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華真的不想讓卓慕雲上戰場，因爲戰場上面的兇險顧煙華是知道的。過去卓慕雲每次從戰場上回來，幾乎都快要死了，現在的顧煙華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但是顧煙華不想這麼自私，如果卓慕雲不去戰場，說不定齊國就會毀滅。因爲自己的一己私利，顧煙華就要害的一個國家滅亡，顧煙華覺得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顧煙華再屋子裡面走過來走過去，現在唯一可以給自己出主意的莫伊也走了，也就是說自己身邊根本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了。顧煙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這樣的孤獨，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她看著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心裡面愁緒萬千。

她獨自在屋子的一角坐了下來，看著自己曾經放著琴的地方，心又開始痛了起來。記得在一年前自己離開皇宮的時候，將那個古琴摔得稀巴爛，還發誓自己一輩子不會再彈琴。但是如今顧煙華才知道，只有彈琴纔可以將自己心中的難過疏解出來。

顧煙華閉上眼睛，彷彿感覺到卓慕雲哼唱的歌曲在自己耳邊響起。顧煙華突然想要再給卓慕雲跳一支舞，於是起身去了卓慕雲的寢殿。

顧煙華一身素色長衣來到了卓慕雲的寢殿旁邊，結果還沒進到寢殿裡面，就聽到卓慕雲充滿憂傷的曲子從寢殿裡面傳了出來。顧煙華忍不住駐足傾聽，心裡面充滿了難以明說的感情。

她站在卓慕雲的寢殿靜靜聽著裡面的曲子，夜風吹過來，撩起顧煙華額頭上的劉海。顧煙華閉上眼睛，彷彿感覺到又回到了自己和卓慕雲在桃花樹下的時候。一個彈琴一個跳舞。

顧煙華就這樣一直站在那裡，等到卓慕雲的曲子彈完才走了進去。卓慕雲聽到門口有動靜，擡起頭來就看到顧煙華眼神閃閃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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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慕雲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顧煙華笑道：“從你開始彈琴的時候我就來了，一直站在門口聽著你彈琴，感覺特別懷念。”說著顧煙華張開了雙手道，“你在彈奏一首曲子吧，我想要盡情的舞蹈。”

卓慕雲點了一下頭，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上了琴絃。顧煙華慢慢扭動起了腰肢，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情緒都要隨著舞蹈的動作慢慢舒展出來。她深情的望著卓慕雲，聽著卓慕雲的琴聲，心中萬種思緒流淌出來。

卓慕雲擡起頭來，深情的望著顧煙華，不管什麼時候，自己總覺得顧煙華是最美的。顧煙華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都讓自己爲止著迷。也許顧煙華真的是很美的，不管是段敏還是素錦都沒有顧煙華好看。也許顧煙華的舞蹈讓顧煙華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了，不管是素年還是舞姬都沒有顧煙華的舞蹈美麗。

卓慕雲突然來了興致，又換成了別的曲子，他想看看顧煙華還會跳出什麼樣的舞步。顧煙華卻在聽到卓慕雲變幻曲子的一瞬間，立刻變化了舞步。腳下的步子和卓慕雲的曲子搭配的異常和諧，讓卓慕雲差一點都要拍掌了。

顧煙華就這樣跳著，卓慕雲慢慢彈著琴，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了彼此。兩個人互相將彼此視作自己，又比自己更加愛惜對方。

等到曲子結束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矇矇亮了。顧煙華滿頭大汗的停下了舞步，有些氣喘的看著卓慕雲。卓慕雲也是手指都泛紅了，一邊揉著自己的手指一邊看著顧煙華。

顧煙華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來道：“慕雲，其實我這支舞蹈就是在你臨行前爲你跳的最後一支舞蹈。我昨天想了很多，決定還是放你去打仗，因爲比起我們的兒女私情，國家利益纔是最重要的。”說完，顧煙華低下了頭，拼命忍住想要流出來的眼淚。

卓慕雲不敢相信的拉過顧煙華來，看著顧煙華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煙華閉上眼睛，輕輕點了一下頭。卓慕雲一把將顧煙華摟了過來，輕聲在她的耳邊道：“真的很謝謝你，你的大度和寬容，讓我感覺到我是這麼的對不起你。等著我，等著我回來，我會讓你成爲皇后，也會讓我們的兒子狂兒成爲太子！”

顧煙華的手指輕輕覆上了卓慕雲的嘴脣，一字一句道：“不要說這些，只要你能平安的回來，我就開心了。什麼皇后，什麼太子，這些我通通不在乎。”

