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將金屬盒子放進作戰服口袋裡,幾個起落間跑出亂石堆,甩開步子全速奔跑起來。
在煙霧彈形成的煙幕消散之前,楊奕跑到袁橋藏身的位置,靠坐在巖石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袁橋立即探過頭來,沉聲問道:“怎麼樣,東西到手沒有?”
楊奕拍了拍凸起的作戰服,鼻息粗重的說道:“拿到了!”
袁橋用力一揮拳頭,滿臉振奮的說道:“幹得漂亮,弟兄們的血汗總算沒白流!”
楊奕擺擺手,說道:“回去再慢慢說,趕緊撤!”
袁橋立即在無線電裡說道:“全體都有,以戰鬥小組爲單位,分批次撤離!狙擊小組,你們兩個負責殿後,一旦敵人狙擊手膽敢輕舉妄動,在合理的情況下予以擊斃!”
“明白!”
鄧全成和飛狐首先衝了出去,楊奕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帶著房強和袁橋一起躬身跟進,葉蕭和陳寒則死死盯著邊境線那邊的狙擊手,交替掩護著撤離。
龍牙突擊隊撤離過程中,潛伏在邊境線那邊的敵人狙擊手,也悄無聲息的遠遁而去,似乎知道大局已定,他一個人根本無力扭轉!
兩分鐘以後,龍牙突擊隊開始攀爬北峰,此刻氣溫已經降至零下十幾度,積雪上面已經凝結的堅冰,不但作戰靴踩在上面不會留下痕跡,甚至大幅度降低了摩擦係數,攀爬起來極爲滑溜。
龍牙突擊隊雖然一直處於運動狀態,身體熱能時刻都在被激發,卻依然被凌冽的寒風凍得只打哆嗦,身上的透氣性熱帶區域作戰服,跟赤膊也沒多大區別,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
走在最前面的鄧全成,從刀鞘裡拔出戰術匕首,每攀爬一步便用匕首鑿出一個小洞,以便後面的同伴有落腳點可供踩踏。
楊奕一邊費力的攀爬,一邊在公共無線電頻率中,顫顫巍巍的說道:“眼鏡蛇,我是雷霆,追擊任務已經完成,敵人全部被擊斃!”
米建軍語氣非常滿意的說道:“很好,你帶人馬上返回機降地點,直升機馬上過來接你們!”
楊奕擡頭看了一眼機降平臺,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一千多米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眼鏡蛇,我們現在體力嚴重透支,能不能讓直升機到山腳接我們?”
米建軍語氣凝重的說道:“抱歉,整個北峰就那一個平臺可供直升機安全降落,其餘任何地方,直升機勉強降落都有螺旋槳觸峰的危險!”
楊奕搓揉了一下凍得發僵的臉龐,說道:“好吧,記得帶點禦寒衣物,最好在帶點熱水!”
米建軍沉聲說道:“都帶著!雷霆,叮囑一下兄弟們,千萬保護好自己,別被嚴寒凍傷了落下病根!”
楊奕還挺感動的,雖然剛纔情急之下怒懟米建軍,但米建軍似乎絲毫沒放在心上,此刻更是送來了溫馨的關懷。
“謝謝關心,我會把話帶到的!”
結束通話,楊奕停止攀爬堅冰,站在原地朗聲說道:“弟兄們加把勁,一鼓作氣爬上機降平臺,米大隊派來接我們的直升機上,帶著熱乎乎的開水和禦寒的棉襖!”
氣溫依然還在持續下降,凜冽刺骨的寒風越刮越大,衣衫單薄的龍牙突擊隊,幾乎感覺到血液都快凝結,手腳都變得麻木起來,攀爬的速度越來越慢,但距離機降平臺卻依然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伴隨著直升機轟鳴聲由峰頂傳來,一束耀眼的強光照亮整片天空,楊奕他們不由得精神一震,試圖加快攀爬速度,卻因爲體力嚴重透支,被凍得發僵的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平臺上,機組人員打開機艙門,兩名醫療保障人員迅速跳下直升機,在作戰靴上套了一雙防滑裝置,快步跑下山坡。
很快,兩名醫療保障人員來到龍牙突擊隊身旁,攙扶著鄧全成和飛狐走上平臺,在機組人員的配合下,將兩人送進直升機艙內。
兩名醫療保障人員來回奔走四趟,這纔將龍牙突擊隊全體成員轉移到直升機艙裡,而後用厚實的棉襖給他們保暖。
厚實的棉襖加上直升機艙內的供暖系統雙重保暖下,楊奕身體很快就恢復了知覺,然後下意思的摸了摸肢體,除了感覺有些癢酥酥的,並沒有那種強烈的刺痛感。
楊奕在夜鷹偵察連的時候,曾經學過關於凍傷的種種知識,知道這種現象只是輕微凍傷,注意防寒保暖配合藥物治療,兩三天就能完全恢復,於是不由得長長的舒了口氣。
楊奕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棉襖,站起身來在機艙內的走了一圈,挨個查看戰友們的狀況。
還好,由於龍牙突擊隊成員身體素質過硬,加上受冰凍的時間並不長,因此都只是被輕微凍傷,情況樂觀得不能再樂觀。
沒過多久,米-171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原始森林外圍,米建軍帶著作戰指揮部全體成員,跑步前來迎接龍牙突擊隊迴歸。
楊奕站起身來走到機艙門前,笑著說道:“走吧弟兄們,米大隊親自帶人來慶賀龍牙牌冰棍迴歸,別讓人家等太久!”
當楊奕他們裹著棉襖,動作輕柔得就像小姑娘走下直升機艙的時候,米建軍立即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朗聲喊道:“敬禮!”
‘啪!’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這是立正的時候,作戰靴鞋跟靠鞋跟發出的聲音。
龍牙突擊隊立即挺直胸膛,表情嚴肅的回了一個軍禮。
米建軍走到楊奕面前,伸出拳頭正要錘向楊奕的肩膀,但是看到楊奕被凍得發紫的臉頰,伸到一半的拳頭硬生生的縮了回來,歉意的笑了笑說道:“都凍壞了吧?真是辛苦你們了,趕緊到到帳篷裡休息一下,我已經讓眼鏡蛇分隊搭了炭爐,燒好了開水給兄弟們暖和一下身體!”
楊奕正色說道:“謝謝米大隊!”
米建軍瞪了楊奕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出色完成任務,還差點被凍成冰棍,我就做了這麼一點小事而已,謝個屁呀?”
楊奕悻悻的笑了笑,說道:“好吧,那我也就不矯情了!之前我腦子抽筋了,有得罪米大隊的地方,希望你別往心裡去纔好!”
米建軍用力一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媽的,還說不矯情呢,你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