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科的辦公室里,湯則民昂著頭,不理不睬地靠墻而立,兩邊站著全副武裝的兩名監獄特警隊員。李科長坐在湯則民的對面,他身著整齊的警服,頭戴大圓帽,雖個子不算高,微胖的身體和莊嚴的表情,使整個氣氛顯得格外威嚴肅穆。他對視著湯則民,帶著憤怒的口吻朗聲問:“姓名?”
“湯則民。”雖然湯則民一臉無事的樣子,但被這突然的一聲呵斥還是吃了一驚,馬上作答。
“年齡?文化程度?”李科長看見湯則民先是一驚,這次問話,聲音更高,語速更快。
湯則民畢竟是老手,監獄蹬了幾年,派出所也是經常光顧,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可能是故意給自己慌亂的心找個休息冷靜的空檔,緩緩地說:“38歲,高中文化。”
“職業?”李科長見湯則民懶洋洋的樣子更加氣憤地問道。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們像審問犯人一樣。”湯則民有點不耐煩,瞪大眼睛直視李科長,顯得十分猖狂。
“你涉嫌接應逃犯。你認為我們是傻瓜?不知道你那檔子事會把你叫道這里來嗎?老實交代你的所作所為,還可免去牢獄之苦。”李科長義正詞嚴,一語道破要害,打壓他的囂張氣焰,又繼續問:“職業?”
湯則民本想反駁,但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許多情況,也難免有一些把柄握在他們手里,所以心中有鬼膽子就虛,不過還是懶洋洋地回答:“個體經營。”
……
經過幾個回合的較量,湯則民的思路變得非常清晰,行為變得非常理智,他不再和面前這位警官作對,而是積極“配合”。因為他太清楚不過,如果不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就會因說不清道不明,以嫌疑的借口予以拘留。他和警察的交道中悟出了許多道,所以變得油腔滑調起來,不愿意回答的問題總是用“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來應付了之。
當問及他從3月27日到現在的行蹤時,他說:“3月27日上午在仁都,下午回南宗大約7點半,和小梁在南方花園酒店開房……我在萬臺大酒店開房直到29日上午,老姜送我到仁都。今天上午才坐朋友的車回南宗。我的所有行動都有證人。”
湯則民的交代與小梁和老姜說的一致。經萬臺大酒店服務員證實,湯則民從27日入住29日上午退房,入住的這兩天好像根本就沒有出過酒店,幾餐飯都是叫服務員給訂的。
當問道他家來的是什么人時,仍然是“不知道,我不在家。”為自己開脫。
在彭警官對鄭先平的詢問中,情況更加明了: 3月27日晚九點,湯總打電話說,最近兩天不回家。一會,楊威就打電話說,有兩個朋友想來家住兩天。楊威是鄭先平以前的同事,感情不錯,湯澤民不回來,他就做了順水人情,十點半楊威他們三人過來。經辨認照片,和揚威一起來的那兩人就是李新泉、洪銀月。鄭先平給他們買了啤酒鹵菜,煮了面條。飯后,李新泉提出打麻將,他們四人就打起麻將來。
外面不時傳來警報聲,洪銀月很害怕。李新泉冷笑一聲說:怕什么,他們想也想不到咱們會在這里。所以打牌直到十二點過才睡覺。但第二天鄭先平卻沒有看見李新泉和洪銀月,他畢竟是雇來的司機,也沒有多問……
事已至此,情況非常清楚:逃犯李新泉、洪銀月在逃出監獄后并沒有馬上逃走,而是在湯則民和小梁的家里至少住了兩天。
案件雖已經初現端倪,但逃犯何時離開小梁的家?逃往何方?
這令指揮部仍然感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