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陌南的神色,夏傾卿知道這項任務交給陌南的確有些難爲他了,可是現在只有他最合適,“陌南,不瞞你說,我是想借這個機會,明目張膽的搜尋還魂草,有可能的話,將城中中了毒的百姓,都救過來。 ”
本以爲夏傾卿只是想就孫姨娘一個人,聽到夏傾卿這麼說,陌南愣了一下。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夏傾卿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可是如此情況下,夏傾卿的舉動不得不讓人欽佩,“可是主子,這樣就會破壞幕後人的計劃,咱們現在還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我知道。”夏傾卿嘆了口氣你,緩慢的擰起眉頭,“可是叫我坐視不管,我做不到。”
“屬下遵命。”既然夏傾卿心意已決,陌南也下了決心,不就是遊說南宮月嘛,就算綁也要把南宮月綁在雲海酒苑給人看病。
消息一傳出,的確有不少人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過來看病,沒想到南宮月不僅答應了冒充神醫,甚至還免費看病分文不取,口口相傳,不少患病看不起郎中的人都特意向著雲海酒苑趕過來,一時間,雲海酒苑成了百姓口中每天都會提上幾次的詞。
在夏傾卿的授意下,神醫需要還魂草的消息也通過患者不脛而走,不出夏傾卿所料,這些受了南宮月恩惠的老百姓們,想盡了一切辦法幫著尋找還魂草,偌大的鳳城,在這般情況下,掀起了一股尋找還魂草的浪潮。
不過三天的時間,南宮月就受到了第一份還魂草,份量雖然不多,只有四兩,可是足以救兩個人了。
這個時候,夏傾卿自然是不會大度到先救別人,叫南宮月配好了方子,又叫人抓好了藥給夏文斌送了去,直到這個時候,夏傾卿的心纔有了底。
解決了孫姨娘的事情,夏傾卿也沒了負擔,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單純的替天行道了。
三樓的走廊中,赫連琰單手扶著雕刻著牡丹花紋的欄桿,低頭看著一樓角落特意給南宮月準備的診病的地方,脣邊含笑,這個夏老闆,還真是不老實。
“虎青,二哥那面可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二皇子並沒有什麼舉動,只是這幾日每日都會會見一個客人。”虎青說道。
“什麼客人”
虎青的表情糾結了一下,之前赫連琰吩咐只要盯著二皇子的院子就行,所以對於這個人並沒有調查,“屬下無能,沒有調查此人。”
赫連琰卻是擺了擺手,“不怪你們,若是這人再去的話,就留心查一下。”
“是,屬下遵命。”虎青應道。
其實跟著赫連琰到鳳城這麼久,龍青和虎青都不知道二皇子和自家主子究竟在等什麼,赫連琰還好說,在酒樓裡面住下是不是出去轉轉,而二皇子赫連玨連宅子都準備好了,終日也不出門,在院中不知在做什麼。
可是主子們的事情,他們二人自然不會多嘴過問。
赫連琰看著一身雪白端坐著診病的南宮月,雙眼微微瞇了起來,夏傾卿這一步走的可謂是不計後果,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只恐怕這件事情和赫連玨有關,而赫連玨一心想要拉攏的夏傾卿,卻站到了對立面上,之前夏傾卿的態度只會叫赫連玨覺得惋惜,而現在,可能就要轉變爲怒氣了吧。
看了好一會熱鬧,赫連琰轉身準備回房,跟在他身後的虎青聽到前方飄過來一句,“這幾日盯住二哥那裡,那人身份若是有眉目,就將信息給夏老闆送去一份。”
腳步頓了一下,虎青才應了一句“是”。
此時,一直奉命盯著二皇子的手下,像往常一般在赫連玨帶人出府之後,遠遠的跟在後面,卻沒想到竟然一路跟著到了雲海酒苑,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繼續留在這裡跟蹤,而另一個則是上去知會赫連琰一聲,免得二皇子赫連玨是衝著赫連琰來的。
沒想到赫連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一派閒適,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側過頭看了一眼虎青和送信的人,“他不是衝著我來的,你回去繼續跟著他就好。”
那人領命退下,虎青也跟在後面,卻被赫連琰叫住了,“虎青,你和龍青也不必守著我,今日赫連玨是衝著那個神醫來的,趁著赫連玨還沒有回去,你和龍青先去他的院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可是,主子身邊不能沒有人保護啊。”虎青不放心的說。
“無妨,快去快回。”赫連琰擺了擺手,就將視線落回了自己手中的書上,“莫不是你以爲你家主子手無縛雞之力吧”
虎青還想繼續辯解,卻被赫連琰猛地擡起頭驚得沒有張口,赫連琰已經說道,“就算有什麼意外,這雲海酒苑連跑堂的店小二都是會功夫的,我大喊一聲不就好了。”
如此沒骨氣的話竟然是從赫連琰的口中說出來的,虎青眉頭挑了挑,終於還是把勸說的話嚥了回去,領命退下,去找龍青完成任務,赫連琰則仍舊是優哉遊哉的看書小憩。
