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定界珠歸位,讓一些原本不該出現的那些通道和時空裂縫驟然閉合。剛好在那個時候,血色漩渦另一端的不知名怪物將一只爪子從漩渦中伸了出來。因為血色漩渦閉合的太快,生生把那只爪子給切了下來。
那只爪子下落的速度不快,所過之處留下大片黑紅色,看的胡映雪眼皮子直跳。相比較差點從連接血冤海的通道沖到這邊來的怪物,這次這個明顯要更加厲害。只是一個爪子便讓一片天空被染成黑紅色,可以想象整個怪物都過來會怎樣。
這時候,天樞宮的人總算打開了天厥城的防護大陣。不過那爪子并沒有掉下去,還在半空時從劍影湖升起的巨大劍影再次釋放出萬千劍影,只不過是一個照面,便將那爪子轟擊成了虛無,并且將爪子散逸出的怨煞氣都清剿的干干凈凈。
不知名怪物沒能從血色漩渦鉆過來,因為切下的爪子帶來的危機也被解除,天厥城還是依舊亂作一團。枯骨殿的人在圍攻各方勢力的人,血欏的人在偷襲枯骨殿或者各方勢力的人,各方勢力的人在圍剿枯骨殿或者血欏的人……等等情況隨處可見。
原本相比較的話,胡映雪他們現在所在的區(qū)域還算平靜。負責他們那一區(qū)域的枯骨殿門人和血欏的人在青陽渡劫接近尾聲時差不多被清剿一空,只剩下小貓三兩只。不過在那個怪物被青陽用劫雷算計死之后,又有大批魂獸沖了過來。
沒做考慮,也沒法多做考慮,包括剛剛渡完劫的青陽,九重天一眾人立刻調轉之前列好的人陣。在虞偲的指揮下,人陣做了一些變化,呈兩頭攻勢。
一邊,就是之前正對枯骨殿門人或者血欏的人的地方。如果枯骨殿門人和血欏的人再一次湊過來,將人陣稍作變化會的胡映雪等人不但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還會反將之打個落花流水。
另一邊,就是有大批魂獸奔過來的地方。重新站位的人剛剛站好,那一群魂獸就已經沖到了不到一里之外的地方。不等它們真正靠近,人陣中負責攻擊的人就紛紛亮出武器對著那邊發(fā)起攻擊。
只見漫天刀光劍影,那邊差個十幾步就要沖到近前的魂獸大片的倒下。巨大的尸身密密麻麻的倒伏在地,本身魂獸就是怨煞氣的源體,被殺死后會將體內積存的怨煞氣都釋放出來,不多時便可見那邊開始出現由怨煞氣聚集形成的黑紅色霧氣。
見狀,暫時只負責壓陣的胡映雪抬起右手。掌心閃過一道紅光,就見一朵妖艷的血色紅蓮在空中留下大片的虛影之后落在剛剛形成的一片黑紅色霧氣上。就跟火星蹦跳到了干枯的野草上,有怨煞氣的地方剎那間就化為了一片火海。
紅蓮業(yè)火是怨煞氣的克星,自然也是魂獸的克星,火海的出現讓快沖到近前的魂獸望而卻步。后面的魂獸沒有注意到火海的出現,前面的魂獸停下來讓它們頓時暴躁起來,推擠不動前面的就直接下口。
魂獸朝同族下口就是要將對方吞噬,也就是說不退是死退也是死。魂獸可不是那種愿意犧牲自己讓同族變得更強大的存在,這樣一來就逼的前面的魂獸不得不一點一點的往前行進。
虞偲再次指揮眾人改變了一下人陣的隊形,這使得人陣的攻擊范圍變得更大。因此不等那些魂獸接近火海區(qū)域,經由人陣放大至少兩倍威力的各式攻擊就落在了那些魂獸身上。
只要有魂獸倒下,就會有大片的怨煞氣散逸開。只要有怨煞氣存在,紅蓮業(yè)火就會毫不客氣的搶占那一片地盤。因此沒用上多久,人陣再次擴大的攻擊區(qū)域也都變成了火海。
不過魂獸散逸出來的怨煞氣畢竟有限,將怨煞氣消磨殆盡,失去供給的紅蓮業(yè)火就被自動凝練。最長時延伸出十里的火海以肉眼可見速度縮短,沒用上多久竟然就只剩下一朵火焰紅蓮。
沒了火海的阻攔,因為擁擠成一團都開始自相殘殺的魂獸立刻朝前沖過來。九重天一眾人早就蓄勢待發(fā),等到它們沖到近前就是一片密集的攻擊。已經適應了這種攻擊方式,大部分魂獸都挺不過一輪攻擊。
