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李檸溪和蕭瑜楓解除婚約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還有那不知何時傳出的童謠,在民間流傳。
好好的公主我不娶
我去找那小宮女
誒就是玩
好好的駙馬我不當
我自此不入科舉門
誒就是玩
蕭丞相聽后,氣的跳腳,無奈人多口雜,就算是他想要做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作罷。
御膳房,想著公主昨晚念叨馬蹄糕,今兒個杏兒起了個趕早,來到御膳房,準備取第一鍋熱騰騰的馬蹄糕,只是剛進御膳房她就發現不對。
平日里對她頗為友好的侍女各個用異樣的目光看她,讓她心生不妙。
粉色宮衣的侍女用胳膊肘捅了捅同行的另一名侍女,對著杏兒在其耳邊低聲說道。
“誒,是她家主子嗎?”
“是是是,就是那個被蕭家世子背叛,寧愿找一個倒夜香的也要解除婚約的公主。”
宮中雖大,可到底不是不透風的墻,更何況那一晚實在是熱鬧,就算是不想知道也從別人嘴里聽到一些。
另一名侍女一抬頭,正巧對上杏兒的眼神,面色如常的對杏兒微微一笑,隨后猛地低頭。
“哈哈,我以為多神氣呢,也不過如此啊,聽聞她家主子頗受圣上喜愛,給她挑的駙馬,竟是這種人。”
確認完畢,粉衣侍女捂嘴偷笑,堂堂公主被人如此嫌棄,嘖嘖嘖。
“誰能想到?不過,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說不定正中人家下懷呢?指不定人家就好這一口呢。”
另一個侍女低頭,仗著杏兒看不到她的表情,眉目之中,滿是不屑。
真是風水輪流轉,平日里李弘對李檸溪的偏愛,其他宮里早就紅了眼,連著奴婢也一塊怪罪于她身上,現如今解除婚約,誰都想踩一腳。
“給主子干活的時候,不見你們這么賣力,背后嚼人舌根,倒是很有一套,下雨天躲著點,小心遭雷劈。”
杏兒熟練的裝撿完糕點,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入二人耳里,奈何她們先言在前,便灰溜溜的離去。
她眼神微暗,此事一定不能讓公主知道,本來這事就不是公主的錯,她們憑什么說公主!
拿著馬蹄糕走出御膳房,她步履匆匆的向齊安宮走去,可惜,剛到齊安宮,她就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公主要出門游玩!
看著坐在梳妝鏡前興致勃勃的李檸溪,杏兒試探道:“公主,這些時日,咱就呆在寢殿,不出門了吧。”
“為什么?呆在寢殿多無聊啊。”
李檸溪打了個哈欠,看著銅鏡中披頭散發的自己,又不解的問道。
“這……奴婢是覺得天太熱,怕公主著涼。”
杏兒支支吾吾半天,手上的動作卻不容半點馬虎,三倆下,飛云髻完成。
“是嗎?寢殿也沒有很熱啊。說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她杏眼微睜,目不轉睛地盯著杏兒,無形之中空氣被壓縮,氣氛嚴肅起來。
“沒…沒有。”
杏兒慌亂的低下頭,小臉憋的通紅,想起早上的事,她覺氣不打一出來,想說又怕公主傷心。
“就是外面傳您跟蕭世子解除婚約,表面上是他的過錯,暗地里,您早就有所打算,說您……”
她一言不發,杏兒憋不住打抱不平起來,只是外人言語太過難堪,她及時住了嘴。
“人紅是非多嘛,杏兒乖,不用理她們。”
看著杏兒為自己急紅了眼,她的心里流過一絲暖流,拉過杏兒的手拍了拍,示意她放寬心。
前世自己太過于疏忽,不曾把身邊人的話聽進心里去,如今再來一世,她一定要守護她所想守護的一切。
“再說了,我是誰啊,我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區區流言蜚語,假以時日,定會不攻自破的,好杏兒,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安撫完杏兒,玉手拿起桌上的馬蹄糕,嗯,入口即化,好吃,看著她這副模樣,杏兒只能閉嘴。
于此同時,民間的傳言不知何時變了方向。
元府的下人也在討論這個問題,說辭一致,全部都認為是福嬌公主她不知好歹,蕭家公子那么好的一個男子,她居然那么算計他。
“哎,你知道嘛?這福嬌公主真是不知檢點,放著這好好的蕭家世子不嫁,居然心儀一個不知身份的男子,為了那男子,居然算計蕭家世子。”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蕭家世子也是倒霉,被這么一個公主給看上,嘖嘖嘖。”
“嘿嘿,我有小道消息,據說那蕭家世子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你說那公主得是多丑啊,才會讓蕭家世子寧愿順水推舟睡一個倒夜香的,也不愿娶公主…”
“指不定公主她無鹽呢!”
