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華的戰(zhàn)友,留在首都的有兩位,如今也都是團(tuán)級幹部,其中一位,家裡也是部隊(duì)的,很有些能量,林彤沒敢直接說徐鳳芝的原話,她只是請任冬幫忙查一下徐鳳芝認(rèn)親的這一家,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任冬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說是查到了就給她寫信告訴她,可林彤心急,寫信要多久才能收到,乾脆跟他約定了再打電話的時間,到時候看調(diào)查情況。
任冬撂下電話坐在辦公室想了半天,才往外拔了個電話給發(fā)小,他雖然是當(dāng)?shù)厝?,可畢竟是部?duì)上的,對於首都很多事情和人家他了解的並不多,可他這位發(fā)小,是首都公安局的,家裡也是從政的,說起誰傢什麼事,他如數(shù)家珍,可以說是小百事通。
晚上回家,任冬和妻子說起這事,何歡聽了一愣,“既然是她大姑姐,爲(wèi)什麼林彤不知道這事?這是她的意思還是徐振華的意思?”
任冬喝了口水,放下杯才道:“我沒問太詳細(xì),振華去了前線,應(yīng)該是她的意思吧?”
何歡沉吟著,“那年林彤在首都,我和她關(guān)係不錯,她這個人,輕易不太求人,這事,按理她大姑姐就能告訴她,可她大姑姐沒說……我覺得,有可能是她們之前關(guān)係不好,可她爲(wèi)什麼要查這事呢,難道是因爲(wèi)出了什麼事?”
任冬越聽越讚賞,這個媳婦,平時嘻嘻哈哈的愛玩愛鬧,可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有腦子的。
“我沒問具體的,不過你說的很對。這認(rèn)親應(yīng)該是去年秋冬的事,可現(xiàn)在她纔想起來打聽,肯定是中間有什麼事,而且,這事還不是什麼好事,或者說,是對林彤夫妻二人不太好的事?!?
如果林彤聽到這夫妻二人的對話,肯定會瞠目結(jié)舌表示佩服,也幸好她只是含糊了一下,並沒有撒謊,要不然人家一聽就能聽出來。
林彤從郵局出來,就去新建的農(nóng)貿(mào)市場裡買了兩尾活魚,去了同事王老師家。
王老師早出了月子,人家是足月生產(chǎn),孩子胖乎乎的,王老師也胖了不少,林彤在她月子裡時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登門……開門的是王老師的婆婆,林彤笑道:“嬸,這是給王老師熬湯的,我看還是活的,挺新鮮的就買了兩條?!?
禮多人不怪,她婆婆看到林彤手裡那兩尾活魚,就笑的格外熱情,“看你,來看看就行了唄,還買啥東西啊,這個客氣!”
林彤又看了看孩子,這才和王老師坐下說話,聽到她的來意,王老師揮了揮手埋怨道:“這算啥事啊,至於讓你這麼破費(fèi)?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彤笑道:“我買魚不是因爲(wèi)這事,是我看了覺得咱們哺乳喝了好纔買的,跟那沒關(guān)係?!本褪怯袞|西就買給朋友分享一下,這樣王老師就開心多了,說明二人關(guān)係好不喜外啊!
又說了會兒話,王老師的婆婆進(jìn)來了,她端了幾塊西瓜進(jìn)來,“林老師,來吃西瓜。”
這的代西瓜也是好東西,當(dāng)?shù)刂挥羞@個季節(jié)到中秋節(jié)前纔會有,許多單位趕在中秋節(jié)前把最後一茬西瓜分給職工,用麻袋裝了放在自己棚子裡,留著中秋節(jié)的時候吃。
林彤受惹惹驚,她雖然沒來過兩回,也知道王老師的這個婆婆有些個勢利眼,她能這麼熱情,她能不驚訝嘛!
等老太太出去了,王老師說她:“我婆婆聽說你是團(tuán)長的愛人,還嫌我當(dāng)初沒告訴她呢!”
上回她來,老太太態(tài)度說不上冷淡,可也不熱情,她走了以後,王老師不好埋怨她,就委婉的示意:林彤的丈夫是駐地一團(tuán)團(tuán)長,是全國有名的戰(zhàn)鬥英雄。
老太太記住了,這回她又沒空手來,老太太這才熱情的把兒子剛買的西瓜拿了出來。
林彤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不由好笑,推了推她,“你啊——”,二人相視而笑。
“你吃一塊,咱們餵奶不多吃,少吃一點(diǎn)沒問題?!蓖趵蠋熯f給她一塊,林彤接過來,嘴角抽了抽,她記得前世媽媽總嫌她吃水果切成小塊用牙籤插著吃,還說以前她們吃西瓜都是切大塊的時候下嘴啃……
這小鎮(zhèn)上市場上真就沒有西瓜賣,當(dāng)?shù)氐奈鞴喜坏仁焱妇投急粏挝唤o訂走了,可這各單位偏偏不包括部隊(duì)。她上回吃西瓜還是在首都的時候,不過那時候因爲(wèi)身體原因,還吃著中藥,也不敢多吃。
林彤也沒想到,一塊西瓜就引起自己這麼多的回憶,她慢慢的吃了一小塊西瓜,王老師讓她再吃一塊,她擺了擺手,“不行,我不敢多吃,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身體可嬌慣了,一點(diǎn)不對都不行。”
王老師道:“那姓馬的真是害人精!”