又有大片的魂獸尸體出現,自然就是又有大片的怨煞氣出現。有了怨煞氣,火焰紅蓮就又一次大面積的綻放。等魂獸的尸體和尸體散逸出的怨煞氣被融煉一空,就再次回縮。
如此周而復始,胡映雪沒去數九重天的一種究竟滅殺了多少只魂獸,反正是發(fā)現之前放出的那朵火焰紅蓮的花瓣邊緣已經多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并且可以肯定因為還有許多魂獸前仆后繼,火焰紅蓮花瓣上的金色必然還會繼續(xù)增加。
九重天這邊做了個好榜樣,不少門派也聚集起門人弟子結成人陣向圍攻他們的枯骨殿門人或者血欏的人發(fā)起反擊。有門派相互合作,利用人陣可移動的特點,方將圍攻他們的人給圍困了起來。
開始亂起來的時候,因為措手不及,是枯骨殿門人和血欏的人占上風。為了爭搶地盤,圍攻各勢力的同時枯骨殿門人和血欏的手下還不時的打成一團。等各勢力的還擊變得有序起來,比如集結人陣或者搞聯合,枯骨殿門人和血欏的人活動區(qū)域就快速縮小。
形勢不對,親自來天厥城指揮的胥銳立刻讓人傳令,讓枯骨殿的人趕緊再次隱藏起來。枯骨殿門人接到了命令,于是除了被圍困住的那些以外就再沒看到幾人。應該也是接到了類似的命令,血欏的人也沒有繼續(xù)增加。
沒了增援,被圍困住的枯骨殿門人和血欏的人自然是越來越少。就算各勢力平時的陣營不同,此時也都是齊心協力。在各方的努力下,日落時分就將這一次的動亂完全壓制了下來。
雖然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在戰(zhàn)斗中受傷,這一次的動亂還是讓身在天厥城的人都繃緊了神經。不少人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打道回府,天樞宮卻在這時候站起來說會盟的一切安排都照舊。
對于獲得會盟資格的年輕修者來說,想要揚名立萬就不能錯過會盟這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尤其是來自混元大世界幾個附屬世界的修者,參加會盟對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相當于鯉魚躍龍門一樣的機會。聽到會盟一切照舊,就還是留了下來。
胡映雪跟隨大家一起回到九重天的行宮,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正好也在那個時候回來。之前被胡映雪放了鴿子的那一隊天樞宮的人本來已經走了,不僅跟著他們回來了,人數還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一起走進了正殿,等胡映雪他們在相應的位置上站好后天樞宮的人一起走到大殿正中。為首的長老擺手讓人送上賀禮,“恭賀青陽元君成功渡過了九九天劫。不到一年的時間,九重天先后有四位渡過九九天劫,真是讓人羨慕不已。聽說都是出身于九重天的分宗蒼朔宗,我們天樞宮都打算多招收一些乾元世界的人注牌門人弟子了。”
姬巍打了手勢讓旁邊的弟子將天樞宮帶來的賀禮收下,“乾元世界的確是人杰地靈,和混元大世界這邊的人比起來,有許多人只是差一個機會而已。天樞宮想要招收門人弟子可要快點下手,參加會盟的人數不多,晚了很可能連碗湯都撈不著。”
聽了姬巍的話,天樞宮那位長老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但他臉上的笑容卻保持未變,等眼底的僵硬小心遮掩起來后說道:“可不是嘛。蒼朔宗今年來的幾位也都非常不錯,可惜我們天樞宮一點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胡映雪他們到之前,先一步到這邊的人已經讓九重天在四個小世界的分宗門人弟子都住進了行宮。除非想打架,可沒人跑去別人家里明目張膽的挖墻角。
