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要拆了,這一塊兒以后只怕是沒什么人過來了,旁邊村子里失都習慣在自己家里做飯吃,誰來飯店吃啊。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我家離得遠,這房子當初買時,就是為了開飯店。現在飯店開不成了,房子也就沒用了。可是你不一樣,你們是要在這里住的。所以叔叔才老著臉皮來問你一聲。如果你實在為難,叔叔也不強求你。”
安冉冉嘆了口氣:“好吧。我買了。錢我一個星期后給你。”
老板驚喜地堆起了一臉的笑容:“好好好。”
“不過,叔叔,我能不能請你在這幾天,把那房子稍微的整理一下,也不用特別麻煩,墻上刮刮白,地上也弄干凈就成。”
老板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如果飯店的這兩間房子和樓上一間也買到手,那么一排房子,有一半兒都是安冉冉的了。
她站在門前,默默地想著,如果可以,要在這些房子前面圍一個柵欄,里面種些月季玫瑰之類的花兒,中間開出一條小道,再種上兩顆櫻桃樹……
“冉冉,愣什么呢,事情說完了,就趕緊回來吃飯。”
正做夢時,李心愛站在門口叫了起來。
安冉冉微微笑了一下,快步跑了回去。
聽到老板要將自己的房子賣給安冉冉,冉慧怡第一個反對了:“我們要那么多房子做什么?”
安冉冉吃了口菜:“因為這一塊兒的房子很快就會升值了。所以要趁著現在,多買些。”
葉容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會升值,就目前來說,紡織廠要倒了,工人們也會離開,這一塊兒很快就會恢復沒建廠之前的荒涼。”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心里就是有一種感覺。我覺得政府不可能放棄這么一塊兒地,說不定紡織廠一倒,這塊兒立刻就有了別的用途,到時候,我買的這些房子可不就水漲船高了嗎?”
“安冉冉。”李心愛無語了,“你就憑感覺就這么把錢大把大把地撒出去了?”
“也沒大把大把的撒,之前買的這些房子都在計劃中,只有飯店老板這幾間是計劃外的,不過我相信我不會賠本。”
“好吧,你厲害!說吧,需要多少錢,我回去問我爸要。”李心愛是個對金錢毫無概念的人。
可是她對安冉冉卻有著一種謎一般的信任。
安冉冉感激地看著她,帶著一臉嬌憨的表情,“謝謝你心愛。我覺得我上輩子一定是個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所以天上的神仙才讓我在這一輩子遇上了你這么一個好朋友。謝謝你。”
李心愛撲哧一聲笑了:“不用謝,我只希望當有一天,我遇到了麻煩了,你也能像我現在一般對我就行。”
“呸呸呸!”安冉冉快速地往地上呸了幾下,“你這輩子都不會遇到麻煩的!”
“壞的不靈好的靈。”冉慧怡也跟著念了幾聲,“好了好了,別光顧著聊天了,趕緊吃飯。”
“嗯。媽媽,你知道嗎,如果把那幾間房子買下來,我們就有自己的衛生間了呢。”
“是嗎?”
“是。老板說他們在店后面自己改建了一個衛生間。我覺得既然是自己改建的,可能不會很大,到時候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再自己收拾收拾,最好能放下浴缸,這樣,我們就能泡澡了,再不用端水擦澡,你說好不好?”
冉慧怡微笑著點頭:“好。”
“還要能放下洗衣機。而且還要是那種大容量的全自動的。只需要把衣服往里面一放,等它洗好了,再拿出來一晾就OK了的那種。”
冉慧怡繼續微笑:“好。”
幾個人在母女二人對未來新生活的暢想當中結束了這一天的晚飯。
飯后,安冉冉和媽媽一起去涮碗,葉容則是跟她們打了聲招呼說要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然后先一步離開了。
等到李心愛也離開之后,安冉冉和冉慧怡上樓把她們臥室旁邊的那個房間打開,打掃了一番。看著已經清理干凈的房間,安冉冉考慮著明天還要買張床回來。
一說到用錢,冉慧怡便又愧疚不已。
安冉冉安慰她說:“沒事的媽媽。她畢竟也是你的孩子,把錢給她也不算白花。只希望她以后能走上正路,別再讓你操心了就好。”
冉慧怡輕輕嗯了一聲,對于安玉可會不會走正路這一點兒,她其實也不抱什么希望。那孩子不喜歡她,她心里很清楚的。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后我們好好的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安冉冉用這樣一句話將這件事情畫上了句號。
冉慧怡點了點頭:“冉冉,你從心愛那里借的錢,約了還款日期沒有?”
“跟她說過了。一年后,連本帶息一起還她。”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時,工作室里結束工作的周娟走了過來:“冉冉,衣服已經都弄好了,也熨過了。”
“辛苦了,娟姐。”
周娟溫婉地笑了笑:“不辛苦,那我就先回了啊。”
“好,外面黑,你騎車子小心點兒。”
“放心吧。”周娟說完,轉身想要下樓卻又止住了步子,轉過頭來對安冉冉說,“這兩天的衣服少了許多啊。”
安冉冉點了點頭:“最近銷量小了,所以進貨也少了一些。”
“那你……”周娟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詢問自己的去處,廠子垮了,姐妹們都心思浮躁,有好幾個已經不來廠里上班了。安冉冉這里顯然也受了影響,所以周娟擔心自己的這份工作也會保不住。
安冉冉畢竟兩世為人,看到她的神情,立刻就猜出了她的心事,“放心吧,銷量減少只是暫時的,你跟劉玉就算不在廠里上班了,也可以過來我們店里。”
周娟松了口氣,向安冉冉道了聲謝,這才轉身下樓,騎了停在店門外的自行車離開了。
這天晚上,安冉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將要睡著的時候,那個陌生男人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睡了嗎?”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