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殺上門個賊婆娘1
閉上眼睛,任由泓炎抱著,腦子里,回想起那場熊熊烈火。
吞噬身子的火苗,一寸寸的灼燒皮膚,大片的劇痛,撕裂她的身體。
頭發(fā),眼睛,鼻子,嘴巴,手,腿,每一處,都痛到極致。
烈火的盡頭,何吉祥躺在凌澈的臂彎,笑著看她,眼底里,沒有半分憐憫。
身子,猛然一顫,就算已經(jīng)大仇得報,但是那蝕骨的劇痛,回想起來,卻依然讓她汗毛零零。
“怎么了?”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他抱緊了她,皺著眉頭問道。
楓紅鸞抬頭,看著他,有話想說,可是那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她只笑著搖搖頭:“沒怎么,泓炎,如果你的人生重來一次,你想回到什么時候?”
不知道她怎么會這樣問,泓炎稍微楞了下,笑著道:“此生有你,我便不希望人生重來一次,因?yàn)槲遗轮貋硪淮?,我便遇不上你。?
楓紅鸞輕笑起來,笑容甜美,溫和:“你難道沒有遺憾的事情?”
遺憾?
他若有所思,眼底里明明閃過一抹淡淡的遺憾,但是看向楓紅鸞的時候,那抹遺憾已經(jīng)收斂殆盡:“沒有,我從小多活的很快樂,母親疼,父親愛,兄弟姐妹都和和樂,遇見了你,是我人生最美麗的風(fēng)景。”
“貧!”楓紅鸞嗤笑一聲,“你知道嗎?如果我的人生可以重新來一次,我想回到……”
她尚未開口,楊蕓忽然急匆匆而來:“王妃,王妃,門口有個女的,急著要見將軍,那人身上帶點(diǎn)功夫,我們攔都攔不住,就這一路打進(jìn)來了?!?
“女的!”楓紅鸞就要往外去,泓炎卻一把攔住她,將她護(hù)在身后。
“在我后頭,楊蕓,護(hù)住王妃,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我去看看。”
還沒有走幾步,就聽到一個女的扯著大嗓子打了進(jìn)來:“不讓我看,不讓我看我就偏要看,通報,老娘活著一輩子,要進(jìn)哪里就進(jìn)哪里,還等你們通報?!?
這女的,當(dāng)真無理取鬧,門童都說了進(jìn)來通報,她居然連那耐性子都沒有。
楓紅鸞不記得父親認(rèn)識這樣一個魁梧的女人,雖然隔著一些距離,但是看上去,那女人的身材就好像一座大山,穿著土黃色的襖子,頭發(fā)利落的盤在頭頂,看打扮上去,像是個村婦。
可是手里撂倒家丁的動作,一眼望就知道有兩把刷子,不能小瞧。
更厲害的是,她每次下手看似粗魯,但是楓紅鸞也是習(xí)武之人,明白這用的是軟勁,足以將人打趴,但是不會將人打傷。
就好像被人壓到在棉被上,你起不來,但是也不疼。
看那些家丁的表情便知道,這女人手下留情了幾分。
及至一路打打打,打到了泓炎跟前,那女人頓了足,叉腰看著泓炎:“你是老家伙的女婿,我不打你,讓開。”
老家伙!
楓紅鸞嘴角抽搐,說的是她爹爹嗎?
爹爹這是在哪里結(jié)下的仇啊,這女人,不是一般的潑啊!
泓炎冷笑一聲:“我岳丈剛睡下,請你離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那女的卻對泓炎的警告嗤之以鼻:“我最不喜歡別人對我客客氣氣,既然你要攔,那趕緊的上,老娘時間有限,沒工夫在這和你嘻嘻哈哈?!?
嘻嘻哈哈!
泓炎這樣子,像是在和她嘻嘻哈哈嗎?
楓紅鸞嘴角,又是幾分抽搐,但是奇了怪了,對這女人,卻并沒有反感。
她上前,拉住了一驚擺勢了泓炎,輕輕搖搖頭,對著那女人微微一笑:“敢問這位女俠,如何稱呼?!?
聽到女俠兩字,這魁梧的女人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女俠我可不敢當(dāng),也聽著別扭,叫我女賊吧,你問我是誰,你家那老家伙沒告訴你,沒良心的東西,我叫花三娘!”
花三娘!似乎,有所耳聞,卻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聽過。
她自稱的不是女俠是女賊,看武功身手也是了得,難不成是江湖中人?
楓紅鸞不敢怠慢,只問:“三娘同我父親認(rèn)識?”
聽到三娘,那花三娘又是哈哈一陣大笑:“姑娘識時務(wù),比你那老家伙的爹更討人喜歡,這就把三娘給叫了?!?
楓紅鸞臉一紅,頗為無語。
她不是自己說了,她的名字叫花三娘嗎?
可若是她嫁給爹爹,楓紅鸞還是真的要叫她一聲三娘的呢!
聽著女人的口氣,是奔著她爹爹來的,而且來的急匆匆,馬上就要走,更重要的是,應(yīng)該不是宿敵,而是情人吧,這女人,似乎喜歡她爹爹。
以前考慮過一萬種爹爹再找一個女人的可能性,以為大抵就是母親的類型,溫潤賢惠,大家閨秀,沒想到,眼前這女——賊,倒是沒在楓紅鸞一萬種可能之中。
“花三娘!”這次連名帶姓了,她可不想再叫人占了便宜去,畢竟這事兒還沒成。
“姑娘,叫你爹爹出來,我就匆匆過京城,停個一盞茶功夫就走了,他要不出來見我,可就見不上了?!?
楓紅鸞忙道:“楊蕓,去請示一下爹爹?!?
楊蕓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進(jìn)去,不多會兒出來,臉色頗為尷尬,低聲在楓紅鸞身邊耳語:“老爺說不見,叫打發(fā)走。”
“啊!”原來,是單戀啊。
爹爹可不會這樣對待心愛的女人,她也明言說了,要是有喜歡的女人,爹爹盡管娶進(jìn)家門就可以。
爹爹避而不見,不可能是因?yàn)楹π?,大約是真的不想見。
楓紅鸞面色窘迫,對這女人,還挺有幾分好感,豪氣,爽快,又懂得分寸:“花三娘,抱歉了,我爹爹身子不適,在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