那位天樞宮長老那么說未嘗沒有反擊的意思。姬巍暗諷他們想招人會招不到,他就暗諷九重天就是因為不想人才流失才將人都聚集起來。總的說來,還是姬巍占了上風。畢竟九重天那群分宗的人不會選擇另投他門,而天樞宮能不能招到人還是個未知數。
胡映雪本以為接下來就是要談一下讓她去給靈丹閣和丹盟斗丹擂臺做評委一事,沒想到那位天樞宮長老在和姬巍暗藏刀鋒的聊了幾句之后,突然話鋒一轉:“為了避免發(fā)生無法控制的狀況,我天樞宮打算向你們九重天采購一批丹藥。尤其是百消丹,希望你們能盡可能多的勻給我們一些。”
姬巍看向胡映雪,“你那里有多少百消丹?”
胡映雪回道:“這得問粟邑。用不上的丹藥,我們都是交給他打理。不過因為之前我公布了百消丹的丹方,我和魏哲他們就沒有再煉制過百消丹,恐怕數量不會有太多。再說了,煉制百消丹的煉材非常好找,煉制過程也不難,完全可以自己煉制。”
聞言,天樞宮那位長老露出一絲苦笑,“實不相瞞,天樞宮此時的丹殿能確認身份的就有近半是靈丹閣的人。靈丹閣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我想你們九重天應該已經知道了。”
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份上了,天樞宮的人絕對不會在九重天的人面前爆出這件事來。雖然還是看天樞宮的人非常不順眼,在關系到胥銳和枯骨殿的事情上還是要以顧全大局為主。所以胡映雪當即就承諾道:“你們天樞宮大概報個數出來,我們這邊可以抓緊時間給你們煉制。”
天樞宮的人可真是不客氣,百消丹不過是他們所需丹藥中的一種。聽了胡映雪的承諾,那位天樞宮長老就送上了一張長度不斷的清單:“這是我天樞宮所需丹藥,請過目。”
胡映雪已經叫人去把粟邑叫了過來,此時正好看到他在侍衛(wèi)的引領下走進大殿,立刻抬手讓他直接走到她跟前。等人走近了,就將手上耳朵清單遞給他,“你看一下這個。”
粟邑快速將清單看了一遍,回道:“除了百消丹基本上沒有幾個庫存,剩下的都有現成的。”說著也拿出了一份清單,“這是易寶閣那邊列出來的價目表,可以做個參考。”
胡映雪讓人把清單給那位天樞宮長老送過去,“如果上面的價格,你們天樞宮沒有異議,除了百消丹外的其他丹藥今天就能都讓你們帶回去。”
“我這就通知人來拿。還有,如果要三千顆百消丹,需要多久能拿到?”快速將清單上的價目看了一遍,那位天樞宮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喜意。其實粟邑拿出來的那張清單已經是價位提升許多的版本,但比起天樞宮那邊預計的價格還是要便宜許多。
這個來拿自然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胡映雪不認為天樞宮的人會下作到在交換物品上做手腳。不擔心對方不認賬,所以聽了對方的話就回道:“若只是要三千顆百消丹,明日凌晨時分可來取。”
那位天樞宮長老這回是露出了真正的笑臉,“三千顆只是第一批,陸續(xù)還要麻煩你們再煉制出至少一萬顆左右。”
說到這里,他想起了自己之前來這邊的任務,趕忙讓人將之前帶來的東西送到前面來,“很抱歉,因為傳令環(huán)節(jié)出了些問題,使得仙子當初聽到的消息有誤。我天樞宮特意準備了一份賠禮,希望仙子不要生氣。”
胡映雪沒和天樞宮的人客氣,他們既然說是賠禮,她就毫不客氣的手下了。打了個手勢讓粟邑帶著人去接過來,同時問道:“我現在只想弄清楚一點,你們究竟是要請我去列席,還是要請我做評判?”
