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到天色將明時分。璼殩璨曉
看著朝霞染紅了天際一片,姜傲芙不覺深深吸了口氣,仰起臉露出了一個暖暖的笑臉。
今日,是幸福的開始,不是嗎?
她必須要以最美的樣子去見他!
水藍水綠起了個大早替姜傲芙打扮,坐在銅鏡前,她看著自己柔軟的長發被盡皆盤起,然后帶上鳳冠的那一剎那,幾乎所有的神經都繃了起來。
今日,是她和他的大婚。
那雙似水的明眸閃爍著流光溢彩,水藍激動的有些手抖,口中道:“小姐,奴婢盼了好久,終于盼到小姐出嫁了,能親手為小姐梳妝,奴婢覺得...好幸福...”
水綠也在一旁淚汪汪的,看著姜傲芙道:“小姐偏心,只帶水藍入宮伺候,水綠怎么辦?”15499470
姜傲芙輕輕一笑,伸手拉住了水綠的手,溫柔道:“二小姐日后便是獨自一人在姜家,需要一個人照顧。別擔心,太子畢竟尚未登基,大婚在宮內,日后常住應該在太子府,所以,咱們還是能常相見的。”
聽了這話,水綠才平復了心情,露出了笑臉道:“那奴婢就可以常常見到小姐了。”
水藍深吸一口氣,將酸楚的感覺壓下,輕輕將姜傲芙耳旁的幾縷發絲攏起,戴了一只海棠簪子,紅色的很是喜慶。
至于妝容,姜傲芙則是自己動手,描了如夢似幻的隴煙眉,傅了清淡好聞的白茉莉粉,肌膚透著一股吹彈可破的柔滑感。
兩頰輕輕摸了胭脂,是一股醉人的淡紅,宛若初綻的一株含笑。
那嫣紅的口脂將她白希的肌膚襯托的更加光澤亮麗,如此濃妝的姜傲芙少了幾許平日的清冷,卻多了一股無法言語的嬌艷。今日的她,當著是美到了極點。
看著鏡中美的不似真人的她,水綠一拍手道:“小姐這般貌美,準保將太子迷的神魂顛倒的。”
水藍也跟著撲哧一樂道:“對,到時候早些給咱們添個小少爺小小姐,就更圓滿了。”
聽得她們這話,姜傲芙微微一怔,面色一紅,低聲道:“胡說什么,不知羞。”
說完,自己卻先笑了起來,窗外的艷陽透過窗欞落在她的面上,那美態當真是教人無法直視。
穿上了一身大紅色的喜袍,姜傲芙頓時變得雍容華貴起來,可這雍容卻絲毫不能破壞她的美,反而將她襯托的更加端莊。
立在鏡前,她將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瞧了一陣后,這才滿意的點頭。
最后,水藍將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遮擋了那傾世姿容,攙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間。
碧桐苑外,早已經侯滿了人。
今日幾乎整個姜府的人都出動了,不僅將府邸布置的喜慶,個個也打扮的很是精神。他們恭敬的立著,簇擁著姜傲芙出了碧桐苑,朝著大門走去。
大門口,姜海今日穿著一身紅色的華服,早已經等候了多時。他的身旁柳姨娘靜靜站著,一臉憔悴,整個人已然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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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的裝扮,雖是喜慶的紅紫色,可是那面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若不是礙于姜傲芙要嫁的是太子爺,只怕她是根本就不會出現。
若不是姜傲芙,她的女兒如何會面臨處斬的下場,想到這里,她幾乎咬碎了銀牙。姜海察覺到了她的神情變化,忍不住壓低聲音道:“帶點笑臉,若是被宮里人瞧去了,治個不敬之罪,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柳姨娘咬咬唇,低哼了一聲,別開了臉。
姜海無法,只得自己賠著笑臉。
方姨娘拉著姜傲之站在柳姨娘身旁,倒是顯得很是平靜,她輕輕摸著姜傲之的頭,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姜傲之則是仰著脖子望著,等著姜傲芙。
“姨娘,長姐今日若是出嫁了,還回來嗎?”
方姨娘點點頭道:“自然是會回來的,只是畢竟已經嫁人,不能像從前那般一直在府里了。”說完,她微微掃了一眼柳姨娘,見她神情落寞悲戚,不覺微微嘆息道:“有些事已不是人力可以改變,便要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柳姨娘恨恨咬牙,垂著頭低語道:“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還要帶著笑容,看著別人的女兒出嫁?”
