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崔素玲作為客人,林秀紅肯定是讓她好生在客廳坐著,絕不可能讓人家來做飯的。
但打完麻將后,因為今天李珞的大姑李雪仙一家,去陳海林老家給親戚拜年,所以今天中飯和晚飯都不在。
于是林秀紅原本打算叫上李珞的二姑李雪鳳一起下廚。
但袁婉青還想自己再試試做一道菜看看,崔素玲也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純粹的客人,很自然的跟著林秀紅走進了廚房。
李雪鳳倒是樂得清閑,畢竟廚房再大,塞下四個人肯定還是太擁擠了,于是便退了出來。
林秀紅和崔素玲都是配合很久的老手,廚房里很快就開始香氣彌漫。
而袁婉青也是沒有什么明星架子,很好奇的跟著她倆學做飯。
雖說平時她也沒什么做飯的機會,但一想到可以給應志誠還有兩個女兒做飯吃,袁婉青便學的格外認真。
有林秀紅和崔素玲在旁邊搭把手,袁婉青做出來的味道還挺不錯的。
客廳里的李珞坐在沙發上,眺望著廚房里忙忙碌碌的三個身影,又扭頭看看旁邊的應禪溪三人,以及正在陽臺閑聊的李國鴻他們,神情都有些恍惚起來。
總感覺這樣的場景,應該是在許多年后才能得見,卻提前了好幾年,讓他在今天就提前見到了。
可惜……
“竹笙下午就要走了嗎?”徐有漁遺憾問道,“我還以為好歹還能再一起吃頓晚飯呢。”
“下午四點的飛機。”顏竹笙說道,“大概兩點就要走了。”
“那什么時候回來啊?”徐有漁一把抱住顏竹笙,又問道。
顏竹笙被徐有漁的胸口擠壓的有點喘不過氣,鼓了鼓嘴巴,不過還是老實說道:“月底的時候,開學前回來。”
“好可惜,本來還想著等李珞他們也回去之后,咱們再找些地方去逛逛的。”徐有漁遺憾道,“那這就得開學再見了。”
“以后時間還有的是,大冬天的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吧。”李珞伸了個懶腰,“等今年有漁姐你高考結束,咱們暑假再找時間出去旅游好了。”
“唉……高考啊……”徐有漁一聽到這個詞,頓時嘆了口氣。
“你嘆氣干嘛?”李珞失笑道,“高考對你來說沒啥難度吧?如果只是上錢江大學,別少考一門就行。”
“我嘆氣是因為這個嗎?”徐有漁白了他一眼,“高考結束,我去隔壁上大學,平時學校里可就見不到了。”
“我翻墻出去找你好吧。”李珞隨口說道。
“哈哈~”徐有漁被他逗笑,“那我可記住了啊,你不翻墻是小狗。”
四個人在沙發這邊閑聊著。
一旁坐著陳鹿和李想。
他倆端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看著那邊和諧的氛圍,不由得對視一眼,又開始竊竊私語。
“我為什么完全感覺不到溪溪她們之間的競爭?”陳鹿低聲問道,“也太和諧了吧!”
“去年明明還不是這樣的……”李想扯了扯嘴角,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在他的印象里,去年過年的時候,顏竹笙和徐有漁來這邊做客,他還能隱約感覺到應禪溪的抵抗。
今年嘛……
看了眼乖乖坐在李珞身邊給他剝橘子的應禪溪,李想捂住額頭,搞不懂自家小叔到底給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湯。
而徐有漁和顏竹笙就更是如此,看著應禪溪坐在李珞身邊,還喂他吃橘子,竟然也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覺得這樣理所當然?
就很離譜!
“你之前讓我看他寫的書,我最近天天看。”陳鹿小聲說道,“已經看了快兩百萬字了。”
“這么快?”李想一驚。
“別小看我好吧,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天天看言情小說的。”陳鹿呵呵一笑,隨后面色又沉下來,“但你不是說,我只要看了他的小說,就知道怎么回事兒了嗎?現在你給我解釋解釋?”
