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明老太再給人添堵,李月倒是沒有反對,幾個人去了屋里坐下。
明老爺子拉著明禮的手,卻是難過愧疚的開口,“老四,是我錯了,我這些年聽了你娘的攛掇慫恿,做了不少的錯事兒,把這個家折騰成了這樣,我后悔啊?!?
子不言父之過,明禮即便是心里覺得父親做的不對,也不會說什么,只是安慰著說道,“爹以后安安穩穩在家過日子好了,我們也都大了,自己的事情都能自己操心了,您也不必太為我們操心?!?
李月眼角微抽,四叔還是說的挺隱晦了,明老爺子若是不笨,能聽的懂,不會再擅自折騰事情出來,也不會再放任明老太出來折騰,因為李月知道,明老爺子肯定會求四叔關于明老太的事情,四叔的孝順,肯定會替明老太求情,李月也不打算繼續關著明老太了。
李月在心里嘆息一聲,是不知道,這老太太被關了這么久,會不會長點教訓,不知道為什么,李月是有一種直覺,這老太太出來怕是不會安生的。
果然,明禮說完,便聽的明老爺子開口說道,“你放心,爹不會再這么糊涂,也不會任你娘做糊涂事情,你娘年紀也大了,在牢里也關了這么久了,肯定也長了教訓,老四,小月,你們看能不能把她放出來算了?”
明禮看向李月,用這商量的語氣說道,“小月,你看,是不是?”
李月點了點頭,卻是說話四叔直接多了,朝著明老爺子說道,“放出來是可以,不過您可得把人看緊點,別再折騰出什么事情來,您老要是繼續放任她這么折騰,這一大家子人怕是遲早都會被她折騰的沒有了耐性,看看,被關進大牢,誰愿意去看她一眼,不是大家不孝,而是她從來都把大家的孝心踩在腳底,讓大家徹底的對她失望了,真是白長了一雙眼睛,不孝的當成寶,孝順的當根草。”
明老爺子應道,“小月說的是,你放心,我以后定會管著她的,不讓她再竄下跳的惹事情。”
李月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之后便默默的坐在李云的旁邊,聽著四叔跟明老爺子和大伯說話,看時候差不多了,李月便開口說道,“我們該走了。”
明老爺子有些不舍的看著明禮,“這走了?不住一晚么?”
明禮跟著站起身,開口應道,“這些天有事情,住不了,等事情忙完,消停一點我在回來住?!?
明老爺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早過了成親的年紀,也是該考慮找個媳婦了,既然你不讓我們操心,那你自己也該點心了,早些找個媳婦安個家,知道么?”
明禮含糊的應道,“爹您別操心了,我們先走了,您自己注意身體?!?
回去的路,明禮跟李云李月坐在同一輛馬車,李月便也提起了這個話題,“四叔,您看我都成親了大半年了,明耀親事也定下來了,您的親事還沒著落,也是該考慮了,不然大哥還等著您找著媳婦兒了再成親呢,您這要是一直拖著,大哥也成不了親?!?
明禮應道,“還是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李月道,“這我們去燕京,您又不用去,呆在臨淄縣城看著點咱家人,免得他人鉆了空子拿家人威脅咱,順便也把親事兒張羅張羅,我記得您以前說有意的姑娘的,看您那時的樣子應該是覺得配不人家,現在您的身份應該差不多了吧,那意的姑娘可有說親,要不要現在去說了看看?”
李月如此直接倒是讓明禮微微有些臉紅,應道,“我如今還不是一介武夫?!眳s是沒有直接反對,看來心里還是有些意思的。
李月便繼續說道,“什么一介武夫啊,您以后可是當大將軍的料,現在也算得一個小小的將軍了,還這么自卑,你偷偷告訴我們,說是誰,我們去找三嬸,讓她幫您張羅,總得試試,不試怎么知道成不成?”
明禮被李月說的已經意動,猶豫了一會兒,終是紅著臉開口應道,“是縣學里王夫子的女兒王語蓉,聽說,聽說現在倒是還沒放婆家?!?
