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許建森還想叫林彤進(jìn)書房,好好向她討教討教,可許夫人先一步指著客廳里準(zhǔn)備好的一些年禮,讓許建森去送過去,“都是些你認(rèn)識的叔叔伯伯,我和你爸不好過去,你帶著毅然給送過去。”
許毅然已經(jīng)十八歲了,秋天就已經(jīng)上了軍校,許家已經(jīng)有意識的在給他培養(yǎng)人脈。
許建森被支使走了,許夫人又說她:“你明天的火車,我也不留你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去。明早上司機上你樓下接你。”頓了頓又關(guān)切的問:“給你三哥打電話了沒有?可別忘了讓他進(jìn)站里去接站,要不然你拿不了。”
林彤笑道:“已經(jīng)打完電話了。那二舅媽,我就不和你說話了,等我從首都回來再過來陪你嘮嗑。”
“好!”這兩年,倒真是林彤,特別是妮妮陪著老太太的時間比較久,她對這個侄女和孩子也是真的喜歡。
就是因為真的喜歡,此刻她才會這么焦慮,生怕弄出難以挽回的事來讓許家丟臉,毀了兒子和侄女的一生。
不過,她當(dāng)然不會知道,她誤會了兒子的心思。
也怪許建森沒有說明白,他還以為自己那樣說一句母親就能明白他的心意,可沒想到,卻讓母親更加誤會了。
林彤帶著妮妮回到家,洗漱過去,又把東西整理了一遍,看看沒什么缺的,想了想多帶了幾件和孩子從里到外的衣服,就哄著妮妮進(jìn)屋去睡覺。
第二天,司機幫二人拿著行李直接送上了火車上,行李都安置好才下車,妮妮坐在臥鋪車廂的下鋪里,小腿踢騰著,小屁股還一動一動的,手里拿著個大蘋果,玩一會啃一會,這活潑可愛的小樣一下子就把附近的人給吸引住了。
其實坐火車的時間是過的很快的,等火車到了首都火車站緩緩?fù)O碌臅r候,三哥已經(jīng)在那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媽媽,我看著三舅了。”妮妮急切的抓起帽子就要往頭上戴,“媽媽你快點,我要下車找三舅。”
林彤拉住她,幫她整理棉襖和外套的衣領(lǐng),細(xì)心的戴好帽子,“別著急,等三舅上車來接咱們,要不然這大包太大了,媽媽拿不動。”
想想現(xiàn)在生活好了,人也嬌貴起來,當(dāng)初她一個人帶著小念,坐了好幾天好夜的火車,還是硬座,背著那么大的包,又是下錯車站找錯地方的,也找到了徐振華。
現(xiàn)在包不過稍微大一點,又不用倒車,還要人送上車,再上車接,林彤想想就有些感慨。
真是環(huán)境造就人啊!
她剛說完沒一會,車上的人下的差不多了,三哥也擠上了車,“妮妮,來,三舅抱抱。”
小妮子嘴甜甜的:“三舅,我可想你了,還想姥姥,還想寶寶,還想三舅媽。”
林彤聽了暗自好笑,要說她想姥姥是真的,想和寶寶玩也是真的,可要說多想三舅那肯定是鬼扯,更何況她對三舅媽提都沒提過半個字。
“是嗎?三舅也想妮妮。”林老三抱起妮妮就是一通親,惹著小妮子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把她放下,拎起行李,朝著小妹說:“走吧,咱媽和你三嫂都在家等著呢!”
三哥是開車來接著她們,“一會到家,你別驚訝也別生氣哈。”
林彤聽了就笑問:“不會是林老二這厚臉皮的也跑到首都來了吧?”
三哥笑道:“還是你了解他。可不是厚臉皮嘛,知道我們都不待見他媳婦,光帶著孩子來的,說是沒來過首都,要帶著孩子們?nèi)ス涔溟L長見識,正好看看咱媽。”
林彤嗤笑,還沒到過首都?他臉皮那是機關(guān)槍都打不透。
“咱媽把他罵了一頓,說他當(dāng)著孩子的面還敢撒謊,說那年咱媽的眼睛手術(shù),他非要賴著跟來,這事他都給就著大米飯吃了?”他想到母親一改往日溫婉善良,把林老大罵了個狗血噴頭就好笑。
林彤也能想像得到,對老大一再失望的母親該有多氣憤,她氣憤大兒子當(dāng)面撒謊,更氣憤大兒子把他吃住在小女兒家里的事忘的干干凈凈,愧對小女兒當(dāng)初花錢對他的招待。
這些年,她和三哥沒事說常念叨母親,讓她放寬心,兒孫自有兒孫福,現(xiàn)在誰家生活也不差,過去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都過去了,沒道理現(xiàn)在日子好過了還替這個擔(dān)憂想著那個的。
母親接觸的人和事也多了,性格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怯懦,很多時候都挺能拿起事。
“他來首都怕是想見見大舅他們吧!”這事壓了好幾年,也不可能一直壓著不讓他見,而等到他見了大舅就會明白,之前他錯過了什么樣的機會,想想他的懊惱和悔恨,她就覺得開心,快活。
唉,她什么時候?qū)W壞了?看見別人的痛苦竟然覺得開心?
三哥笑道:“對啊,他想把三個孩子都安排個好工作,”他說著搖了搖頭,不明白他這個大哥的腦瓜子是怎么長的,要是你兒子出息或是肯下苦功念書,安排個把工作也不算啥,可三個孩子一個個的,恨不得小學(xué)畢業(yè)就下來不再上學(xué)了,現(xiàn)在要去求“好工作”,這可能嗎?
林彤也笑,“老大不是你給安排了嗎?不是工作挺不錯的嗎?”
說到這個,三哥也是一肚皮的火氣,“誰知道他怎么想的?嫌?xùn)|嫌西的,這工作對于這孩子來說,真的挺不錯的,跑銷售特別鍛煉人,而且掙錢也不少,等他大一些了,有經(jīng)驗有資歷有本錢,他自己開公司都有可能。可老大就覺得我是在糊弄他,一心想讓他幾個兒子上體制內(nèi)上班,當(dāng)干*部,做人上人,你說他是不是傻?不說別的,就說他那幾個孩子,不是我貶低我自己的侄子,就這文化水平就不過關(guān),哪個單位能要?這要擱在過去,別說進(jìn)機*關(guān)了,就是工廠招工都不要他們。他還不覺個味,覺得有當(dāng)官的親戚不用白不用。你沒聽著他說的那個話,什么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之類的,把咱媽氣的就差沒拿著條帚把他攆出去了。”
林彤微微蹙眉,“那你可得把他看好了,就這樣的沒臉沒皮的也真是個事。”
“也不用擔(dān)心,就這樣的,想到大舅門前就放肆他也進(jìn)不去啊,再說他也沒這個膽子。你沒看他這幾年都不大敢惹你?這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也就是他大哥,要不然他還有更難聽的話在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