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被寧宴吩咐出去拔艾草的人也回來了。
“夫人,這些夠用嗎?”
丫鬟將手里的小籃子垮下來,遞給寧宴。
眼睛閃吧一下。
寧宴點頭:“夠用你,你去忙你的吧!”
“哦!”丫鬟走到一邊,繼續(xù)擦洗廚具了。
廚房里的東西,做出來都是為了入口,若是不干凈了,可就不好了。
丫鬟專心做自己的事兒。
寧宴則是把艾草用清水沖洗一下,放在開水里焯燙,隨后把艾草撈出來,放在涼水里過涼。
這會兒沒有攪拌機,寧宴用剁肉的菜刀把過涼的艾草剁碎。
剁出來的艾草汁盛在碗里,糯米粉跟小麥粉混合一下,用艾草汁攪拌一起。
廚房有現(xiàn)成的豆沙。
包在面團里。
團成球形,用做糕點的模具壓出花紋,放在鍋里蒸。
寧宴坐在灶前,手里的柴不緩不慢的塞到灶膛里。
直到問道淡淡的艾草香味兒。
繼續(xù)蒸上幾分鐘。
掀開鍋,艾葉粑粑就完成了。
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在嘴里嘗試……
糯糯的,甜甜的,還有艾草的味道,好些年沒有吃到了,味道還蠻不錯的。
寧宴撿起幾個,裝在盤子里,先是給賈嬤嬤送了一小碟,隨即帶著食盒往寧有余幾個孩子的小院走去。
每個人都分到幾個。
武婆子瞧見廚房的艾葉粑粑,忍不住掰開嘗試了一下。
甜絲絲的……
若是當成一道新式的甜品賣。
想來生意會很不錯的。
武婆子將一個青團放在嘴里咽下去,青團有些粘糯,沾在嗓子里,武婆子脖子伸的老長,還往嘴里灌了一碗水,才將差點將她老命給收割了的艾葉粑粑給咽下去。
……
跑到寧宴的院子,給寧宴說了一些。
寧宴笑了一下:“你想做這生意?但是你有時間么?”
“這不是可以交給蛋糕店那些人……”
“這些東西不適合擺放在柜臺上,而是應該放在籃子里,用一塊干凈的白布蓋著,在大街小巷里叫賣。”
這樣才會有生活氣息,青團或者說艾葉粑粑這東西就是南邊人在清明前后應時的小點。
不能因為傳到北方,本質(zhì)的含義就改變了。
至于蛋糕,還是按著蛋糕的法子來賣就成了。
武婆子有些低迷,她的建議沒有被接納。
心里產(chǎn)生了一些失落感。
寧宴繼續(xù)說道:“可以交給清華園,那邊兒有幾個女孩子,剛被收緊清華園,膽子小,做點兒小生意,正好可以鍛煉膽量。‘
“大娘子說的是。”
武婆子眼睛一亮。
青團這么好吃,肯定會有很多人買的。
她的建議也不是完全被否認了。
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武婆子心滿意了,平衡了。
從小院里離開了。
寧宴盯著武婆子的背影。
臉上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笑。
人生的真諦,似乎一直都是證明自己。
……
看一下樹下?lián)u曳的影子,還有抽條的柳枝,寧宴承認,果然她還是太輕松了,竟然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
“琥珀,你去把青團的做法寫下來,送給清華園那邊兒。”
“諾。”
琥珀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
寧宴則是曬著春日的太陽,帶著淺淺的笑。
等著時光流逝。
清閑的時光總是會讓人上癮的。
只是……
運氣不大好的寧宴,并沒有休息多久。
就遇見糟心的事兒了。
這日。
寧謙辭站在寧宴身前。
臉色很古怪。
似乎有什么事兒要說,但是……
又似乎說不出來。
寧宴只能默默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寧謙辭說道:“娘,她似乎又有了身子?”
“什么?”
寧宴站起來。
徐氏懷孕了?
這都四十歲的高齡了。
竟然又又孩子了。
不對,關注點不對。
徐氏的孩子是誰的呢?
寧宴看向?qū)幹t辭,眼里帶著期待:“你給自己找了一個后爹?”
“……”寧謙辭臉瞬間就黑了。
他是這么無聊的人嗎?
怎么可能給自己找一個后爹。
“我懷疑是寧朝陽的。”
“……”寧宴目瞪口呆。
轉(zhuǎn)而想到徐氏的年紀,又有些理解了。
這年頭性雖然不開放,但是作為正常的人還是有需求的。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如果徐氏跟寧朝陽碰面了,干茶烈火啥的……
寧宴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還笑。”寧謙辭臉有些黑。
聽見這種事情竟然還笑的出來,他這個姐姐是被刺激的傻了么。
“為什么不能笑,這事兒明明挺搞笑的。”
寧宴說著伸手捂住嘴巴。
“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兒?”寧宴端正一些態(tài)度。
“我想早些把俞一兮娶回家。”
“是得趕緊了,你老大不小了,俞一兮也耽擱了不少年,你是清雋賢才被皇上重用,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位極人臣,但是……在朝堂上早晚都會有一席之地,去托媒人探口風吧,俞相那個人應該很愿意把你拉過去。”
“……”聽見寧宴這么說話。
寧謙辭臉紅了一下。
氣紅的。
他很俞相的理念根本就不合適。
若是真的娶了俞一兮,日后肯定會受到一些影響的。
只是……
若是因為這些影響,就把好容易找到的合適在一起的人推開。
那樣未免太無情了一些。
所以么……
還是早些把人娶回家比較好。
其余的事兒,他能做的只有堅持自己,不忘初心。
“你,就不擔心么?”
