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作洲,生於1920年。18歲成爲地下黨通訊員。1941年潛入日軍憲兵隊,成爲憲兵隊的諜報官。1942年,在組織的批準下加入軍統,成爲雙重間諜。
日軍投降後,林作洲繼續執行潛伏任務,曾擔任某地軍統工作站副站長。
解放後,林作洲在市武裝部擔任領導工作。
動亂期間,林作洲多次受到衝擊。
落實政策以後,林作洲在菸草專賣局擔任領導工作。
1980年在任上退休。
生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兒子名叫林凡,生於1958年,當過偵察兵,後來與連長髮生衝突被押送回原籍。1977年因搶劫銀行未遂潛逃。
秦詠梅仔細查看林凡的戶籍資料,看起來沒什麼破綻。
由此看來,林凡留在沙洲縣的這份戶籍檔案應該是真實的。
而盤洲的那個戶籍檔案很有可能是假的。
多半是林作洲運用自己的社會關係,以及他當年從事潛伏工作練就的本領硬編造出來的。
秦詠梅再查看林作洲的配偶時突然有些眼熟。
略微想了下立刻恍然大悟。
秦詠梅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市內查看穆榮檔案時,記住了與穆榮有血緣關係的相關人。
穆榮的母親叫魏淑敏,林凡的母親叫魏淑珍。
也就是說穆榮和林凡是表兄弟!
我去!表兄弟哪有長這麼像的!
搞不好林作洲從一開始就給兒子弄了兩套身份。
就像他自己當年從事諜報工作一樣。
你一個老革命,竟然搞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我看你怎麼解釋。
晚上回到家後,秦詠梅又把穆榮的照片拿給白宗、白客看。
果然不出秦詠梅所料,白宗一眼就認出來了:“哇!這不林大哥嗎?林大哥不是犧牲了嗎?怎麼穿上警服了?”
白客卻在心裡嘆息:“林大哥啊,林大哥,你跑了就跑了,幹嘛還要回來呢?還跑到眼皮底下,還當上了公安。你想搞啥子喲。”
秦詠梅冷笑:“看起來是林大哥吧?”
“是啊,是啊。”白客搶著說。
“可這位林大哥說自己不姓林,說自己姓穆。”
“木頭的木嗎?”白宗問。
“穆桂英的穆。”
“咦,這明明是林大哥啊?”白宗打量著照片。
白客拿過來看了看:“這眉毛和下巴不太像啊。”
“他那是受傷動過手術了。”
“可林大哥爲什麼要改名換姓啊?”
白客嘆口氣:“應該是怕咱媽追究他以前的罪行吧。”
“林大哥已經是戰鬥英雄了,以前的犯罪不能抵消嗎?”
“功是功過是過,功過豈能相抵。當然,你們的林大哥要是肯認罪伏法的話,媽媽興許會向上頭申請免予刑事處罰,畢竟他只是預謀犯罪。可他要是一味地頑抗到底,又想耍點小花樣。那就別怪媽媽不客氣了。”
白宗嘆息:“林大哥要是認罪,就幹不了公安了。”
“豈能讓他這種人混進公安隊伍。”
秦詠梅正收起照片時,白客突然說:“媽你不要自己到老林大大家。”
秦詠梅笑了:“小東西,你怎麼知道媽媽要到老林大大家?”
“猜的嘛,嘻嘻。”
秦詠梅想了一下覺得白客說得有道理。
她要是一個人到老林大大家的話,未免太正式了,甚至有點興師問罪的感覺。
領著白客一起去就不一樣了,就像老街坊串門子一樣,捎帶摸一下情況。
第二天,秦詠梅領著白客登門了。
老林大大顯然早有準備,熱情接待母子倆。
而且他也不掩飾他內心的喜悅。
這種喜悅絕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喪失了唯一兒子的人的臉上。
“最近有林凡的消息沒?”寒暄幾句,秦詠梅直接問道。
“怎麼會有啊?”老林大大倒著茶水嘆息道。
“不過,我最近碰到個人,跟你們家林凡長得很像哦。”
“哦,是嗎?”
秦詠梅拿出穆榮的照片放到桌子上。
老林大大拿起老花鏡,看了一會兒,面不改色,又放了下來。
長出一口氣:“當然像了。”
“怎麼?”
“這是穆榮,跟我們林凡是表兄弟。”
“啊?哈哈哈哈,”秦詠梅大笑,“表兄弟竟然會長得這麼像。”
“是啊,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他們的生日也差了不到一個月。”
“好吧,您的這位外甥也算是我的同事了,有空我叫他回來看看您。”
“哈哈,謝謝你。”
剛出門,秦詠梅就氣哼哼地怒罵:“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白客笑了:“表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也存在一定可能性,陌生人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呢。”
“哼!鬼才信呢。多半是兩人共用一個身份。早晚有一天把這個鬼揭出來。”
其實,白客覺得還有一種可能。
穆榮這個身份根本就是虛構的,作爲林凡的馬甲存在。
可不論哪一種可能,老媽要真的追查下去的話,都不可能找不到破綻。
到時候林大哥就遭殃了,他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林大哥回到藍城市又幹上公安,確實夠膽大妄爲。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鑽了眼下沒有通緝令,甚至連罪犯照片都沒有的空子。
雖然大老黑、老羅他們也都知道林凡這個潛逃分子,但他們都沒見過林凡本人,照片也只是林凡青少年時期的。
也就是說,除了秦詠梅,其它公安即便當面見到林凡,也不知道他是潛逃分子。
但這一行爲也實在愚蠢。
憑秦詠梅的那股執著的勁頭,扒掉他的皮也只是早晚的事兒。
林大哥這麼做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希望能經常見到自己的父母。
秦詠梅本來還想抽空到盤洲對穆榮的這個身份深入挖掘。
但北大河再一次出現的男性浮屍,讓秦詠梅不得不把全副精力投注到這起重大案件中來。
去現場的路上,坐在跨子裡秦詠梅就在心裡嘀咕:“難道會是同一個兇手所爲?”
1979年春天,秦詠梅在偵查江希香失蹤案時,同時發現了北大河浮屍。
但江希香失蹤案偵破以後,北大河浮屍案卻失去了線索,變成了一樁懸案。
如果是同一個兇手所爲,說不定就會留下重要線索。
當然,如果沒留下重要線索的話,這事兒就麻煩了,市局省局恐怕就得接手了,因爲它就變成了一樁重特大連環兇殺案。
雖然報案很及時,但現場還是破壞嚴重。
想要採集到有價值的足跡指紋是不可能了。
不過,當年輕的公安人員將屍體平放在地上時,秦詠梅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熟悉的傷口。
沒錯,同一把兇器,同一種手法。
就是79年那名兇手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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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