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蘇簡又被安母拉著,繼續(xù)看她的婚戀狗血劇。
和安母在一起看電視,蘇簡一直是個好觀眾,盡管內(nèi)心吐槽如彈幕,但態(tài)度上絕對認(rèn)真。反而是安母看得投入,總是喜歡拉著蘇簡品評。
今天的劇情是渣男有了小三,小三上門欺負(fù)原配,渣男不僅不幫原配,反而幫著小三羞辱原配。片尾曲響起,安母仍舊義憤填膺:“這個男人怎么這樣?簡直太可惡了!寒煙好可憐!”
蘇簡道:“其實也是寒煙自己軟弱……”
“關(guān)寒煙什么事?”安母立刻反駁,“寒煙那叫善良!都是那個男人太壞!寒煙這么好的女孩,竟然也不知道好好珍惜!那個小三尖嘴猴腮,哪里比得上寒煙了!”
其實演小三的演員真心挺誘惑的,男女的審美真的不大一樣咳咳……蘇簡看著猶自憤憤的安母,忽然道:“媽,如果以澤在外面有了人……”
安母立刻眉毛倒豎:“你這是什么話!小澤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你怎么可以懷疑他!”
“不是,”蘇簡道,“我的意思是,以澤這么優(yōu)秀,難免有很多女人會來勾引他,萬一遇到一個手段高的,以澤這么善良,未必不會被騙。”蘇簡委婉道,“如果以澤哪天帶了別的女人回來,媽你不用瞪我,我就是假設(shè),假設(shè)一下,如果有這種情況的話,媽,你會怎么做?”
“我?”
“是啊,”蘇簡腦洞慢慢打開,“假如有一天,外面天寒地洞,寒風(fēng)呼嘯,安以澤器宇軒昂回到家,身邊卻多了一名容貌清純身材妖嬈的女人……”
“為什么要容貌清純身材妖嬈?”安母忽然打斷了他。
蘇簡一愣:“因為這類女人比較討男人喜歡啊!”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安母道。
蘇簡:“……”
安母:“怎么了?”
“沒什么……”蘇簡提起精神,“我是說,假如安以澤帶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回家,對他善良溫柔的妻子說,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要和妻子離婚。小三趾高氣揚,羞辱妻子完全配不上安以澤……”
安母再次打斷了他:“你本來就配不上我家小澤啊!”
“……媽,你先不要打斷我好嗎?”蘇簡無力,“接著說啊,那女人囂張地說,她才是能與他并肩的女人,而安以澤在旁邊親密地?fù)е∪粌H不幫忙,反而看著妻子,如看陌生人,于是妻子只能悲慘無助地被趕走,在寒風(fēng)中,抱著寶寶凄涼地離開自己的家……”
“怎么可能?”安母頓時大怒。
蘇簡心中驀然溫暖:容嬤嬤雖然平時兇巴巴的,但果然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安母接著道:“你要走就走,寶寶是我們安家的,你怎么可以帶走!”
蘇簡:“……”
蘇簡完全沒有了興致繼續(xù),蘇媽卻來興致了,不高興道:“而且你以為我們小澤誰都看得上嗎?看上你他已經(jīng)瞎了一次眼,怎么可能瞎兩次?再說,就算他瞎了兩次,我怎么可能會讓他瞎兩次?”
蘇簡慢慢回過味來,眼里有笑意:“媽,你是說?”
蘇媽一臉高傲,鄙視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們安家是誰都能進來的嗎?再說,小三讓你走你就走啊?你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斷你的腿!”
蘇簡的嘴角越揚越高。
蘇媽不高興道:“笑什么笑?”
蘇簡笑道:“我知道,媽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我會舍不得你?哼!”蘇媽神情有些別扭,“我就是覺得,你那么笨,我好不容易把你調(diào)/教得稍微能見人了,你就這么跑了,我太吃虧了而已!再說了,然然還沒弟弟妹妹呢,我才不管你走不走,反正,把然然的弟弟妹妹留下再說!”
蘇簡:“……”
任寶寶抓著自己的手指玩,蘇簡有些恍神。
已經(jīng)六天了,安以澤一直未曾聯(lián)系過他。
其實蘇簡也猶豫著要不要主動聯(lián)系安以澤問問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又覺得有些別扭。萬一安以澤是工作繁忙沒有閑暇呢?自己這么巴巴去問豈不是自己小心眼了?而且他也有些賭氣:好吧,要不聯(lián)系大家都不聯(lián)系,到時候看誰先憋不住!
只是很快蘇簡便放棄了,好吧,他承認(rèn)他有點想安叔叔了。況且,兩人都是夫妻了,還那么計較做什么,雖然有點丟臉,但想他了就是想他了,就算安以澤肯定會因為他主動的示好承認(rèn)想念而得意,那也沒什么。
因為,那是他的以澤啊。
想通之后,蘇簡主動撥了安以澤的手機。
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蘇簡竟然有些緊張,耳朵忽然非常想念安以澤的聲音。
“喂。”
蘇簡呆住。為、為什么對面竟是一個陌生的柔美女聲?
蘇簡呆呆地:“我找安以澤,請問你是?”
“不好意思,以澤他正在洗澡,要不你等下再打過來?”
“哦,好、好的。”蘇簡有些結(jié)巴,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然后便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發(fā)呆。
女人。洗澡。
他這是要被打臉了嗎?