柳姨娘的恨早已經深入骨髓,方姨娘知道這事自己也摻和了一些,生怕柳姨娘一時激動再說出什么來,便不再和她言語。
這時候,姜傲芙來了,那一襲紅色喜服微微垂地,行走間若弱柳扶風,那喜帕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拂動,露出了她細嫩光滑的下巴。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看著姜傲芙走近。
姜海帶著笑臉迎了上去,從水藍手中接過了姜傲芙的手,親自攙著她跨過姜家門檻。
姜傲芙沒有抗拒,她知道這是規矩,可是心底卻是腹誹不已。透過喜帕她隱約可以瞧見姜海的笑臉和柳姨娘的愁容,嘴角不覺微微上翹,多了幾分譏諷。
姜府大門外,花轎早已經候著,迎親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的綿延了很遠,四周遭聚集了很多老百姓,不時有歡呼笑語傳進姜傲芙的耳朵。
走到花轎前,姜傲芙忽然掙脫了姜海的手,撣了撣被他弄皺的衣袖,俯身進了花轎。
姜海面上無光,干咳了幾聲,假惺惺的叮囑道:“女兒啊,今日嫁入宮內,便是皇家的人,日后可要恪守本分,相夫教子才是啊。”
姜傲芙淡淡應了一聲,便有人放下了轎簾。
柳姨娘方姨娘還有姜傲之都站在轎子旁不遠處。方姨娘對著水藍道:“水藍,好好照顧小姐,她的日常起居,你是最熟悉不過,若是在宮內有什么不習慣的或需要的,可盡管差人回來拿便是。”
水藍點點頭,還不曾言語,便聽的柳姨娘道:“哼,人家是嫁進皇宮當太*子*妃去了,日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如何會看上咱們府里的東西?再說了,人家傲芙命多好,飛上枝頭變鳳凰,不像咱們柔兒,此時此刻還在大牢內遭罪,怎的不見柳姨娘問問柔兒可是需要什么?念叨著差人去送送?”
方姨娘一怔,而后干笑道:“姐姐,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
“是啊,今日是姜家大喜的日子,多么歡天喜地啊,姜家大小姐終于如愿以償的嫁給太子了,哼,真好....”柳姨娘的話聲音不大,可是卻讓姜傲芙聽的清清楚楚。
她哪里是在道賀,分明就是在譏諷姜傲芙。
纖細的指尖撩開了窗簾,姜傲芙微微掀起了蓋頭一角,用冰冷的眼神瞧了一眼柳姨娘,輕聲道:“姨娘不用擔心,我雖嫁給了太子,可是仍然是姜家的人,待得三妹出殯之日,我定會回來上一柱清香。”
姜傲芙話語溫柔,可是卻戳中了柳姨娘心底最通之處,她幾乎就要跳起腳來開罵,可是卻被姜海一把拉住,低喝道:“胡鬧,也不看看周遭都是什么人,你想姜家顏面盡失嗎?”
柳姨娘這才發現宮里來迎親的人以及看熱鬧的百姓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面色一白,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姜傲芙輕輕一笑,又看向姜傲之道:“長姐走了,記得要勤讀書,長姐會回來看你的。”
姜傲之笑著點點頭,伸出小手將姜傲芙面上的蓋頭壓下,神秘兮兮道:“長姐沒規矩,這蓋頭是不許自己掀起來的,不吉利。我知道,宮里是個好地方,可也是個規矩多的地方,長姐可要多多注意。”
這孩子,人小鬼大!
姜傲芙又是一笑,點了點頭,便放下了簾子。
“起轎。”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鞭炮鑼鼓喧天,姜傲芙端坐在轎內,也可聽見兩道百姓的歡呼和鞭炮聲。不覺微微抿了抿唇,心中輕輕道,婼薇,你終于出嫁了!
看著那迎親隊伍逐漸消失在街角,柳姨娘再也忍不住,一跺腳哭了起來。1327s。
這一幕,驚的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姜海面上掛不住,連忙拉著她就往里走。
“你說你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哭什么?”一行人進了姜府后便關上了大門,姜海看著柳姨娘低喝了一聲。
柳姨娘瞪了他一眼,哭喊道:“我傷心自然會哭,哪像老爺你,高高興興的嫁女兒,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可是你可曾想過柔兒,柔兒如今還在大牢呢,你卻是一點都不著急。”
柳姨娘的哭喊讓方姨娘頗為頭疼,她忙拉著姜傲之道:“傲之,今日的書還未習呢,你先回去吧。”
姜傲之對柳姨娘是沒辦分好感,當即點點頭,一溜煙的跑了。
看著姜傲之那般蹦蹦跳跳,柳姨娘更氣憤,她指著方姨娘的臉道:“你養的好兒子,自家姐姐就要被殺頭了,還這般歡呼雀躍的,真是沒良心。”
方姨娘一皺眉,解釋道:“傲之他還只是個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殺頭。”
“他不知道?這次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柳姨娘面色陰沉,張口就喊。方姨娘一驚,連忙拉了她一把,沖著她使了個眼色,又對這姜海道:“姐姐這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老爺先去歇著吧,我與姐姐好好談談心。”
姜海也有些不耐,一蹙眉,拂袖而去。
柳姨娘哼了一聲道:“看看他這個老爺多瀟灑,女兒成了太*子*妃,他高興的都快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方姨娘拉著柳姨娘走到一旁涼亭內坐下,蹙眉道:“姐姐,你今日可是太沒分寸了。”
“我如何了?柔兒出事,你們哪一個有半點著急的樣子?”
