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這次月事持續時間有點長,大約九天。
高峰儀總共三天假,全花在照顧她身上了,早上都是讓李水生送倆孩子去上學。
白薇薇也沒那么嬌弱,第三天第四天過去之后,她身上一些癥狀減輕了許多,說來也算幸運,一般女人生完孩子,氣血虧損,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病根兒。
可是白薇薇就沒有那么多事兒了,她當初生完孩子,整個坐月子都是母親婆婆還有丈夫三個人看護著,幾乎沒有什么大礙。
躺在床上,白薇薇把當初生孩子的事情回憶了一遍,心底又生出些許感嘆。
月事過去之后,白薇薇想聯系藺婷婷,可是這個年代,想聯系人反而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她左想右想,倒不如寫信來得方便,雖然寄過去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但是藺婷婷是曉得軍區大院兒的電話,她收到信后一定會想辦法發電報或者打電話過來。
白薇薇思及此,提筆寫了一封信,出門去郵局買了一張郵票貼在信封上,填上了藺婷婷家的地址。
實際上她也不太清楚藺婷婷家的地址,不過長沙藺家是赫赫有名的人家,她大抵聽過藺婷婷以前對于家里事兒的講述,地址寫得**不離十,且還將藺婷婷爺爺和爸爸的名諱都寫在上面了。
這樣子,總不會收不到了吧?
她把信寄過去之后,自己貓在家里,捏著鉛筆一筆一筆在草稿紙上畫衛生巾的圖。
上輩子,她在東莞做工不容易,但是在衛生巾上面花錢一點也不含糊,因著她愛干凈的毛病,光用衛生紙墊著,總覺得膈應。
記得上輩子,衛生巾并沒有普及,哪怕到她死的那一年,衛生巾也還是不普及。
也許偌大的廠子里面,用衛生巾的女工不超過五個人。
這輩子,她要親手來改變這個局面。
衛生巾的普及對于全國女性來說都是一個福音,無論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白薇薇大約是懷著雄心壯志在籌備這件事情,她在紙上將自己當初用的最新款地衛生巾樣式畫下來,那時候的衛生巾還沒有護翼,因為直到1995年,有護翼的衛生巾才由護舒寶生產出來。
纖維棉木漿塑料膠水,所有的原料,她大抵寫下來,然后就是等待藺婷婷的藥方子。
只要加了獨門藥方,在衛生巾的內芯里面添了一層中藥成分,墊上衛生巾時,皮膚會感覺清涼舒爽。
十二月中旬,值班室的小戰士來找她,說有她的電報。
白薇薇激動難耐,她猜想一定是信送到了藺婷婷家里。
跑到值班室一看,果然,那是藺婷婷發的電報。
上面是一份完整的藥方,還有制作方法,主要是熏烤和蒸餾。
白薇薇拿著藥方子,心里缺頗不是個滋味兒。
藺婷婷居然沒有給自己打個電話,想來是相對無言,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誰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白薇薇捏著方子,心里萬般感慨。
日子總還是要過,她把所有事項都計劃好了之后,預備明年開春,新一季的春裝投入生產出售之后,就開始出系列產品“衛生用品”。
“白金”從來都不是一個主打服裝的品牌,她打算將這個品牌做成一個家居生活的標志。
就跟九十年代,聯合利華旗下一堆洗衣粉肥皂洗潔精洗發精還有零食差不多。
生產制造衛生巾,然后再售賣,不容易,因為首先要讓大眾接受衛生巾這個新興產品。
這就不得不用到廣告了,到時候生產成本里加上廣告費,會壓死她。
如果不等服裝生意賺大錢,她根本沒有錢來干這一行當。
十二月份過去了,高富帥和李革新放寒假。
白薇薇每天還要抽出時間來輔導兩個小猴子的寒假作業,這倆孩子一個是明著頑皮,一個陰著頑皮,大抵都是很頑皮,讓她頭疼不已。
索性,高峰儀放假還算比較早。
有個男人坐鎮,一切就容易多了。
快過年了,李翠花和張大牛那邊比較忙,深圳這邊送年貨沒有啥定論,自從他們弄了十幾家商鋪賣綠豆糕,口味又出奇的好,慢慢的,那幾片上門送個禮都拎著幾盒綠豆糕綠豆餅還有綠豆酥之類的。
夏天的時候,路過商鋪還要拿閑錢來喝碗綠豆湯。
現在是快要過年,每天賣出去的綠豆糕成倍增加,不過這也跟深圳這里的經濟騰飛有關,人民購買力畢竟是商業繁華的要素。
白薇薇覺得自己做得挺雜的,但是每一行又做得挺好,她決定自己以后絕對不會屈就在某一個行當,每一個賺錢的行業都要涉足。
妻子腦子里有這么多璀璨如煙花的想法,身為丈夫的高峰儀卻毫不知情。
他以為她在大學里面看了很多書,又閑不住,所以投身到了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大潮里。
二十幾歲,熱血澎湃的年紀,想干出一番事業很正常。
當幾年過去后,他的小妻子將一座商業王國捧到他面前的時候,高峰儀震驚了,這真的是白薇薇締造出來的?
她簡直是個魔術家!
變幻出來一段甜蜜的婚姻,一對可愛健康的兒女,還有一座奢華至極的金色城堡!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一月份,他們準備回家過年。
李水生和張臘梅也準備回家過年。
縣城到深圳的車票這時候還沒有直達的,他們要在m城火車站轉車,因而就一起上車了。
白薇薇認為這是最膈應的一次旅程,因為張臘梅順便喊上了夏桂和宋春花兩家人。
結果就像搓麻將似的……
你來我往的,不斷捧著白薇薇,又擠兌著白薇薇。
“喲,瞧帥帥這身新衣裳,多好看呀。”
“這算啥,薇薇妹子是最會掙錢的。”
“……”
白薇薇無語至極,抱著兒子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這仨女人恨不得把她從里到外給扒出來。
“薇薇,你也太浪費了,平日里就給帥帥穿了不少好衣裳,上回才穿了一套,這次又來一套,那個賣衣服的鋪子未必是你家開的呀?”
張臘梅一句酸溜溜的無心之話,驚了白薇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