蘇簡沒有再打過去。
握著手機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時,蘇簡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然而手機的通話記錄顯示,安以澤并沒有打回來。
將手背蓋在眼睛上,蘇簡忽然覺得有些疲憊。
于是這天同事邀請他去參加一個聚會,蘇簡不僅去了,而且還喝了不少酒。
同事看他醉了,又記得他提到老公去國外出差了,于是拿起他的手機簡單看了一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叫做“老弟”的電話號碼。
沒過多久,蘇杰便趕了過來。
蘇簡呆呆地看著他:“阿杰?”
“是我。”蘇杰摟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感覺怎么樣?難受嗎?”
“心如刀割,萬箭穿心……”
“……我是說你的身體。”
“身心疲憊,生無可戀……”
“……”
蘇杰本想將蘇簡送回家,不想他一提出蘇簡便是一陣排斥掙扎。
蘇杰抱穩(wěn)他:“怎么了?你跟姐夫吵架了?”
蘇簡咕嚨道:“你姐夫他要娶小妾……”
蘇杰眼神一沉,聲音卻越發(fā)柔和:“什么小妾?”
“你姐夫他進京趕考,一朝得中狀元,便要娶那丞相的女兒,拋棄家中糟糠,不對,我覺得我怎么也得是大米吧……”蘇簡抑揚頓挫,痛斥負(fù)心漢。
蘇杰:“……”
猶豫了一下,蘇杰最終將蘇簡帶回了蘇家。
任蘇媽為蘇簡擦洗,蘇杰拿著蘇簡的手機,準(zhǔn)備打個電話。
一開始他本來想打給安以澤的,但想起蘇簡先前對安以澤的態(tài)度,又有些遲疑了。
正猶豫時,蘇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蘇簡頓了一下,接了起來。
電話是安家的管家打過來的,聽到蘇杰的聲音,那邊似乎愣了一下,而后便客氣地詢問了一下蘇簡的狀況。
蘇杰道:“她喝醉了,今晚住在我家,就不回去了。”
管家道:“那我現(xiàn)在派人過去接三少夫人。”
“不用了。”蘇杰淡淡道,“她說過,她不想回家。”
管家:“可是……”
蘇杰道:“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而這邊,管家握著被掛斷的電話愣了一愣。
猶豫了一下,他撥通了安以澤的號碼。
電話那邊,得知蘇簡醉酒和蘇杰在一起不歸家的消息后的安以澤并未出聲。
“三少爺?”管家輕輕叫了一聲。
電話里安以澤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我知道了。
蘇媽給蘇簡擦完臉,又給他換上了自己的睡衣。蘇簡整個全程乖乖的,睜著眼睛呆呆地瞅著蘇媽,讓一直想要個乖巧女兒的蘇媽心里軟得都快化了,于是決定趕出蘇爸,讓蘇簡和自己睡一床。
然而蘇簡卻不愿意了,自動自覺地就走進自己屋里,躺到了自己床上。
雖然大兒子已經(jīng)去世,但蘇媽仍然每天都收拾他的房間,因此蘇簡的房間倒是十分干凈整潔。
蘇媽尚有些猶疑,而蘇杰見蘇簡執(zhí)意要睡自家哥哥的床,垂眼沉思了下,隨即便勸蘇媽,不如就順了蘇簡的意。
蘇媽自然同意。而待蘇爸蘇媽回客廳那頭的房間睡覺之后,蘇杰卻推開了客廳這頭蘇簡的房門。
然而一進門,他就愣住了。
剛才還乖乖地在床上躺著,怎么才一會兒,人就鉆到床底去了?
蘇杰看著撅著屁股正在鉆床底的蘇簡默默扶了一下額。
“你在干嗎?”蘇杰蹲下身。
蘇簡掏啊掏,終于從床底掏出了自己的寶盒,而后靠床坐在地上,珍而重之地打開了盒子。
彈弓、玩具小火車、變形金剛貼紙……盒子里破破爛爛的東西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蘇簡從寶盒里翻啊翻,翻出一個小破本和一個破筆頭,然后用破筆頭在小破本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寫上了幾個字——安以澤你。
看這狀況,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不然又豈會連醉酒了都不忘詛咒對方一番?不過……蘇杰瞅著身邊人忽閃忽閃的睫毛,忽然很好奇接下來她寫什么字。“安以澤你混蛋”?“安以澤你個負(fù)心漢”?“安以澤你去死”?還是跟樓下胖姨似的“安以澤你個殺千刀塞炮眼的給老娘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蘇簡卻全沒注意他,只用小學(xué)生般的笨拙姿勢,捏著短短的筆頭,虔誠地在后面接著寫。
“是個壞人。”
安以澤你是個壞人。
“……”蘇杰默默地看了看本上的字,又默默地看了看身旁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的人。
然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蘇簡遲鈍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轉(zhuǎn)過眼來,繼續(xù)認(rèn)真。他的筆未停,卻沒有再繼續(xù)寫字,而是在字旁邊畫了一個胖胖的豬頭,還特地在“安以澤”三個字和豬頭之間加上了一個囧萌的箭頭。
蘇杰:“……”
寫完了畫完了,蘇簡好像心滿意足了,收起小本,蓋上盒子,然后依舊珍而重之地將寶盒藏回床下,接著爬上床。
倒是蘇杰坐在床邊,忽然道:“你怎么知道下面會有這個盒子?”
蘇簡一時沒有回答。正當(dāng)蘇杰以為他醉過去的時候,他卻又忽然出聲了。
“我放的我當(dāng)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