“柔兒出事,大家都著急,可是今日是皇宮的迎親隊伍,姐姐就不怕惹惱了皇上?”方姨娘忍住怒意勸慰。
聽聞這話,柳姨娘才勉強平靜了一下,旋即又道:“這事,你也脫不了干系,若非是姜傲之那個預測,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此事如何怪的了傲之?”方姨娘來了火氣,對柳姨娘這樣倒打一耙的話感到很是窩火。
“如何不怪他?他不是能預測嗎?怎么就預測不到姜傲芙會治好皇后?還有,你說那個觀心會幫我們,而是為什么最后卻出賣了柔兒,你說啊?”
方姨娘面色大變,正欲說話,卻聽的一道威嚴的女聲響起,頓時驚的她們二人都說不出話來。
“你們在說什么?”
她們冷冷的轉過頭,只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婆正立在涼亭外,后背微微佝僂,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戳在地上,那冰冷的眼神是那般熟悉。
片刻的怔神過后,她們慌忙收拾了情緒,匆忙跑出了涼亭,雙雙福身行禮:“老祖宗....”
老祖宗?
她怎么會突然回來了?她不是在五臺山還愿嗎?
老祖宗冷冷掃了她們二人一眼,,猛的一戳手中的拐杖,發出了重重一聲悶響:“去,讓那個不孝子來見我。”
柳姨娘眼底劃過懼色,連連點頭道:“這就去,妾身這就去。”
說完,她慌忙跑去。方姨娘面色也帶著幾分懼意,卻不似柳姨娘那般慌亂,她起身走到老祖宗身旁,攙扶著她的胳膊,柔聲道:“老祖宗怎么突然回來了,之前也不差人說一聲,傲芙剛剛出嫁呢,您若是早回來一刻,便能見到了。”
老祖宗看了方姨娘一眼,冷漠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微微點頭道:“我都看到了,那個女兒怎么丟咱們姜家的臉我也看到了。”說著,老祖宗還用拐杖指了指柳姨娘的背影。
方姨娘一驚道:“您一早便回來了?可是怎的,不去見見傲芙呢?”
老祖宗不說話,抬腳朝著正廳走去,許久后道緩緩道:“最近府里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就是趕著傲芙出嫁這日回來的,遠遠瞧上一眼便夠了。”
方姨娘連連點頭道:“是,老祖宗英明。”
“英明?”老祖宗忽然提高了語調,沉聲道:“我若是英明便應該早些回來,省的你們把這個家搞的烏煙瘴氣的。”
方姨娘唯唯諾諾的點頭,額頭沁出了一層細汗。
正廳內,老祖宗剛剛坐定,下人惶恐的呈上了她最愛的大紅袍。
她尚未嘗上一口,便用手中龍頭拐杖重重砸了砸地面,怒聲道:“府里銀子都被揮霍光了嗎?這大紅袍怎的不是我從前愛喝的,這般劣質,也敢拿來糊弄我老太婆。”
那下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解釋道:“太夫人,這是..是柳姨娘吩咐奴才采辦的...奴才無知,也分不出這茶的好壞...”
