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老大打電話,就說……就把你的真實情況說一下好了。”
本來還想著編點兒瞎話的,但是高毅細想了想,發現實在是沒必要說謊,那干脆連編瞎話的工夫也省了。
司機還有點不敢信,他不敢拿手機出來,也不敢打這個電話。
高毅只能用眼神示意佩特爾,佩特爾領會了他的意思,從后面重重一腳踢在了司機的腿上后,那個司機嚎叫著拿出了手機。
打電話的時候就不知道司機在說什么了,因為他說的阿拉伯語。
需要翻譯嗎?
想想,好像也不需要。
趁著司機打電話的時間,高毅回頭看了看,道:“待會兒約個地方見面,嗯,找個武器吧。”
佩特爾愣了一下,然后他低聲道:“回去拿槍?”
“不用,拿了槍也用不上,我找把錘子好了。”
佩特爾猛然瞪大了雙眼,他愕然看著高毅,實在想不明白找武器和找把錘子有什么聯系。
高毅過去打開了越野車的后備箱,掀起后備箱里的蓋子,看了看,發現這里面果然沒有錘子。
倒是有個L型的套管扳手挺順手的,就給汽車換輪胎用的那種扳手,長短合適,不輕不重,粗細合適,除了有點滑之外沒缺點。
司機打完電話了,他哭喪著臉說了好久,應該是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交待的很清楚,因為這點時間怎么也夠了。
高毅對著司機道:“怎么說。”
“我們老大說……東西可以還給你們,撞壞的汽車也不追究了,就這樣算了吧。”
果不其然,地頭蛇也知道有些過江龍不好惹,為了區區一個不怎么值錢的包,惹上一個有美軍背景的強敵不劃算。
但是高毅怎么能這么輕易就算了呢。
高毅立刻道:“就這樣算了?他想的挺好,可惜我不答應,告訴他,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今天一定去他綠區的家里找他,說,現在就說。”
司機哭喪著臉嘰哩哇啦的說了一遍,然后他對著高毅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高毅呼了口氣,道:“道歉,賠償,把那個司機阿里交出來讓我處置。”
司機對著電話里說了一通,然后他開始浮現出為難的表情,緊接著,他看向了高毅,卻不敢說。
高毅很溫柔的道:“他罵我了是不是?”
“沒有,沒有,我們老大沒罵你……”
磕磕巴巴的說完后,司機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道:“他說,你們不要太囂張,他讓我轉告伱,如果你……那他就……呃……不客氣了。”
高毅眉毛一挑,道:“哦?”
佩特爾抬手就要打,高毅卻是伸手一攔,道:“告訴你的老大,如果他以后還想在巴格達混下去,就乖乖跟我談判,我們滿意了,這件事就過去了,我不滿意,那我就干掉他一家,讓他知道巴格達不是你們伊拉克人的地盤。”
明明可以直接對話,但高毅就是要司機這個傳聲筒。
司機感覺自己快炸了,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把高毅的話翻譯的溫和一些。
當這個傳聲筒很辛苦也很危險的。
“老大,他說要跟你見面談判。”
省略了很大一部分內容,司機只能賭高毅他們沒人懂阿拉伯語了,但是他又覺得這對話長度太短,所以大腦飛速運轉之后,他繼續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和他談一下,這些人看起來狠的很兇,不過他們沒有武器,只是從我身上搶走的一把槍。”
司機說完了,高毅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過了片刻,司機對著高毅道:“我們老大同意見面,在什么地方。”
“那就……餐廳吧。”
高毅擺了擺手,道:“你讓他選個餐廳,我們這么多人正好吃飯,讓他快點。”
司機說了幾句,終于道:“我們老大說了,現在就見吧,我帶路。”
這也是自救的手段,要帶路,自然就不能死了。
高毅點頭,笑道:“好,上車,走了。”
佩特爾有些不安,看著林向華他們幾個把司機抬上了汽車后,他還是忍不住對著高毅道:“老板,是不是有些過于冒險了,我們不能把安全寄托在對方不敢動手,至少我們得有強大的武力震懾對方不敢動手才行吧,所以……我們還是先拿槍吧.”
高毅搖了搖頭,道:“不,拿了槍,阿拉維可能就不敢談判了,時間等的久了,阿拉維可能就跑了,可能就找到什么厲害人物當靠山說情了,我們終究是狐貍……”
想說狐假虎威的,但是想想說的太麻煩,高毅改口道:“我們現在就是要速戰速決,阿拉維不可能有太多的護衛,就算有,我相信你們也能應付。”
佩特爾想說我們不能應付,可是看著高毅都是滿臉不在乎的樣子,這個不行他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上車,走人,撞了的汽車不影響行駛。
司機明顯在繞路,但是高毅也懶得拆穿,畢竟要給阿拉維一些準備時間的。
高毅為什么如此肆無忌憚,原因倒也簡單,那就是這次談判完全可以是一次真正的談判。
如果阿拉維真的實力夠強,那就不要動他好了嘛,自然會很安全。
如果阿拉維實力不夠,隨便動,那就直接動手好了,還是很安全。
怎么著都不危險,那還擔心什么,當然肆無忌憚了。
司機帶路繞來繞去的,但是將近一個小時后,終于還是到了阿拉維指定的地方。
高毅不害怕阿拉維有埋伏,可是阿拉維擔心高毅有埋伏,即便是讓他選地方,阿拉維還怕高毅身后帶著大隊人馬呢。
所以阿拉維選的是城郊一個孤零零的建筑,附近至少二百米內沒有任何鄰居。
高毅也不是一個謀定而后動的性子,可他總是能讓對手按照他的需求動起來,原因就是因為只要對手按照正常情況來布置,來防備一切危險,那就偏偏正中高毅的下懷啊。
誰讓高毅不正常呢。
高毅下車,他就把套管扳手拿在了手上,還故意扔起來再接住。
主打的就是一個明目張膽,渾不在意,而高毅不在意的東西,他的對手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這個時代,誰還能覺得套管扳手是什么致命武器不成。
克里夫特拿著把手槍跟在了高毅身旁,佩特爾很想表現一下,但是站在高毅身前擋子彈,他覺得還沒到那個份上,站在旁邊當護衛,手里沒槍,也發揮不出什么作用啊。
高毅對著林向華招了招手,林向華推著司機到了他的身邊,高毅拿起扳手,對著司機的大腿啪的就是一下。
那個司機痛的跳了起來,他疼的嗷嗷叫,而高毅卻是狠聲道:“讓你們老大出來!”
