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華和墨月隨著侍衛(wèi)走進了府邸,顧煙華這才發(fā)現(xiàn)府邸里面竟然別有洞天。前面的屋子如同尋常百姓家一般,但是轉(zhuǎn)過前面的屋子就可以看到后面的院子里面有一個巨大的荷塘,里面種著一朵又一朵的蓮花。還不到蓮花盛開的時候,大片大片的荷葉浮在池塘上面,綠油油的看上去充滿生機。顧煙華最愛的就是蓮花,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墨月看著顧煙華眼睛盯著荷塘不放,問道:“你喜歡蓮花?
“是啊。”顧煙華點頭,“別的花總是顏色過于艷麗,看長了不免心生厭倦。但是蓮花卻清清淡淡,不與群芳爭艷,只是靜靜的開在荷塘,不是很讓人憐愛嗎?”
墨月眼神閃動了一下,隨即輕笑了一下道:“你果然與眾不同。”說完轉(zhuǎn)身繼續(xù)跟著侍衛(wèi)走了。顧煙華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想問又不知道怎么問,只好皺著眉頭跟在了他的后面,不斷琢磨著他說的這句話是好話還是嘲笑她的話。
顧煙華和墨月轉(zhuǎn)過了荷塘,面前又出現(xiàn)一座顏色淡雅的屋子。顧煙華正在好奇主人是什么樣子的,居然有這樣的雅興,卻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衫子的男子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
他的眉眼是很淡的,像是水墨畫中寥寥勾勒出來的一般,顧煙華看了好幾眼都記不得他究竟是長什么樣子。
他看到了墨月,笑著迎了過來道:“墨兄,怎么突然想起來看我了?”眼睛無意間瞥到了顧煙華,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這位莫不是墨兄日日牽腸掛肚的弟弟?”
顧煙華和墨月的臉色同時變得尷尬起來。他咳嗽一聲道:“不是,這位是我在路上‘撿到’的墨瞳,并不是我弟弟。”
藍衣男子臉色也尷尬了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顧煙華作了一個揖道:“原來是墨瞳公子,剛才方某失禮了。”顧煙華笑笑,盡量表現(xiàn)的很無所謂,回了一禮。
墨月趕忙給顧煙華介紹道:“這位是方南義,方府少爺。”
方南義哈哈大笑了兩聲道:“什么少爺不少爺?shù)模皇悄之敵蹙攘嗽谙拢峙挛以缇褪莿ο峦龌炅恕!蹦聼o奈的搖搖頭,示意方南義不要再說下去了。顧煙華突然覺得這個墨月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先不說那個弟弟,單單是這個方南義就很讓人在意了。
方南義和墨月寒暄了幾句之后,就引他們?nèi)チ丝腿说膸浚碌姆块g在顧煙華的隔壁。但是想到剛才方南義說的那個弟弟,又變的很在意了。這個弟弟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墨月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就一臉尷尬呢?
顧煙華敲著自己的腦袋,不斷嚷嚷道:“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不要想什么啊?”墨月的臉出現(xiàn)在窗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顧煙華。
顧煙華愣了一下,頓時就慌亂起來,隨口扯謊道:“我只是不要想你和方南義的事情了!”
墨月挑起眉毛:“哦?”不知道為什么,顧煙華突然感覺他這個表情很好看,還想要讓他多做幾遍。果然長得帥的男生,做什么表情都是帥的。想到
這里,顧煙華又不由得笑了起來。他伸出手來在顧煙華眼前晃了幾下,顧煙華回過神來看著他,他似笑非笑道:“你這丫頭腦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啊?想我和方南義竟然笑成這個樣子。”
顧煙華擺了擺手道:“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們兩個這么帥的男子在一起搞斷袖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墨月:“……”
吃過晚飯,方南義和墨月就去院子里面散步了,顧煙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兩個離去的背影,覺得今天早上隨口說的那句話確實很有道理。一邊佩服著自己的說話一針見血,一邊轉(zhuǎn)身走回了屋子里面。
顧煙華腦子里面還在思考著剛才的問題,推開屋門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向著顧煙華撲過來,顧煙華一句“啊”還沒出口,嘴就被這個男子捂住連拖帶拽的拉進了屋子里面。
之前太多暗殺顧煙華的人是穿著黑色的衣服了,如今看到這個黑色衣服的男子,顧煙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些人,腿沒出息的發(fā)起了抖。只是待他們進了屋子里面,顧煙華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子沒有戴著黑色面紗。房間里面沒有點燈,月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正好落在他的臉上。顧煙華借著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的臉色蒼白,看上去應該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但是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剛毅的眉毛,剛毅的鼻子,剛毅的嘴唇。他看著顧煙華一直盯著他看,對著顧煙華開口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叫,我只是想要在你房間里面躲一躲。”顧煙華點點頭,他似乎松了一口氣,放開了捂住顧煙華嘴的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敲門。他的神情又緊張起來,示意顧煙華把他藏起來。顧煙華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讓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顧煙華把外套脫了下來,只穿著里面的內(nèi)衣,把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顧煙華則是坐到了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腿,對著屋外喊道:“誰啊?”