“滾下去,沒長眼的東西。”老祖宗不耐煩的喝了一聲,那人竟然真的一翻身跪在了地上,一直滾到了廳外。
看著這一幕,方姨娘暗暗吞了口唾沫,面色有些發白,她連忙招呼了一旁嚇的呆住了的丫鬟道:“還不快去庫里取最好的大紅袍來,取老祖宗愛喝的那種。”
那丫鬟連忙點頭跑了出去。間的過眼不。
老祖宗沉著臉,歲月在她的面上留下了溝壑,可是卻沒能奪去她眼底的光彩,那般炯炯有神的眼神睿智而冷靜,看的人心底發寒。
方姨娘則是緩緩的呼著氣,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她不覺暗暗叫苦,這下府里可是真的不能安靜了,老祖宗怎的這個時候回來了。
就在這時,姜海來了,腳步匆匆,滿頭大汗,那臃腫虛弱的身子竟然是大步跑來的。
“娘...娘您回來了。”他一進屋便笑著喊道。
柳姨娘跟在他的身后,垂著頭,不敢去看老祖宗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
“跪下。”龍頭拐杖再一次砸了地面,沉悶的響聲之后,是一雙“噗通”下跪的聲音。原來是姜海和柳姨娘一同跪下了。
姜海用衣袖擦了擦汗,看著老祖宗道:“娘,您別發火,兒子不知道您回來了,沒能迎接您,是兒子錯了。”
老祖宗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怒聲道:“你這個畜生,才短短幾個月不見,你竟然成了這慫樣,看你的面色就知道你縱情聲色,一點也不知收斂,渾身上下只有銅臭味,早晚敗光了祖宗的基業。”
姜海面色發白,畏懼的看著那龍頭拐杖,又看看老祖宗,苦著臉道:“娘,兒子知錯了,您別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哼。”老祖宗冷哼了一聲,而后又道:“我本以為,我不過離開短短時日,府中出不了什么大亂子。可是你倒好,縱容的你身后那個女人翻了天,毒害傲芙,火燒浮藜院...這種種種種,讓你死上十次都不夠。”
姜海渾身一顫,柳姨娘更是驚的面色發白。
這府中,她是不怕任何人的,唯獨怕的就是老祖宗還有她手中這根龍頭拐杖。
“娘,兒子真的知錯了,您消消氣吧。”
姜海面色難看的緊,這段時日的好日子讓他幾乎有些找不著北了,老祖宗不在府內,他便成了真正的老爺,當家做主,揮霍無度,沒人敢說半句。
可這老祖宗不聲不響的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是當頭棒喝,他怎么不怕?
要知道,他爹可是前朝國師,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先皇更是對姜家萬分倚重,隆重至極時還賜了老祖宗一把龍頭拐杖,上打昏君下打殲賊,只要她老人家不高興,就是打死了都不為過。
他們姜家上下,沒少挨過這龍頭拐杖的苦頭,也都是知道其中利害的。
柳姨娘哆哆嗦嗦的跪在姜海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讓他幫著求求情。
姜海看了看老祖宗,解釋道:“娘,這些事都是誤會,傲芙她不是好好的嗎?今日剛剛嫁給了太子,可風光了,可惜您沒見到,不過等她三朝回門,您見到了一定會高興的。”
“放屁。”老祖宗面上溝壑一抖,威嚴盡出。
姜海當即不敢再說了,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你以為我不在府中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了嗎?別的不說,就單說剛才那個女人在傲芙花轎旁陰陽怪氣的說那幾句話,我就想打死她。”
老祖宗話說的狠,更是抬起了手中的龍頭拐杖。
柳姨娘嚇的腿軟,連忙道:“娘,妾身知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自您出門之后,妾身是日夜盼夜也盼,就盼著您回來,如今您可算回來了,您快救救柔兒吧,傲芙是您的孫女兒,柔兒她也是啊。”
老祖宗一聽這話,將手中的拐杖放下,后背靠著軟椅,一言不發,顯然在思量什么。
“是啊,娘,柔兒她還只是個孩子,難免犯錯,您救救她吧。只要您去跟皇上說一聲,皇上一定會給您這個面子的。”姜海也跟著幫腔。
老祖宗冷冷掃了他們兩人一眼,口中道:“你們以為如今的姜家還是老太爺在的時候那般分光嗎?皇上是會賣我老太婆幾分薄面,可是...你們可別忘了,柔兒她犯的是欺君之罪,這個面子,老太婆我不敢去要,更要不起。”
柳姨娘急了,哭著道:“娘,您發發慈悲吧...”
“住口。”老祖宗不耐煩了,怒喝了一聲,樹皮般的手重重拍了拍扶手,滿堂皆安靜了下來。
這時候,先前去取茶的丫鬟回來了,將一壺剛剛沏好芬芳四溢的大紅袍替老祖宗斟上了一杯道:“太夫人,您愛喝的大紅袍。”
老祖宗微微頷首,端著茶杯細細聞了聞,不言語,只淺淺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她重新握著那龍頭拐杖站了起身,佝僂的背似乎也挺直了幾分:“罷了,老身這次回來原本便要進宮面見皇上,此事我自然會提。可是...在此之前,你們把姜府搞的烏煙瘴氣的賬,咱們得好好算算。”
柳姨娘心頭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可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那拐杖便重重的砸在了姜海的額頭,然后又迅速的落在了她的頭上。她痛的低呼一聲,慌忙捂住了額頭,委屈的咬緊了牙。
“這個算是警告,等我徹底將事情了解清楚了,再和你們好好算算。”說完,她抬腳朝外走去。
方姨娘從震驚中醒過神來,慌忙上前攙扶住她。
“素心那丫頭回來了?讓她來見我。”
方姨娘連連點頭,便命了丫鬟去請。
“對了,把傲之給我叫來,這么些日子沒見,怕是已經長大了。”唯獨說道姜傲之的時候,老祖宗的面色才微微緩和了幾分,方姨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傲之天天念叨著奶奶呢,就盼著您呢。”
聽了這話,老祖宗難得的發出了一聲沙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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