“自然是做評判。”那位天樞宮長老對著胡映雪拱了下手,“以仙子在丹道上的造詣,若只是請來列席,我天樞宮可是會被人罵死。希望仙子能不計前嫌,接受我天樞宮的邀請。”
按理說,是丹盟和靈丹閣斗丹,根本沒天樞宮什么事。但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怎么協商的,丹盟和靈丹閣的這場斗丹成了會盟丹比的開場。會盟是天樞宮發(fā)起的,評判之類的事自然就成了天樞宮必須負責的事。
有句古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知道胥銳會在斗丹上玩什么陰謀,胡映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拒絕天樞宮。表面上稍作遲疑了一會兒,就點了點頭,“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們天樞宮絕對不會再讓同樣的錯誤發(fā)生。”那位天樞宮長老暗松了一口氣,同時忍不住腹誹哪還會有下一次。
之前雖然亂,大家還是注意到青陽成功渡劫之后有霞光和金光出現。即使自己沒見過,看過許多記載也知道那是接引神光。接引神光的出現可是意味著成功渡劫的那些大乘期可隨時飛升,說不定胡映雪明個就飛升,再想邀請就得等到上界去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雖然青陽渡劫之后有接引神光出現,之前成功渡劫的那些大乘期卻依舊還是無法感應到接引神光的存在。要知道感應不到接引神光就無法引來接引神光,有些人都禁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拖的時間太久,因此無法飛升了。
擅長卜算的修者有很多,沒用上多久就有消息傳開。此時混元大世界的氣機一片混沌,這應該是有人遮蔽了天機。因為枯骨殿和血欏的人正鬧的歡,他們自然就成了第一懷疑對象。
不說那些最近才成功渡劫的人,有的大乘期可是等飛升之日等了兩千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卻發(fā)現路還被人堵著,多年來累積的郁悶全部轉化為怒氣可是會十分嚇人。若是胥銳敢以枯骨殿魔主的身份露面,那群人都得生撕了他。
再說胡映雪,從恢復了九天之上的那些記憶時起,她就想早一些回到上界去。可眼下這混元大世界不僅要面對枯骨殿的處處算計,還得應對血欏的種種圖謀,她那一群人可是大部分都不能短時間被飛升,怎么也得把這兩個問題解決的差不多了再走。
關于胥銳想要做什么,胡映雪和慕天玄兩人私下里討論過。列舉了幾種可能,結合那天人足夠多,再加上枯骨殿以前又不好召喚兇厲存在的潛力,怎么推測都覺得要將那場斗丹變成一場血祭的可能性比較大。
有可能這個推測是錯的,但不管胥銳究竟有什么圖謀,胡映雪和慕天玄都認為他們要做的就是盡全力的阻止他,絕對不能讓他的計劃有成功的可能。血欏那邊自然也是一樣,無論有什么圖謀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因為這么想的,為了保證大家都具有最好的戰(zhàn)斗狀態(tài),他們把自己身上的東西好好整理了一下后給大家分了下去。尉遲瀚宇也湊熱鬧,他們兩個一個分丹藥一個分法寶,他跟在旁邊給大家分封存了他三道劍罡的玉簡。
受他們幾個的影響,所有九重天的人基本上都動了起來。沒有東西分,就將自己最為強力的殺招封存在玉簡中送給比自己修為低的門人弟子。經過這么一番準備后,九重天的一眾人絕對適用一句話,就是都已經武裝到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