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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會兒，所有的卷子都發下來了，除了已知的數學，其他科目的成績都很出乎那春曉預料。不是出乎預料的差，而是出乎預料的好。

她不會的題幾乎沒有得分，但是其他她會的或者是記得不大清楚的題幾乎全都答對了，是以卷面成績遠比她想的要好很多。

特別是歷史和地理兩科，一百分滿分，更是得到九十往上的高分，外語只聽力稍差，一百五十分竟然也得了一百一十多分。

厲盛維一一掃過卷子上面的分數，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鬆開。他上學那會兒班裡就有不少同學偏科，用老師的話說叫“瘸腿”，如果瘸的徹底一些還好，就是理科全都很好文科不行或者是文科全都很好而理科不行。

最讓人頭疼的是偏理科的語文和英語不好，偏文科的數學不好！

現在那春曉應該就屬於後一種情況，政史地三科當中只政治稍差卻也差不到哪裡，屬於文科好的。可是文科高考也要考數學啊，她這數學還沒及格的成績，實在是太低了。

厲盛維想繼續和那春曉說補習的事情，一轉頭卻看到那春曉盯著卷子上分數傻笑，冷硬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剛考完試就說補習的事情似乎不大好，還是等她放鬆幾天再說吧，他在心裡默默嘀咕道。

十點鐘，家長會準時開始。董老師例行介紹自己，又簡單說了一下班級的情況，最後說起這次期末考試的情況。

她手裡拿著兩張紙，一張是班級的排名。還有一張是學校的大榜。

“這次咱們班的整體成績還不錯，比二班要好，下面我就和各位家長說一說這次考試咱們同學的具體情況。”頓了一下，她擡起頭問下面的家長，“我一個一個說，可能需要點時間，大家都不著急吧？”

事關孩子。就是著急誰又能說出來？

得到大家“不著急”的回答。董老師開始念成績，班級第一名和學年第一名依然是白梓源，班主任笑呵呵的表揚了他。班裡所有學生和家長的目光都落在白梓源和徐文慧的身上，徐文慧笑的又謙虛又得意。

張雪梅班級第二，學年也排進了前十，她媽媽很高興。笑的兩隻眼睛都瞇了起來。

那些穿的不知道比張媽媽體面多少的家長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開始還有些尷尬的張雪梅也慢慢挺直起腰背來。也許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有本事的人，沒有人會看不起。只有那些沒有本事的人才需要擔心被別人鄙視。

董老師說完一個人的成績之後總要對這名同學進行點評，好的壞的，毫不避諱。是以速度真的很慢。

一個小時過去，她還沒說到二十名，而她點評完的這些學生裡。並沒有那春曉。

那春曉越來越緊張，她的分數還不錯。前十沒戲，前二十不是沒有可能，這馬上就要說到二十名了，她也越來越緊張。

“這次考試有名同學特別出乎我的預料。她開學之後摸底考全班墊底，半期考試班級能排三十多名，學年排進前一百五，這次期末考試成績又是進步了一大截，班級二十名，學年五十七……”

董老師還沒說出這個學生的名字，不過班裡的同學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那春曉，她垂著頭，有些激動。

“大家都要像那春曉同學學習，不放棄，努力上進，成績總會提高”，董老師終於點出了她的名字，她反而平靜下來。

“那位，是那春曉的哥哥吧”，已經和厲盛維有過一面之緣的董老師語氣十分客氣，“那春曉同學還有一些科目不盡如人意，比如數學，還沒及格，這可不行啊。假期也不能鬆懈，如果沒有條件補習，家長也要督促她好好學習。”

厲盛維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下董老師。

董老師也沒覺得被掃了面子，繼續向下宣佈成績。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所有人都點評完了。董老師讓家長先出去等著，她現在就要重新調座位。

有些成績不好要往後調的同學當即便掉了眼淚，家長當然心疼，開始和董老師打起太極來，什麼孩子視力不好，這次是馬虎大意等等理由都搬了出來，一時間班級裡像是菜市場似的熱鬧起來。

那春曉和她身邊的位置反而成了最安靜的地方。

那春曉轉頭看向高震，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僂著站在一個老人身邊，老人頭髮花白，身子佝僂的十分厲害，不過依然能看出來，他年輕時應該十分高大。

高震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麼的，那春曉就想起上一次，班裡的同學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只有高震一個，站出來替她說話。那還是她自離開軍營之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體會到類似戰友情誼的感情。

他們挨著坐了一個學期，說實話，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那春曉依然能感覺到他的善意。

想了一會兒，那春曉突然做出一個十分大膽的舉動。

她突然舉起手來，大聲說道：“老師，我不想換座位。”

這也就是說，她放棄了坐到前面的機會，選擇繼續待在這個角落，繼續坐在這個高大卻深沉的男生身邊。

本已轉回頭的高震又轉頭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春曉對他笑笑，繼而又對董老師說道：“我視力好，坐在哪裡都可以。”

有了那春曉帶頭說不換座位，也有幾個和身邊的人混熟了的這次考的比較好的同學紛紛表示不願意換座。董老師有些爲難，本來育人高中的傳統就是按成績排座，再說也不是所有同學都不想換坐，她總不能壞了規矩。

想了一下，她擺擺手，“你們誰不想換坐，去白梓源那裡說一聲，我趁著假期把座位表排好，下學期來直接換座，沒有什麼事的同學和家長可以走了。”

那春曉去白梓源那裡說了情況，轉身要走的時候，徐文慧突然拉住了她，聲音不大不小地問道：“春曉啊，老首長現在情況怎麼樣？我和梓源的爸爸早就想去看看了，可是一直打聽不到他住哪家醫院。”說著，她又往那春曉身前湊了湊，“給你開家長會的是老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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