李想:“額……”
有一說一,如果是去年的情況,那《我真不是明星》里面的一些劇情,還真是完美符合李珞他們四個人的情況。
三個女主都對男主傾心,時不時的搞一下曖昧,但就是誰都沒有確定關系。
要是私下有兩個女主同時出現,就會有小型的修羅場產生,在不傷害男主的基礎上,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小小的競爭。
但是現在,李想發現,李珞這邊的情況,已經進化到連小說劇情都有點跟不上的節奏了。
《我真不是明星》里面,如果真要寫成李珞和她們三個女孩子現在這樣的互動關系,李想估計八成是要被噴降智的。
這踏馬屬實是太過于科幻了呀!
如果說,《我真不是明星》早期的時候,小說里的內容還是領先于現實的話。
那隨著時間的推移,小說里現在的感情進展,早就已經逐漸落后于現實了。
李想甚至有點懷疑,小叔現在是不是靠著現實里發生過的事情當做素材,來寫的小說里的一些劇情?
尤其是最近,李珞寫到書里的主角回家過年,李想甚至看到里面有個男配角,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
正好書里的女主墨輕含被邀請去參加春晚,唱的也是《如愿》和《是媽媽是女兒》,還跟現實中的情況相呼應。
前幾天著實在評論區里又掀起了一陣討論的熱度。
不過重燃這手與現實結合的操作,已經深入讀者內心,大家也就見怪不怪,還調侃重燃炒冷飯,把這兩首歌又拿出來水了一次。
之后跨年,放煙花,去寺廟祈福,然后在家里打麻將,墨輕含和姜茗月都來做客,三個女人齊聚一堂,和眼下的場景何等相似?
陳鹿那是還沒看到后面,李想可是每天都在追更的。
只能說自家小叔真是雞賊啊,小說里的三個女主,見面之后還在明爭暗斗呢。
結果你這里倒是完全沒有這種情況,如此歲月靜好,真是該死啊!
李想在心里吐槽著這些。
那邊的李珞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這便宜侄子在想些什么的。
等林秀紅她們做好午飯之后,便招呼大伙入座吃飯。
林秀紅和崔素玲的手藝都很不錯,袁婉青做的那道菜味道也很棒。
一頓飯吃完,酒足飯飽,袁婉青便喊顏竹笙回隔壁去整理行李。
只是顏竹笙在離開前,扭頭回看了一眼李珞。
李珞見狀,便起身去上廁所,隨后直接從樓道一路跑到天臺,便見到了從應禪溪家里爬到天臺上的顏竹笙。
“你就瞅我一眼,萬一我沒看懂怎么辦?”
李珞朝顏竹笙走去,失笑說著。
但下一秒,顏竹笙已經撲進了李珞懷里,緊緊地抱住他。
“我想你了。”顏竹笙窩在李珞懷里,小聲說道。
“你這都還沒走呢。”
“已經開始想了。”顏竹笙在他懷里仰起頭,抿了抿嘴唇,剛要說些什么,便被李珞堵住嘴薄唇。
等兩人唇分,顏竹笙才補上一句:“我還沒說要練歌。”
李珞笑了笑,發現她還挺嘴硬的,又低下頭去。
嗯,被他親了之后就變軟了。
良久。
顏竹笙靠在李珞懷里,微微喘著氣,小聲說道:“晚上你有空嗎?”
“怎么了?你不是下午就要走了?”
“我想給你打電話。”顏竹笙抬頭看他,“可以嗎?”
“可以啊。”
“不能讓溪溪和學姐接。”
“……為什么你會默認她倆晚上在我這邊?”