司機的腳落了地,他還能走路,這就說明高毅剛敲的一下也只是敲一下而已,主打一個囂張的懲戒。
司機走向了飯店門,推門而入,過了片刻,他站在了門口,臉上的表情已經從可憐又無助換成了警惕中帶著些恐懼,但已經認為自己安全了的松弛感,所以他忍不笑了起來。
“進來吧!”
司機的語調都變了。
高毅冷哼了一聲,手里拎著扳手就往里走。
進門就能看到,門后站著兩個全副美式武裝的人,槍就端在手上,而且槍口就對著高毅。
屋里中間的桌子后面坐著一個人,看皮膚沒什么皺紋,但是滿臉胡子茬,看起來年紀偏大。
沒有站起來,那個在桌子后面坐著的人伸了伸手,示意高毅坐下。
高毅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而林向華和克里夫特跟著走了進去,然后在兩個持槍的人都伸出左臂試圖阻攔的時候,高毅還沒什么反應,林向華卻是把眼一瞪。
阿拉維擺了下手,于是林向華和克里夫特就走了進來,然后佩特爾一臉凝重的跟著走進了餐廳。
阿拉維身后有四個人,防彈衣,步槍,對講機,手槍,手榴彈,甚至頭盔上還帶著夜視儀,雖然現在是白天。
都是美軍撤離伊拉克時留下的裝備,本來是給伊拉克國防軍的,卻不知道怎么到了阿拉維的手上。
而這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就是阿拉維的底氣。
相比只有一把手槍,而且還是只有七發子彈的手槍高毅這一伙,阿拉維有什么可怕的。
高毅坐在了阿拉維身前,他重重的把手上的扳手往桌子上一拍,道:“把騙我的司機交出來,我用這個打斷他的腿就行了。”
這就是弱化主武器的存在,擺在明面上,卻讓人覺得這個扳手只是一個沒什么用的道具,而不是一件武器。
阿拉維抿了抿嘴,然后他終于道:“你……”
阿拉維開口的一瞬間,扳手在桌子上,而手在扳手上的高毅突然一抄扳手,左手掀桌,翻倒的桌子壓著猝不及防的阿拉維往后倒的同時,高毅掄起扳手,一下就打在了阿拉維身后一個士兵的脖子上。
就……太簡單了。
這四個人的槍口都是朝下的。
而且阿拉維和他的護衛離得太近了,他過于緊張,想要防范,所以才需要護衛離他近一些。
可對于高毅來說,凡是有利于阿拉維保護自己的手段,卻更利于他的動手。
所以還廢什么話呢,沒那個必要。
打右邊,再打左邊,全是打的脖子,咔咔兩下完事兒,左手啪的一下打在阿拉維的臉上,然后右手的套管扳手下砸,砸的一個護衛手臂骨折彎曲,想抬槍都做不到,再用扳手勾住槍往下一壓,隨即抬手一扳手打在護衛的耳朵上,兩秒鐘都用不了,齊活,打完收工。
高毅回頭看了一眼
林向華抓住了門后一個護衛的步槍,正在用肘子肘擊護衛的臉,而克里夫特抓住了一個槍口,手槍頂住了另一個護衛的腦門,所以,門后的兩個護衛也解決了。
都不用開槍,也沒人有機會開槍。
高毅很滿意,然后他發現了兩件事,第一,這L型的扳手竟然還挺好用的,第二,有幫手就是比自己單獨行動方便,方便的多。
只有佩特爾什么事都沒有做,他什么都不用干,這屋里凡是能稱得上對手的人都已經倒了,而且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那種。
總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吧。
佩特爾看向了司機。
司機一臉愕然,他已經徹底呆住了。
佩特爾上前一腳踹翻了司機,然后他舉起手,一耳光扇了下去。
總算找到了事做,彰顯了一下存在感。
佩特爾現在很感激這個司機的存在,以至于他打的都溫柔了許多。
然后,佩特爾對著一臉懵的司機惡狠狠的道:“你笑什么?我讓你笑,你再笑啊!”
啪啪的幾個耳光扇下去,司機瞪著茫然的雙眼,再次流下了淚水。
而高毅終于道:“別打了,讓他過來當翻譯。”
被桌子壓著的阿拉維躺在地上,他艱難的咳嗽了一聲,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只能看向了高毅,一臉迷茫的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