雲海酒苑中,已經坐下來的赫連玨和席榮,遠遠的瞧著終於沒有人圍著的南宮月,赫連玨的神色倒還算平靜,可席榮卻是皺著眉頭說道,“這麼年輕,我還以爲得是個老頭子呢,說不定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走江湖的。”
席榮就是這個樣子,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說話一向很隨便,而對其他人就是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與一旁無論和誰都是冷冰冰的赫連玨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種奇妙的反差萌。
“可不見得,能叫這麼多人慕名前來,應該還是有些能耐的。”赫連玨說道,恰好店小二端著托盤上菜,赫連玨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席榮瞅著店小二,問道,“這個神醫在你們這裡住了多久了”
“回這位爺。”店小二先將菜放好,然後禮貌的回答,“應該是有五六日了,不過之前並不知道這位是神醫啊,若不是那日一位客人認出了神醫,我們到現在也不會知道。”
“知道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席榮說完,店小二就退下了。
赫連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雲海酒苑,三層樓並不算氣派,可是裝修卻是極其講究,不管客人是什麼身份,店小二都是十分的客氣,看來這個夏老闆果然很會打點生意。
這個神醫,究竟和夏傾卿有沒有關係,這個纔是赫連玨最想知道的事情,畢竟還魂草,可是能解這個毒的,事情做的很隱秘,知情的茶攤老闆一家人也被處理了,這個夏老闆怎麼會知道的呢
這幾日赫連玨一直在關注這個神醫的事情,整個過程看起來十分合理,可是赫連玨就是覺得這個是衝著下毒的事情而設計的,這個神醫,怎麼就趕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鳳城,又需要還魂草
而一直以來面對他提出的條件,夏傾卿始終絲毫不感興趣,會不會夏傾卿已經投奔了誰,而這個人知道了自己的計劃,想通過這個神醫,治好已經中毒的老百姓
薄脣彎了彎,赫連玨竟是冷笑起來,如此心懷天下之人,他還真是不知道有誰,就算是高坐在龍椅之上的他父皇,不也是利用自己的親兒子嗎
雖然南宮月答應了出診,可內心並不是十分痛快,已經坐了兩個時辰的南宮月,終於有時間起來走走活動一下筋骨,吩咐了一旁的小廝幾句,南宮月就穿過大廳,向著後院走去。
爲了避免被南宮月注意到,赫連玨和席榮二人趕緊收回了視線,忽的,南宮月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錦囊落到了腳邊,聲音很輕,若不是他提前有了準備可能都不會發現。
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南宮月如此風流倜儻的人怎麼會彎腰將錦囊撿起來,腳伸出去輕輕一勾,利落的一接,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連最近的一桌客人都沒有驚動,南宮月繼續邁著四方步子向著後院走。
等到了後院沒有人的地方,南宮月纔將握在手中的錦囊拿出來查看,因爲職業病的原因,南宮月確定了一下不是有人挑事在上面施毒,才放心的打開,瞧見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南宮月的眉頭忍不住擰在了一起。
掏出來掃了一眼,南宮月的嘴角撇了撇,摺好收起來,隨便抓住了一個酒樓的人問了一下夏傾卿住的房間在哪裡,腳步輕飄飄的晃到了三樓,輕輕叩響了房門。
“進來吧。”是夏傾卿的聲音。
推門走了進去,見夏傾卿正坐在書桌後面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南宮月很是自來熟的不用夏傾卿說話,就在夏傾卿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長臂一揮,裝著信紙的錦囊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夏傾卿面前。
“這是”知道南宮月不屑自己這個空降的主子,夏傾卿沒指望南宮月恭敬自己,可是南宮月不請自來卻是第一次,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找自己。
“我正向著後院走,這個就落到了我腳邊,撿起來看了看,原來是寫給你的,便給你拿過來了。”南宮月解釋說,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夏傾卿,似乎在說叫夏傾卿趕緊看信中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