寧謙辭目光落在寧宴臉上。
想從寧宴的臉上看出一些什么。
然而,寧宴現(xiàn)在愈發(fā)的內(nèi)斂,寧謙辭竟然什么也看不透。
“擔心什么,就算徐氏主動跑到葛家給寧朝陽當小妾,跟我有什么關系,要知道現(xiàn)在我在京城的名聲并不怎么好,陸老太太都被我氣得中風了,再加上一個不管親娘,蚤子多了不怕癢,不當回事就成。”
“……”
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在京城呆的時間長了,他竟然也開始有些畏手畏腳了。
“那,我成親的時候,就恭候了。”
“滾吧滾吧。”
聽見寧謙辭說這些客氣的話,寧宴就想揍人。
親姐弟,幾時變得這么疏離了。
寧謙辭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寧宴臉上閃過無奈來。
徐氏竟然有了身子。
肯定是寧朝陽故意的,雖然并不喜歡徐氏,不過……
還是得給寧朝陽有些教訓。
寧宴想著,就往外走去。
一路走到葛家。
看見看門的秦大爺,寧宴說道:“我來找葛金。”
“葛二爺最近不喜歡女人了,你來沒用。”
秦大爺似乎還記得寧宴,揉揉額頭,咧著缺了門牙的嘴巴,小聲念叨一句:“我們葛二爺最近喜歡男人還是那種孔武有力的。”
秦大爺說著,抬了抬自己的手臂。
在肱二頭肌的部位比劃一下。
仿佛做出一個自己很結(jié)實的姿勢一樣。
寧宴,寧宴嘴角抽搐一下。
邁步往里走去。
這次秦大爺也沒有阻止。
寧宴身上穿著的淺藍色的云紋織錦,這東西一般人穿不出,穿的上的都是富貴人家。
所以么,也沒有阻止的必要。
至于秦大爺嘴里威武雄壯的男人,自然就是容卿忱了。
容卿忱現(xiàn)在的線條硬朗了很多。
雖然五官依舊出挑,但是……
有了結(jié)實的身板,就多了安全感。
寧宴走到葛金的院子,首先看見的就是舞弄棍子的容卿忱。
挑挑眉:“怎么來這里了?”
“來看看!”容卿忱笑了一下。
他來這里,本質(zhì)是為了報復當初葛金對他做過的事兒,在戲臺子上,扯了他的衣服,想對他屁股……
容卿忱只是想想臉就發(fā)黑。
葛金既然喜歡這樣。
他現(xiàn)在大可以反過來這般對葛金。
寧宴余光從容卿忱臉上瞥過去,只覺得容卿忱現(xiàn)在笑的有些詭異。
搓了搓手臂。
說道:“葛金在哪兒,我找他有事兒。”
“里面歇著呢,我?guī)M去。”
“……”寧宴跟在容卿忱身后,她其實有些想問,容卿忱住在葛家,就沒有被葛家的人為難么。
畢竟……
這年頭喜好南風,若只是喜好是風雅,但是若是真的把人弄到家里,打算長長久久還是不會被人理解的。
這話到底沒有問出來。
人家不拆 ,不是么。
而且……
瞧著容卿忱的樣子,似乎對葛金也有些意思
只是,容卿忱自己都不知道。
這種事兒朦朦朧朧的時候,最為美好。
不用拆穿的。
走到葛金的臥房。
前頭容卿忱剛把們推開。
里面就傳來葛金的叫罵聲。
“&*%¥#……”葛金罵人的話有些不文雅。
容卿聽見后,忱皺起眉頭。
涼涼說道:“再罵就把你衣服扒光了,丟到大街上去,看你還有精力叫罵。”
“……”寧宴驚訝的看向容卿忱。
之前長相極為出挑,一般時候安安靜靜的美男子,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人驚訝啊!
葛金還想說些什么。
上身從床榻上歪起來。
身上的頭發(fā)散亂著,臉色也有些滄桑。
……
被容卿忱折騰成這么樣子了嗎?
活該!
寧宴在心里暗罵一句。
這會兒,葛金也看見了寧宴。
猛地把被子蓋在身上。
衣衫不整的被別人看見倒也無所謂。
但是被這位大娘子看見。
說不準寧大娘子一個心情不好,就把他給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