們還打什么仗啊,直接拉塊鈉過去,把他們全都轟上天,根本不用跟他們講什么人道主義。”
徐衛國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是渴望和平的人,沒董老那么熱衷把人轟上天。對了,這事算是了了,可林家村和孔家村人失蹤的事卻還迫在眉睫,半點頭緒也沒有。
撈鐵牛的事證明了一個真理,人多力量大。
我幫了你一個忙,你也得幫我一個忙,弄點人給我去查查林家孔家村人失蹤的事。
當然,暫時下放一些必要的權限給我也是必要的。”
這些要求都不太過分,董老都一一應了。
應了之后,董老又舊事重提。
“你那個媳婦兒……”
徐衛國立即黑了臉,半點面子沒給董老留,直接出言反駁道:“國事還不夠董老操完心?我的家事董老還要來插一杠子?
你知道人操太多心死得快么?”
董老有些生氣,好一會兒沒說話,徐衛國也不想搭理他,轉身就要走。
董老這才幽幽地問:“她就那么好?你怕她適應不了京中的氣氛,寧愿長久地呆在九里屯當個營長,也不肯走我想你走的那條路?別人削尖腦袋也想讓我培養,你這小子就這么不識趣兒。”
徐衛國哼了一聲,道:“那你找那個削尖腦袋想讓你培養的別人去。我真不是玩政治的那塊料,坐在高位的人,一言一行一個方針一個政策,影響的就是萬萬人。
所以那個位置從來都不屬于我。
我知道你曾有個計劃,是針對小滿的,但是你應該慶幸,你沒去實施。”
董老看著徐衛國遠去的背影,惋惜無比地直嘆氣。
“哦,他們這刷過白漆的潛艇應該交給相關人員仔細研究研究,或者有什么先進技術可以借鑒呢?”利益最大化就是蚊子肉也別放過嘛,所以徐衛國臨睡前又提了個建議。
事情有了定論,大家這一夜都睡得極好。
而距此萬里之遙的海面上,無數被拒絕通過雅庫哈馬水域的船只都滯留在此。
等得無聊的時間里,船上的人只能自己尋點不那么無聊的事做。
孔憶青倚在船艙里看書,敲門聲突然響起,孔憶青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才不緊不慢地問:“外面是誰?”
男人蒼老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隔壁船的老賀邀請孔女士過去打牌。”
“打什么牌?”孔憶青下了床,對著床頭的鏡子仔細地照了照,然后露出了一個嬌俏的笑。
“久別重逢一家親的親情牌。”
孔憶青拉開了門,撲向門外那個老男人的懷里。
男人卻沒有那么激動,而是有些淡漠地道:“勝利死了,是我沒有看顧好他。銘章也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了大半年時間,我出京不便,你的計劃實施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