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豪渡過了這輩子最驚險的時刻,他混到這個歲數(shù),自問已經(jīng)把什么場面都看透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栽在一個小伙子手里。
劉鐵豪雖然心跳的厲害,但楊陽又何嘗不是這樣啊。
草泥馬不過是掃描出劉鐵豪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往,但是他并沒有證據(jù)啊。如果劉鐵豪對自己的行為足夠自信并且認(rèn)為絕對不可能落下蛛絲馬跡的話,他大可以一直抵賴,死不承認(rèn)的話楊陽也沒有辦法。
如此,他劉鐵豪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可惜啊,劉鐵豪最終還是繳械了。
同時,草泥馬還是不夠強大啊,掃描出來的信息大多都?xì)埲辈蝗1热鐒㈣F豪對付那個女教師的事件,就非常的片面,草泥馬沒能呈現(xiàn)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將來草泥馬能夠掃描出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就算楊陽此刻沒有證據(jù),也可以根據(jù)草泥馬掃描出來的和事件有關(guān)的人和物去著手調(diào)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罪證。
到底是草泥馬還不夠強悍啊。
楊陽心中感嘆一聲,雖然現(xiàn)在的草泥馬已經(jīng)足夠讓人驚嘆了,但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放下心來的楊陽心情不錯,羅風(fēng)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剛剛除了楊陽和劉鐵豪,最擔(dān)心的人就是他羅風(fēng)了。尼瑪捧著一本無字天書,若劉鐵豪不喊停的話,自己怎么念?。磕岈敻緵]辦法演下去啊……還好,劉鐵豪最先繳械了。
羅風(fēng)背后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楊陽一手壓著文件夾,一手彈了彈煙灰:“哦?我倒想聽聽劉市長有什么辦法讓劉松上位?!?
劉鐵豪大嘆一聲,大有一種英雄落寞的蕭索,隨即道:“我手上剛好有幾樁取得突破行進展的大案。為了這幾個大案,我追蹤了好幾年,耗費了極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如今即將宣告?zhèn)善瞥晒?。我將這幾樁大案的功勞全部歸咎到劉松身上,一旦公布這些大案,劉松必定得到提拔。再加上我的極力保舉,劉松接任我的位置,十有八九不會有問題。”
楊陽聽的頗有興趣:“前后需要多少時間”?
劉鐵豪道:“兩年?!?
“兩年太長,我需要馬上就任。”
“這不可能。官場有官場的規(guī)矩,如果提拔太快,容易出亂子?,F(xiàn)在劉松不過是代理區(qū)局長,是正科級。這幾個大案功勞歸咎到他身上,可以讓他提升為副處。在副處上呆兩年提升為副廳,這已經(jīng)是最快的方法了?!眲㈣F豪給出了自己的說法。
楊陽吸著煙:“劉市長,兩年之后,你就退休了。其中的變數(shù)太大,我等不起。我要他在一個月內(nèi)掌握副廳的實權(quán)。哪怕沒有副廳之名,我也要他有副廳之實?!?
“這不可能……”
“劉鐵豪!”楊陽低喝一聲。劉鐵豪瞬間愣住了,楊陽繼續(xù)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劉鐵豪看著楊陽手里的文件夾,遲疑良久:“辦法是有,但是太危險了,這樣會給劉松留下很大的隱患。我希望你三思。”
“你說來?!?
“找一個有資歷而成為代替我職位且沒有實權(quán)的人,由他來代替我的職位。而你在背后行實權(quán),讓他做傀儡。以劉松現(xiàn)在的資歷,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一個月內(nèi)行副廳實權(quán)的?!?
劉鐵豪又給了一個意見。
“你是裝懂還是真不懂啊。我來說一個辦法看看行不行吧?!睏铌栒Z氣冷了下來:“把你手上的大案全部歸功于劉松,然后破格提拔他為江陽市常務(wù)副市長劉鐵豪的秘書。如此,只要你在位,秘書就是你幕后的行權(quán)者?!?
劉鐵豪很不爽的看著楊陽:“你要我做傀儡?”
“有何不可”?
“你剛剛不是說讓我退休么?”習(xí)慣了大開大合發(fā)布命令的劉鐵豪是萬萬不習(xí)慣做一個傀儡的。
“你先做著傀儡,等劉松夠資歷代替你的位置,你再退休也不遲啊?!睏铌柕男θ莞裢鉅N爛。
“你太過分了!”劉鐵豪狠狠道:“你欺人太甚!”
