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距離她來到警察局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手機終于震動起來。
“盛維哥,情況怎么樣?”接通電話,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栗子傷的很嚴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鎮上的醫療條件有限,明天我會想辦法把栗子送回京都接受最好的治療,肯定會沒事的。”厲盛維沉聲說道:“我現在正往派出所趕,馬上就到。”
栗子沒有生命危險,這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那春曉喜極而泣,輕輕“嗯”了一聲,讓他專心開車便掛了電話。
他說馬上就就到真的是馬上就到,那春曉剛把手機塞進口袋里,派出所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厲盛維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那春曉臉上的臟污沒來得及清理,已經有血漬干涸在臉上。厲盛維走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定她臉上沒有外傷之后開口問道:“身上有沒有受傷?”
說話的時候,他還伸出手,幫她清理臉上的臟污,只是干涸的血漬根本擦不掉。
她輕輕搖搖頭,小腹挨了一下,當時覺得挺疼,折騰這么一會兒倒沒有什么感覺了。她抓住他的手,急急問道:“盛維哥,栗子現在在哪里?誰在照顧它?”
還沒等厲盛維回答,剛才給那春曉做筆錄的民警從審訊室里走出來,先看了那春曉一眼,然后轉頭客氣地對厲盛維道:“事情有些復雜,里面那幾個只是打手,要想知道他們圍堵那春曉的目的,只能審問劉大龍,也就是這些人的頭頭。被他們稱為龍哥。現在劉大龍還在醫院接受治療,我們會派人跟進這件事。”
厲盛維一直靜靜的聽著,等民警說完,他才說道:“你們按照程序辦案就好,那春曉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得了民警的允許,厲盛維才帶著那春曉離開派出所。
厲盛維對待這件事的平淡態度讓那春曉很費解,她想把晚上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一遍。只是不等她開口。厲盛維仿似察覺了她的心思,先開口道:“先什么都不要想,明天好好考試。一切都等考完試再說。”
是啊,明天就是高考的第一天,不管她身上發生什么事,全國統一的考試都不會因為她改期。
只是。一下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哪里還有心思想考試的事情。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放棄今年的高考。
“那春曉,軍校只接受應屆生,如果你還想穿軍裝,就不要想明年。”厲盛維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把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那春曉微垂著頭,雙手緊緊攥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回道:“盛維哥。我想先去看看栗子。”
鎮上的獸醫院不過就是一間簡陋的門市,里面很亂。也只有一名二十出頭的獸醫,他剛畢業不幾年,主要醫治的對象是楊柳鎮所轄鄉村飼養的禽畜,醫治貓狗等小動物的經驗并不豐富。
是以厲盛維剛帶著那春曉走進門市,便聽到年輕的獸醫惶恐地說道:“解放軍同志,您還是今晚就把它轉走吧,血我是止住了,可它這傷太重了,需要更好的儀器檢查,我這里什么都沒有,萬一,我是說萬一死在我這兒可怎么辦?”
那春曉一進來臉色就慘白慘白的,地上有不少還沒有清理的血漬,房間里也充斥著濃重地血腥味,這些都令她緊張不已。現下又聽到獸醫如此說,她心里一陣慌亂,下意識伸手抓住厲盛維的手。
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厲盛維的眉頭緊緊地蹙起。他先是冷冷地看了獸醫一眼,獸醫縮了縮脖子,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別擔心,不會有事,我已經和軍犬基地的大夫聯系過,說了栗子的情況,他說沒問題。”厲盛維微弓著身子,湊近那春曉柔聲安撫道。
那春曉的視線落在一扇微黃的布簾子上,血漬隱沒在簾子底端,栗子現下應該就在簾子后面。
她突然沒有勇氣走過去挑開簾子。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還是小小一團的栗子的時候,厲盛維就告訴過她,栗子有軍犬的血統,所以經過訓練,它可以像軍犬一樣忠誠、勇敢,成為可以令人信任的戰友。
戰友,戰斗過的朋友,他們名副其實。
“嗚嗚……”
正這時候,簾子后面傳來低低的嗚咽聲,那春曉的思緒被拉回來,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松開厲盛維的手,大步走過去,挑開簾子。
栗子側躺在一張桌子上,四肢和尾巴頹然地耷拉著,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栗子”,她走過去,伸手撫它的毛發,它想舔她還沾著它的血的手,腦袋抬了一下,牽動身上的傷口,發出嗚嗚咽咽的痛呼聲。
“別動”,那春曉含著淚哽咽道:“你剛才表現的很棒,等你好了,我獎勵你吃一大塊肉干兒,還讓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低低沉沉的嗚嗚聲。
栗子需要休息,那春曉只陪它待了一小會兒就被厲盛維勸走了。
“我送你回學校,明天好好考試,我一會兒就送栗子回京都,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要想”,厲盛維沉聲說道。
之前他是打算明天再送栗子回京都的,可是看那春曉的樣子,如果不讓栗子早一點接受更好的治療,她肯定不會放心。
“盛維哥,你開車過來又開車回去實在太累了,疲勞駕駛不安全”,她擔心栗子,也擔心厲子啊。
“不用擔心我,我打電話讓徐朝陽和左輝來接我,我們在半路會和,不會開很久”,厲盛維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這樣,那春曉才稍稍放下心來。
回到少了栗子的宿舍,那春曉心緒難平,坐立難安。
一直折騰到后半夜,再不睡肯定會影響白天的考試了,她不得不逼著自己躺在床上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不過她并沒有睡多久便被鬧鐘叫醒,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腦袋暈暈,小腹墜墜的疼,她心道一聲不好,起身來看,床鋪上果然暈紅了一大片。
雖然一直都在調理,可是她痛經的毛病并沒有根除,高考的第一天就趕上了,也不知道對考試會有多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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