“可不是,這人真是沒道理可講,我一共跟她沒說過幾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就認(rèn)定我了?”林彤也是又氣憤又不解。
跟王老師說好,帶鐵柱去她親戚,那個木匠家裡的時間以後,林彤就起身告辭了,她特意拐了一個彎又折回市場,又買了兩條活魚纔回家。
她天天喝些老母雞湯,烏雞湯之類的,這魚就乾脆用大鍋來個鐵鍋燉,有什麼菜放什麼,加上一塊豆腐,一縷粉條,把幾個孩子吃的這個高興啊!
小慧心細(xì),看到徐念和奶奶沒怎麼動筷,就給二人各夾了一塊魚肉,“小念,你怎麼不吃?。垦剑悴粫仓惺盍税?!”
徐曉婉樂了,“這都啥時候還中暑?”
小慧不服氣,“小姑前幾天還中暑呢!要不是中暑,小念咋這麼沒精打彩的呢?還有奶奶你也沒吃幾口?!?
徐曉婉道:“奶奶歲數(shù)大了,吃不了多少,你們使勁吃,不過可千萬小心些,這魚燉爛乎了,刺可多,小心別卡著嗓子。”
林彤倒沒耽誤吃,她本身就是個心大的,現(xiàn)在又有妮妮吃奶,她自己身體也虛,若不好好調(diào)理,她也怕自己將來活不到老……
這麼一想她就愣住了,什麼時候起她的思想竟然跟上了年紀(jì)的人一樣,想著和他一起活到老呢?
晚上武文華又來報道,和她說起徐鳳芝母女的八卦,她在家屬院裡生活的年頭久,和許多人都熟悉,不像林彤,在別人看來有些清高,身份又高卻又年紀(jì)小,因此她知道的比誰都多。
“聽說徐鳳芝把蔣文清和小寧好一頓感謝,我看那蔣文清不說是什麼副司令的女兒嗎?怎麼在她面前一點(diǎn)底氣也沒有?也不知道她到底認(rèn)了個什麼爹?”
林彤聽的哈哈樂,“認(rèn)了個好爹唄!估計不是乾的?!闭f完自己忍不住,樂的前仰後合的,把徐曉婉看的很是無語,這孩子心咋這麼大呢?徐鳳芝的話剛說完她也能樂出來?
武文華可不懂這乾的溼的爹是啥意思,她還很認(rèn)同的點(diǎn)頭,“說是親爹,看她現(xiàn)在,可真是抖起來了,以前看著我,文華長文華短的,可親熱了,現(xiàn)在,看著我就這樣,”她說著把腦袋一揚(yáng),學(xué)著徐鳳芝的樣,嘴裡還不忘損她,“你不知道,那脖子抻的,像只高傲的大公雞似的。我尋思著,我也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主動和她說了句話,人家愣沒搭理我,我一看,得,我也別冷臉貼人家的屁股了……”
她連說帶比劃的,樂的林彤肚子都疼了,武文華舒了口氣問:“這回高興了?這就對了,有啥事你得想開了,她過的再好,她再有本事,咱也求不到她頭上去,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
林彤怔了怔,她沒想到,武文華竟然看出她眼底的不快,還這樣安慰她。
她誠心誠意的道謝:“嫂子,謝謝你!”
她這樣鄭重,倒說的武文華不好意思起來,“謝啥啊,我也沒說啥?!?
徐曉婉倒有些慚愧,女兒這樣表現(xiàn),也是怕自己和小念擔(dān)心,自己卻嫌她沒心沒肺……
徐念今天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裡,孩子們都以爲(wèi)是徐鳳芝來了他不高興,畢竟是他大姑嘛,因此也沒太放在心上,一個個玩的照樣歡快,就連小念說要陪妹妹玩,不出去了也沒當(dāng)回事。
倒是武文華看出這老中少三人心裡有事,勸了一會,林彤沒跟她說這話,一來不知道真假,二來,如果是真的,讓她知道了也於事無補(bǔ),還多一個人跟著上火擔(dān)憂害怕。
能左右一個團(tuán)長的調(diào)動,這可不是他們這個級別能對上的,林彤誰也沒想告訴,就連求任冬的時候都是含糊其詞,徐鳳芝的那些話她是連提也沒提。
武文華憂心忡忡的走了,到家就跟男人說:“肯定是出事了,要不不可能連小念都心情不好,我問了半天,林彤只說擔(dān)心徐團(tuán),我看不那麼簡單,林彤向來懂事,就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那一老一小,這要擔(dān)心,早就擔(dān)心了……我覺得,弄不好還是和徐鳳芝有關(guān),說是她午後去了林彤家一趟,不知道說了些啥,反正林彤還沒咋的,那一老一小卻不大對勁。”
崔營長皺著眉頭,“估計不是啥大事,他們姑嫂關(guān)係再不好,也沒啥深仇大恨,不用想那麼多。你們女人就是想的太多了,沒事都能想出點(diǎn)事兒來。”
這是什麼話?武文華氣的橫眉立目就要跟他辯上一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