楊陽聳了聳肩:“這只怪你作風(fēng)不正給自己留下了隱患。你若行的正坐得直,又何懼我手上的這份資料。劉市長,我對你已經(jīng)很仁慈了,如果換了別人,就不是這個下場了。”
劉鐵豪陷入了沉思,想來想去覺得能夠全身而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的結(jié)局。反正都這把年紀(jì)了,做傀儡就做傀儡吧,是時候放手了。
“好,依你說的做?!眲㈣F豪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都在發(fā)抖。
“這就對了嘛,到了你這個年紀(jì),理應(yīng)把事務(wù)交給年輕人去做了。每天打打保齡球,敲敲高爾夫,這日子豈不爽哉?!睏铌柲闷鹞募A,一手按下打火機,火苗“撲撲”的點燃了紙張,整個文件夾燃燒起來。
“你放心,我是個守信譽的人。你的這些事情,我永遠(yuǎn)不會再提起。也絕對不會泄露給其他人。當(dāng)然,如果你中途有什么小算盤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火越燒越大,最后楊陽扔在地上,直接化成了一片灰燼。
劉鐵豪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繃緊的身體放松了不少。雖然他相信楊陽肯定還留了一手,但是他既然當(dāng)著自己的面焚燒了這一疊厚厚的罪證,也表明了他楊陽的一個態(tài)度。
劉鐵豪仰頭望天,深深呼吸:“罷了罷了。你把劉松叫過來吧。”
楊陽沖遠(yuǎn)處的劉松招了招手,羅松再三確認(rèn)是在喊自己后快步走了過去。
“劉松,坐下吧。劉市長有事情要安排?!睏铌栁⑽Ⅻc頭。
劉松坐下,劉鐵豪深深道:“三天后有幾樁積壓已久的大案會宣告?zhèn)善?,到時候這一切的功勞都將歸功到你身上。我會因此破格提拔你做我的秘書。進入市委委員會。到時候你就到我身邊來做事吧。”
劉松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做劉鐵豪的秘書,這個職位聽起來好像不怎么牛逼,但卻是個靠近中心的實權(quán)職位,某種程度上就是劉鐵豪的代言人。哪怕湘東區(qū)的區(qū)委書記見到自己也得畢恭畢敬啊。
劉松猛的掐了一把大腿,確定不是在做夢后疑惑的看著楊陽:“楊陽,這……”
楊陽揮手道:“你別著急,等劉市長把話說完?!?
劉鐵豪面色痛苦,低聲道:“到時候我會把常務(wù)副市長的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你負(fù)責(zé)。我雖然還是名義上的常務(wù)副市長,但基本上不管事情了。你雖然是我的秘書,卻是實際上的常務(wù)副市長。”
劉松直接跳了起來。
“你急個毛線啊,坐下。”羅風(fēng)大喝一聲。
“是。”劉松坐
下,呼吸明顯快了不少。
劉鐵豪凝望著劉松:“我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吧”?
劉松很聰明,久混官場,又怎么會聽不明白呢?
劉鐵豪不過是說的很委婉罷了,實際上就是他做傀儡得名聲,而自己做實際的常務(wù)副市長,不過沒有名頭。
劉松很興奮:“聽明白了?!?
劉松點點頭:“那就好,兩年以內(nèi),不,一年之內(nèi)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就說你表現(xiàn)非常突出,向市委大力保舉你接任我的職位。只要你這一年內(nèi)做出很大的業(yè)績,我相信接任常務(wù)副市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是,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劉松表面上雖然很平靜,實際上內(nèi)心都在尖叫吶喊:靠,楊陽真他媽牛逼啊,雖然不知道他和劉鐵豪說了什么,但是眼下楊陽完勝。看來老子賭對了啊。
不過另一方面劉松也意識到一個問題:楊陽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劉鐵豪這樣的大人物,在楊陽面前居然沒支撐到半個小時就徹底敗亡了,這是一個何等可怕的人物啊。想想就讓人感到害怕。
從此,劉松將楊陽定位為一個就算被打死也不敢去招惹的人物。
劉鐵豪說出這些話后,忽然也松了口氣。
壓抑在心理所有的擔(dān)憂和不甘,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他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少,頓時伸出右手:“既然我們要長時間共事,那合作愉快?!?
劉松很高興的伸出手和劉鐵豪握在一起:“還請劉市長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劉鐵豪有些無奈的笑了笑?,F(xiàn)在等同于宣告了從此自己也將成為楊陽的人。
是福是禍,他現(xiàn)在也沒有答案。就讓一切交給時間來驗證吧。
楊陽翻開四個茶杯,一手端起茶壺倒?jié)M四杯茶,自己當(dāng)先端起一杯茶:“來,今日無酒,咱們以茶代酒,祝賀我們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劉松羅風(fēng)自然是十分高興,劉鐵豪雖然萬般無奈,但是頭頭都這么說了?自己除了附和還能干什么呢?
當(dāng)下端起茶杯,和其他三人干了一杯,然后一口飲盡。
“劉市長,今日我楊陽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其實我并不怪你,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缺點,一生走下來都犯過錯,這本身很正常。我楊陽這么做并不是為了要搬到你,而是為了讓劉松上位。”楊陽悠悠的說道:“你曾經(jīng)用各種手段達(dá)到你的目的,今日我楊陽也是一樣。我想我們本不必成為仇敵,如果我們能夠成為朋友的話,你劉鐵豪的仕途也遠(yuǎn)遠(yuǎn)不會止步于常務(wù)副市長。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楊陽的意思他劉鐵豪又怎么會聽不出來,說通俗點不外乎就是:鐵豪啊,跟我楊陽混吧,我會讓你混的更好。
劉鐵豪苦笑道:“我今年都五十八歲了,這把年紀(jì)的人實在不想折騰了。我還是借此就退了吧。你說的對,像我這種雙手染滿了鮮血的人,若能夠全身而退,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jié)局?!?
楊陽也不勉強。如今這個結(jié)局,已然皆大歡喜。劉鐵豪已經(jīng)搞定了,接下來要搞定的就是張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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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