屋外的人躊躇了一下道:“公子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色衣衫的男子?”
顧煙華隨口答道:“我已經(jīng)睡下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什么黑色衣衫的男子。”
“不知道公子可不可以讓我進去搜查一下呢?”屋外的人問道。
顧煙華猶豫了一下道:“進來吧。”
屋外的人帶著一隊侍衛(wèi)就闖了進來,顧煙華故意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假裝很惶恐的看著面前的人問道:“你們說的那個男子是什么人呢?很兇殘嗎?”
那群侍衛(wèi)在屋子里面搜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黑衣男子,為首的那個人對顧煙華行禮道:“那個男子剛才想要刺殺我們家少爺,被墨公子一劍刺傷后逃跑了。我們怕那個刺客進入到公子的房間里面?zhèn)α斯媚铮赃M來搜查了一下。既然沒有,那還請公子見諒。”
顧煙華揮了一下手道:“那你們就出去吧,我要歇下了。”
為首的男子又行了一個禮后帶著那群侍衛(wèi)退了出去。顧煙華確定那群人已經(jīng)走遠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下床穿好了外面的衣衫,對著黑衣男
子道:“現(xiàn)在安全了,你只需要等到他們的搜查結(jié)束之后再從我屋子里面出去,應該就能順利逃脫了。”
那個男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里面滿是感激的光芒道:“真的很謝謝你。”
顧煙華雙手一攤:“舉手之勞,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壞人,所以將你救下來了,不用如此介意。”
他還是有一些猶豫,坐在床上想了一下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以后疏某一定報恩!”
顧煙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倔強的人,只好嘆了口氣道:“我叫墨瞳,是他們口中墨公子的弟弟。”
男子一個縱身從床上跳了下來,跪倒在顧煙華的面前道:“在下名叫疏狂,以后一定報答公子的恩情!”顧煙華走過去伸手要把他扶起來,卻無意間碰到了他的肩膀,手上一陣濕熱。
顧煙華心里一驚,想到了剛才那個侍衛(wèi)說墨月刺傷了他,忙扶起他,去一旁的柜子翻找有沒有止血的藥物。疏狂看著顧煙華在屋子里面四處翻找著什么,開口問道:“墨瞳公子要找什么東西嗎?”
顧煙華沒有回答他的話,找了半晌終于在柜子最底層找到了一小瓶金瘡藥。顧煙華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包裹里面還有一件撕爛的粗布麻衣,忙翻找出來,把金瘡藥倒在了上面,替疏狂把傷口包扎好。
疏狂看著顧煙華包扎的傷口,似自語道:“疏某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顧煙華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眼神中包含著無盡的感激。顧煙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行了,你也不用這么感激我。如果你不嫌棄,咱倆從今以后就是兄弟了。”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道:“好!”
顧煙華和疏狂在一起聊了很久,后來顧煙華睡著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疏狂已經(jīng)走了,她的面前擺著一個娟條,看上去像是從她那件破舊的衣服上撕下來的,上面就寫了一句話。
“后會有期,今日之恩定不相忘。”落款是一個“狂”字,這個字真可謂是寫出了“狂”的韻味,霸道中帶著一絲絲逍遙。
顧煙華把娟條塞進了懷里,轉(zhuǎn)頭剛想走出門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了被子上昨晚沾染的他肩上的血跡,覺得恐怕出去吃飯的時間還要向后延一延了。
之后顧煙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被子上面的血跡清理干凈。她這時候才想起來昨晚竟然沒有問這個疏狂為什么要暗殺方南義。想著反正暗殺一次,之后肯定還會再次暗殺的,到時候在他再次暗殺之前將他控制起來,問個清楚就好了。
顧煙華想到這里不由得笑了起來。如果墨月要離開自己,起碼自己身邊還有個疏狂當保鏢,也是一件不錯的選擇。看疏狂的身手應該也是不錯。
顧煙華想的正開心的時候,墨月推開了顧煙華房間的窗戶,很無奈道:“你一個人坐在那里傻笑什么?快出來吃飯,吃完飯我?guī)闳€好地方。”
顧煙華看到墨月說出“好地方”的時候臉上掛著的那種似有似無的笑容,心里突然有了不詳?shù)念A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