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真的很亂。
她以為自己不會聽信墨毅的任何話,因為她知道,無論他說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就是要挑撥她和墨黎的關系!
可是這些話,她又不得不信。
因為一切,來得太過蹊蹺。
尤其,墨黎和韓亦辰的關系。
怪不得她跟安奈都一直覺得墨黎和韓亦辰是相識的,可那二人卻從未提起過。
不提,就是有意要隱瞞。
而隱瞞的背后,就是別有用心的欺騙……
……
回到家時,墨黎還沒有回來。
她便先去洗了個澡,然后強迫自己在院子里做瑜伽。
這是她現在處理壞脾氣時的有效手段,效果顯著。每次想要發脾氣或者有什么問題想不明白的時候,就會通過這種舒適的運動讓身體放松下來,然后告訴自己,慢慢來,不要著急。
可,有些問題,無論再怎么壓抑再怎么想,也依舊想不明白。
丑陋的事實,就算用多美好的謊言去鋪墊,也終究逃脫不了丑陋這一本質。
墨黎回來時,滿身的酒氣。
見她在院子里,便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
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是那么靦腆,就算是在夜色中,也如陽光般溫暖。
只是,如果這溫暖的背后是讓人心寒的算計……她真的不敢去想。
夏夜的風漸漸吹過,院子里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文君起身,緩緩向他走來。
“喝酒了?”
“恩,只喝了幾杯。不怪我吧?”墨黎摟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胸口。
“墨黎。”
“恩。我困了,我們去睡覺吧。”他淡淡的說著。
文君的臉色卻漸漸暗了下來,如同這越來越黑的夜色。
“你和韓亦辰……是表兄弟么?為什么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墨黎臉色微微一僵,轉而笑了,“恩,他是我表哥,因為沒有人會往這方面想,所以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不在別人面前說起。”
“我也是別人么?”
聽著她語氣不對,墨黎也收回了嬉笑的表情,一臉緊張,“生氣了?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種事情,所以……”
“你是以為我不會在意,還是不希望我在意?還是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文君強忍著的脾氣,終于爆發了,“墨黎,你從一開始就是想瞞著我,希望我一輩子都不知道對不對!?”
“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對不起,我錯了好不好?我們不吵了,回去睡覺好不好?”
每次,他都是先認錯的那一個,可偏偏這次,卻是火上澆油。
“你以為我是閑到發瘋在跟你吵架么?墨黎,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跟我結婚是不是為了利用我奪回墨家的財產?”
墨黎猛然間松開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就那么看著。
許久,淡淡開了口,“是墨毅告訴你的?”
“是,是他告訴我的,我丈夫的身世,卻是由一個外人告訴我的,是不是很可笑?”文君自嘲的笑著,淚水卻漸漸涌出,“墨黎,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你跟墨毅竟然是一樣的人。
你明明知道我痛恨被利用,明明知道我在他身上經歷了什么,還要再次利用我是么?那我是不是應該祝你大功告成,繼承墨家的全部財產?錢,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不是的文君,你聽我說,我沒有想利用你奪回墨家的財產,那些東西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愛你,只愛你!其他的一切都跟我無關……”
“那你母親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墨黎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文君深呼吸一口,“你母親之所以同意讓你跟我結婚,之所以會主動找到我讓我對你負責,就是想要利用文家的權勢對不對?”
她的眸光那么明亮,明亮到讓人不敢撒謊。
于是,微微點頭。
“呵呵,還真是啊。”她笑著,眼淚卻落了下來。“原來我這輩子都逃脫不了被利用的命運了是么?套出一個火坑,又掉進另一個火坑。是不是除去文君的身份,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愛情?”
“不,不是的老婆,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墨黎怕了,他害怕文君真的離開。
為了她,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為什么她卻還是不相信?
可是有些話,他不愿意說出口。
在愛情里,永遠笨嘴拙舌,不會為自己說一句澄清的話。
也不愿,出賣了母親。
“愛?呵呵……真好笑。別跟我說什么情愛,我不信。當初你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多希望時間可以重來,甚至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受傷,更不會承受那么多痛苦!就算是讓我替你殘廢了我也愿意!可是沒想到,這一切的背后,竟然會這么齷齪!”
“不是的老婆,你信我好不好?”
“算了,離婚吧。我是傻,可我不蠢。明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著,還要假裝不知道將全部的身心投入進去!”
墨黎的眼神里,滿是傷情。
他曾經不只一次的想過她知道真相的結果。
現在,終于明白了。
沒有人會忍受背叛和利用,就算是,再真心相愛的人,都無法接受。
或許,正是因為愛的深,所以知道真相時,才會更加痛苦吧。
可是離婚,他這輩子都不會。
“我不會離婚的。就算你要用一輩子來原諒我,我也會等下去。老婆,我這輩子只愛你一人,也只娶你一個。無論你去哪,我都不會放棄。”
“夠了墨黎!不要口口聲聲再叫我老婆,讓我覺得很難受。我不會告訴我爸這件事,但是,也請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回了房間,重重將門合上。
夜風,漸漸涼了。
墨黎坐在院子里,許久許久,沒有動一下。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么?
他只是想跟文君在一起,過最普通的生活而已,為什么,就這么艱難呢?墨家的財產,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一定要毀了所有人的幸福才能得到!?
這些日子以來,對于墨家發生的事,他全都不知情。
當初母親私自召開了董事會讓他參加,他也沒有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