看著四叔終于開竅了,李月笑著應道,“好勒,回去我找三嬸說去,讓她給你張羅?!泵鞫Y紅著臉點了點頭。
李月說到做到,真真是一回去讓吳媽去叫了柳氏過來,然后告知了柳氏縣學的王夫子家有個不錯的女兒尚待字閨,讓柳氏幫四叔去提親看看。
柳氏做了這么久的生意,如今也算是個人精了,聽李月這么一說,臉便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老四可是在縣學里過學的,那姑娘怕是老四意的姑娘,于是忙應了下來,盡快找了媒人去打聽看看。
李月明天夜里要啟程離開,這事兒她是幫不忙了,便又細細跟三嬸柳氏囑咐了一番,不只是四叔的親事兒,還有家里的事情,一直到李云親自過來叫兩人吃晚飯,兩人才出門,跟李云一起去吃晚飯。
第二天一大早,護送‘李云李月’前去燕京的隊伍終于浩浩蕩蕩的出了城,臨淄縣城派出了兩千守備軍,護送兩人離開,明家及與兩人相關的眾人,都去了城門口給兩人送行,只是聽說李云李月都有傷在身,并沒有露面。
而此時的李云李月,卻是還賴在床,沒有起床,李月窩在李云的懷里,用腳蹬了蹬李云,“你說咱們不露面,會不會有人生疑?”
李云搖了搖頭,“應該不會,該去的都去了,咱倆沒露面呢,而且外面早傳開了,咱倆都受了重傷的,不露面也很正常?!?
李月癟了癟嘴,“所以咱倆早飯也沒得吃了么?”
李云聽的李月委屈的語氣,坐起身子拿了一旁的衣服,“起來吧,咱們自己去做是了,以前沒人伺候的時候不都自己做的么?!?
李月點了點頭,跟著坐起身子,拿了李云遞給自己的衣服開始穿,嘴里說道,“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前什么事兒都親歷親為,啥事兒都做的好好的,現在卻是懶的都不想動,飯都不愿意做了?!?
李云應道,“那勤快一回,咱們今兒自己做早飯。”
可是等到兩個人收拾妥當去了廚房的時候,看到灶臺早準備妥當的藥粥早飯,還有爐子溫著的藥,李月慫了慫肩,“又沒機會了?!?
兩個人喝了藥吃過了早飯,便回去了小院兒,開始收拾離開的行李。
晌午的時候,大家才回來,林霄跟李忠還有吳媽,也混跡在明禮帶的人當回來了,交代事情,收拾整體離開時要帶的東西,很快到了晚,行李又是裝了兩大車。
臨淄縣城每天夜里都會有例行的巡邏,這天夜里,兩輛馬車混跡在例行巡邏的隊伍里,偷偷從臨淄南面的小門出了臨淄縣城,往燕京方向去了。
他們并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在昨天去大涼山時已經暴露了,如今這般躲躲藏藏,已經是毫無意義。
有時候人的直覺卻是特別的靈敏,如現在,李云李月坐在林霄趕的馬車里,李云靠坐在用了厚厚的棉被墊著的軟塌,李月窩在李云的懷里,開口說道,“我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李云輕拍著李月的被,安慰道,“不要瞎想了,白天也沒睡覺,趕緊睡一會兒吧?!?
李月乖乖點了點頭,閉了眼睛。
這天夜里,因為不安,李月即便困的不行,也基本沒怎么睡,李云擔心李月,也是一樣,看著李月微紅的眼睛,很是心疼的道,“等到了下一個鎮,找到了客棧,能好好睡一覺了。”李云卻是以為,李月是因為在馬車顛簸才睡不著。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個小鎮,住進了小鎮的客棧里,這天夜里什么也沒發生,因為擔心一夜沒睡的李月,也覺得是自己太多慮了,終是放下了心,等到一到了客棧的房間,便倒在了床閉了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林霄跟李忠趕了一夜的馬車,到了客棧便也休息了,李云雖然困,卻是堅持等著吳媽熬好了藥,煮好了藥粥送了過來。
之后李云硬是將睡的迷迷糊糊的李月從床抱了起來,給迷迷糊糊不愿睜眼的李月灌下了藥,又喂她吃完了藥粥,自己也喝了藥吃了些東西,才跟李月一起去休息。
眾人睡到了下午,吃過了飯,收拾一番,然后夜里又出發,開始繼續趕路。
這樣一連四五天,都沒什么問題,一切都很安全,連前面趙捕頭帶領的守備軍也沒有遭遇過危險。
李云李月并不知道守備軍從來沒遭遇過刺客,若是他們知道,一定會猜測這其有詐,這些天的安靜,讓他們以為,刺客的目光肯定都放在守備軍的身,所以他們是安全的,殊不知危險卻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