顏竹笙用腦袋輕輕頂了一下他的胸膛,又踮起腳尖,在李珞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么,便轉身下樓。
李珞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倆在天臺待著的時間已經有點久了,再不下去,別人都以為他掉馬桶里了。
匆匆回到二樓客廳,應禪溪和徐有漁還在沙發這邊待著。
而在隔壁院子里,來接袁婉青和顏竹笙去機場的保姆車也已經停在那邊。
這次倒是不用應志誠接送了。
李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顏竹笙也會跟著一起去,應叔沒法做些羞羞的事情,才同意人家司機過來接袁婉青的。
不過他也就在心里略微吐槽一下,畢竟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到時間臨近下午兩點鐘的時候,袁婉青和顏竹笙收拾好行李,便下樓來,準備出發。
李珞他們來到隔壁院子里送行。
顏竹笙看向李珞,隨后走到他們三個面前,先抱住了應禪溪,又抱住了徐有漁,以此當做告別。
最后,顏竹笙走到李珞面前,當著周圍其他長輩們的面,十分矜持和收斂的輕輕抱了李珞一下,隨后便紅著臉,匆匆轉身上了車。
徐榕生和崔素玲看到這一幕,頓時對視一眼,眼看自家女兒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便有些無奈。
“那我們就先走了。”袁婉青搖下車窗,笑著朝眾人告別,“下次再見。”
顏竹笙也探出腦袋來,朝大家揮手,但眼神卻一直都黏在李珞身上,眼中完全沒有別人的存在。
終于,司機發動車子,緩緩駛出院子。
李珞走到院門口,看著逐漸遠離的保姆車,以及探頭出來的顏竹笙,徹底消失在拐角,才總算收回目光。
他回味著剛才顏竹笙臨別前的那個擁抱。
這擁抱遠比先前在天臺上要輕得多,甚至只能感覺到顏竹笙的手臂和肩膀觸碰到自己,卻讓人感到內心的悸動。
李珞此時又扭頭看向應禪溪,回想起上輩子,那個和全班同學合影后,才來找自己合照的女孩子。
上天讓自己重生回來,除了彌補前世父母的遺憾之外,大概就是讓他來救贖自己的吧。
應禪溪是他曾經失去后便再不可得的年少歡喜。
徐有漁是他踏入社會后讓人沉醉迷戀的夢境。
顏竹笙則是他徹底陷入窘境后,人生里的一束微光。
可他卻都錯過了。
“你在想什么呢?”應禪溪站在李珞面前,在他眼前揮了揮小手,微微鼓起嘴巴,“竹笙剛走,你就想她了是吧?”
“是在想你。”
“你、你說什么呢……”應禪溪被他一句簡單的話,就徹底擊穿防線,微微臉紅著左顧右盼,見林秀紅他們都沒注意,才稍微松了口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要瞎說啦。”
送走了袁婉青和顏竹笙后,李珞便帶著徐有漁和應禪溪,又去超市買了些煙花爆竹。
拿著爆竹在村子里走著,炸一下水缸,再炸一下水桶,又或者去村外魚塘偷襲李國鴻他們。
等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后,李珞便在院子里給徐有漁放煙花,幫她補上除夕夜看不到煙花的遺憾。
之后,他們便又回到二樓,陪林秀紅和崔素玲打麻將。
應禪溪和徐有漁也上桌,李珞就在旁邊給她們遞遞水果添添茶。
就連崔素玲都被李珞投喂了。
徐有漁見狀,頓時呵呵笑道:“老媽你都多大人了,還要李珞喂你吃水果啊?”
“你話真多。”崔素玲白了她一眼,“養了個女兒十幾年都白養了,還不如人家李珞懂事兒呢,知道給遞遞水果什么的。”
“我這不是做你上家一直在給你喂牌嗎?”
“你這叫喂牌啊?打的都是些什么爛牌?”
“那你不要我也沒辦法。”
母女倆拌著嘴,李珞則是游走于四人之間,雨露均沾。
等到晚上十點左右,麻將局結束,李珞便回房間碼字。
而另一邊,徐有漁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三樓最小的那個臥室里。
洗過澡之后,徐有漁在房間里靜等許久,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終于悄咪咪的從自己房間里出來。
結果剛要走到樓道口,應禪溪的房間門也被悄悄的打開。
兩個人在門口對視一眼,徐有漁頓時咳嗽一聲,朝應禪溪對面的衛生間走去:“我上個廁所。”
“哦哦,那、那學姐你先上吧。”
“你也要上廁所?”
“嗯、嗯啊……”
“那我上完了叫你。”
“……好。”
沒過一會兒,徐有漁從衛生間里出來,敲響了應禪溪的房門。
等到她親眼看著應禪溪走進衛生間后,徐有漁壓根就沒回自己臥室,徑直走出了樓道。
但她去年是直接住在李珞家的三樓臥室,壓根不清楚兩邊樓的天臺是互通的。
于是她直接走到樓下,想要從隔壁二樓上去,卻發現隔壁二樓客廳的大門被鎖上了,進不去!
徐有漁發現打不開門,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只好灰溜溜的回來。
結果剛走到三樓拐角,就撞見了鬼鬼祟祟從里面溜出來的應禪溪。
“學姐……”
“溪溪……”
兩個人尷尬的對視一眼。
最后還是應禪溪嘆了口氣,拉住徐有漁的手,帶她朝天臺走去:“晚上得走這邊啦,樓下走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