他們還想再說些什么,在房內打坐的元夜直接開門,他們瞬間無聲。
“你們剛剛說什么?”
小廝們戰戰兢兢,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多說什么,妄論皇家之事本就罪名不小,他們也只是多嘴說了一句,若是主家追究起來,送進那刑房司……
“沒,小人什么也沒說……”
元夜點頭,隨后關門,看元夜沒有追究的打算,小廝們這才松了一口氣,各自看了一眼,不敢在多說什么。
回到房內,元夜想要繼續禮佛,可他腦中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那幾個小廝說的話,這讓他有些擔憂。
計劃是他提議的,只是他沒想到會有流言蜚語傳出,還是對她不好的,她不是那種人,也沒有必要為了蕭瑜楓這種人,背負罵名。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逐漸堅定,坐在佛像前面,誦經壓住自己心中的惡念。
老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流言從高大的城門中流入民間,版本各異,大體是說李檸溪解除婚約還有其他原因,有的說她也出軌,有的說她有心上人。
“本以為檸溪公主是個大善人,不曾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街上人流走動,飯后茶館議論紛紛。
近日,宮中走向好了些,蕭丞相沒再把蕭瑜楓關在祠堂里,讓他回自己的院子,閉關思過。
自己的表哥好不容易回來,燕珍提著自己做的點心,登門拜訪。
她要趁熱打鐵,世子夫人這個香餑餑,李檸溪不懂得珍惜,是她不識貨。
“表哥,今日我做了些補身子的,你開門喝一些,補補身子。”
“不了,改日再會。”
眼下正是重要關頭,蕭瑜楓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本就以那樣的罪名將他軟禁,現如今再傳出他和表妹有瓜葛,輿論再轉,恐怕不得安寧。
“表哥~,你開門好不好,人家為了見你,求了姑母好一陣子,又親自做了點心湯藥,表哥……”
說著說著,門外人竟抽噎起來,她向來知道會怎樣才能拿捏住一個男人,特別是蕭瑜楓。
不過這次,她失算了,和蕭瑜楓的前途比起來,她這點東西一文不值。
看屋里沒了動靜,聯想起這幾日的某些傳聞,在想起拓手可及的世子夫人要離自己而去,她直接亂了陣腳。
“表哥,李檸溪那個無顏女有什么好的,不過就是命好當了公主,如今把表哥你害成這樣,表哥難道你還想著她不成!”
門外的話一字一句誅在他的心上,讓蕭瑜楓想要大叫讓她滾!
不過還好,或許是知道自己失言,她又在門前逗留一會兒,就自行離開了,只是那腳步雜亂無章,顯示出主人的心情。
終于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的蕭瑜楓目光幽幽的看向那邊,仿佛能透過門看向那離開的身影,這還是他平日里,溫柔小意,通情達理的表妹嗎?
一時間,他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甩掉李檸溪,為了前途他不置可否,但未嘗沒有自己表妹的原因在里面。
他就那樣一直盯著,眉宇微皺,燕珍啊燕珍,你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