卓慕雲緊緊抱住顧煙華的身子，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他想就算是拼死也要回來，絕對不能再讓顧煙華哭泣了。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到了卓慕雲啓程的時候了。他特地去了自己房間取出很早之前就放起來的鎧甲，這套鎧甲已經將近三年沒有取出來用過了，上面還覆著一層灰塵。卓慕雲小心的擦拭了一下灰塵，顧煙華就將鎧甲拿了過去，替卓慕雲一點一點穿上。這是顧煙華第一次爲卓慕雲穿鎧甲，顧煙華想如果這是卓慕雲最後一次穿上鎧甲就好了。

顧煙華給卓慕雲穿好鎧甲，看著卓慕雲威風凜凜的樣子，突然想到之前在戰場上看到的卓慕雲也是這個樣子。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強的。顧煙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將皇后之前給自己的手串給卓慕雲戴在了左手腕上，柔聲道：“希望這個可以保護你在戰場上不受到傷害，還有，能夠平安回來。”

卓慕雲有些感激的看著顧煙華，摸著手串，沒有再說話。

卓慕雲轉身走出寢殿的時候，影衛已經在外面等候著卓慕雲了。他準備好了馬，自己也穿著一身鎧甲，看上去應該是想要跟著卓慕雲一起上戰場。卓慕雲轉過頭，對著顧煙華揮了揮手，就騎上了戰馬。

顧煙華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轉身進了卓慕雲的寢殿，從寢殿裡面抱住了古琴，追著卓慕華離開的方向趕去。顧煙華抱著古琴坐到了卓慕雲必經的山道上面，看著卓慕雲率領著的士兵從那邊緩緩走了過來，突然開始彈奏起了《白頭吟》。她一邊彈奏，一邊輕輕哼唱起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爲！”

顧煙華的聲音充滿了憂傷，讓聞者無不垂淚想念起來自己的家人。卓慕雲心中也是想到了顧煙華，忍不住向著聲音傳來的方

向看過去，就看到顧煙華坐在山披上正在彈琴。琴聲如訴如泣，要不是周圍的人都聽到了琴聲，卓慕雲還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顧煙華感覺到卓慕雲在看自己，停下了彈奏琴，擡頭看向了卓慕雲。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之後，顧煙華對著卓慕雲揮了揮手，隨後又低下頭開始彈琴，這一次她彈奏的是振奮軍中氣勢的樂曲《九歌?國殤》。

士兵們剛纔還沉浸在想念家鄉的悲傷氛圍中，聽到這麼一首曲子，又都開始振作起來，一邊跟著琴聲大聲唱著，一邊向前繼續行走。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凌餘陣兮躐餘行，左驂殪兮右刃傷； 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爲鬼雄。 ”

每一句都充滿了力道，彷彿這一次他們一定會勝利一樣。卓慕雲昂著頭騎著馬帶領著士兵從顧煙華眼前走了過去，最後消失在了顧煙華的眼前。

顧煙華的琴聲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卓慕雲的身影特地消失了。顧煙華嘆了口氣，坐在古琴旁邊，手指輕輕撥動著琴絃，自語道：“無論如何你都要平安的回來啊！”

卓慕雲帶領著士兵去了戰場，輕鬆贏下了第一戰，並且趁勝追擊，成功的將墨月的軍隊打出了城池。顧煙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心的恨不得衝到戰場上去擁抱卓慕雲。她想，卓慕雲回來的時候，自己一定要給他一大大的擁抱。

墨月沒有想到卓慕雲打仗方面竟然這麼厲害，自己雖然運用了很多顧煙華的計謀，但是都被卓慕雲給看穿了，這讓墨月很是鬱悶。他想起來卓慕雲和顧煙華生活在一起大概有四五年的時間了，能夠這樣瞭解也是應該的。

墨月儘管打仗比較厲害，但是沒有了顧煙華的計謀，自己也就想不出什麼來了。得知了墨月打了敗仗的事情後，墨風第二天就匆匆趕來了，想要當墨月的軍師。

墨月問他有什麼辦法，墨風眼珠子轉了一下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救兵了。我們所剩的兵力不多了，暫時向後撤一些，等我去搬救兵來。”

墨月有些疑惑道：“上哪裡去搬救兵啊？和我們墨國交好的國家應該沒有啊！”

墨風神秘的笑了一下道：“你忘了嗎？之前蠻族被哥哥救了，現在我們只要去蠻族談判，應該就會得到一些救兵啊！”

“蠻族的首領會答應我們嗎？”墨月持懷疑態度。

墨風聳聳肩膀道：“只要是有一定的好處，沒有人會拒絕我們的事情吧？我準備明天就去蠻族，你在這裡儘量和卓慕雲拖延時間。”看著墨月還有疑慮，墨風拍了怕墨月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哥哥失望的！”

墨月還是有些擔心，因爲蠻族的人都比較精明，自己弟弟這樣貿然去會不會有危險呢？思來想去，墨月決定自己和莫風一起去，至於那些士兵，就留在這裡和卓慕雲耗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