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眾人又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最終得出了結論,派出來一個年紀較大的百草堂的大夫,前一步朝著首位的黃縣令抱拳說道,“稟大人,此嬰兒是因重摔傷及五臟六腑喪命。 ”
黃縣令追問,“不是胸口受到重壓傷及的臟腑?”
那大夫應道,“不是,從孩子身的瘀傷來看,應該是后背落地,落到地的震力傷及臟腑的。”
那劉福道,“剛剛我媳婦有將孩子的尸體往地丟,也有可能是剛剛摔出來的傷。”
劉胡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跟著點頭應道,“對,對,明美麗剛剛也將孩子丟在了地。”
那大夫微微皺眉,看向劉家人的位置,淡淡開口,“從孩子后背的瘀傷顏色看來,這瘀傷有一些時候了,大概可以判定為昨天夜里,而且如今孩子的尸體已經僵硬,摔在地,并不會再造成瘀傷。”
黃縣令道,“那這孩子是死于昨天夜里的摔傷了?”
那大夫點點頭,應道,“正是。”
那劉福徹底的慌了,指著那一群大夫大聲嚷嚷,“你們這群大夫,你們跟他們夫妻串通一氣,明明是昨天他們夫妻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們都是他們請來的人,故意來害我們一家的。”
一旁的李月看向李忠,“讓你找的人沒找到?”
李忠應道,“屬下在外面遇見了張捕快,他說這種事情他去較合適,現在差不多應該快回來了。”
劉福跟劉胡氏卻還在叫囂著李云李月找了大夫串通一氣,想要害他們一家,這種狗急跳墻亂咬人的行為,李月看都懶得看一眼。
當然這回不只是李月看出來了他們是狗急跳墻,是外面圍觀的百姓也看出來了,這劉家人是狗急跳墻了,只是他們也很是好,這孩子到底怎會摔死?難道是這劉家人為了訛李公子和郡主,故意摔死了自己的孩子?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那首位的黃大人一拍驚木堂,“住嘴,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判斷,豈容你等指手畫腳?劉福,你想清楚了,污蔑長安郡主,可是大罪,是老實交代,還是繼續胡亂咬人?”
這劉福也真真是逼急了,對著堂的黃縣令開始亂咬,“小兒明明是他夫妻二人害死的,誰不知道黃大人跟長安郡主的關系,大人這是打算假公濟私,故意冤枉小的一家么?”
正在這是,張嚴帶了兩個捕快進來,且張嚴手里抱著一個小女孩,五六歲年紀,面黃肌瘦的,一雙眼睛怯怯的東瞅瞅西看看,再看到劉家人的時候,嚇的往后面縮了縮,趕緊的低下了頭。
張嚴抱著手里的小女孩,開口說道,“大人,這孩子是劉福的女兒,屬下從這小孩子的嘴里倒是知道了一些真相。”
那劉福眼神陰冷的看著張嚴懷里的孩子,怒道,“臭丫頭,你要是敢胡說八道……”
“閉嘴,來人,給本官看著這劉家幾人,再敢插嘴威脅證人或是胡亂說話,直接掌嘴。”黃縣令適時的打斷了劉福的話,大怒的說道,心里真是怒氣難消,這劉家人也真真是太囂張了,一點都不將他這個縣令放在眼里,看來他這個縣令似乎也是太過于溫和了,讓他們忘了,他還是這個縣城的縣令。
這黃縣令突然的大怒,加突然出現在幾人面前的一臉兇相的趙捕頭,這劉家人總算是有些嚇到消停了下來,不敢再叫囂,乖乖閉了嘴,只是那陰冷的眼神,卻是一直盯著那小女孩,可惜小女孩再被劉福嚇到之后,不敢抬頭了。
那張嚴開始哄小女孩說話,“跟叔叔說好的,告訴叔叔弟弟怎么死了,叔叔帶你去吃飯,好么?”
一聽說吃飯,那面黃肌瘦的小女孩便抬起了頭,那大大的眼睛期待的看著張嚴,小聲問道,“真的么?”
張嚴點點頭,小女孩繼續說道,“我要吃飽。”
張嚴應道,“嗯,吃飽。”
李月看著這一幕,卻是有些心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原身,這孩子怕是曾經的自己都還要可憐,那瘦削的身子,單薄的衣衫,驚慌失措的眼神,看著都讓人心疼。
自己曾經至少還有爹娘護著,這孩子在劉家怕是沒人會護著她,那重男輕女的劉胡氏不會,剛剛還兇神惡煞的威脅她的劉福怕是也不會,明美麗這個后媽,連自己的兒子都沒當一回事兒,更不會了。
都說為母則強,李月再看到明美麗這樣自私又無知的母親之后,卻是忍不住只嘆息搖頭,這果然跟明老太太是親母女啊,自私的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當一回事兒。
小女孩聽說可以吃飽,便開口說道,“爹爹打姨,一腳把姨和孩子都踢飛了,弟弟也飛了,掉在地,撿起來死了。”
原本不敢說話的劉福,卻是再也忍不住開始叫囂,“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胡說八道,看我回去了不打死你。”
守著幾人的趙捕頭可不是善茬,這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叫囂,力氣原本大的趙捕頭,直接一嘴巴子甩過去,劉福被甩的再次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來一口血水。
劉福還想發狠,可接觸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趙捕頭那冷冷的目光的時候,卻是乖乖的閉了嘴。
而此時外面圍觀的百姓卻也是炸開了鍋,都開始議論紛紛,或是憤憤的罵著劉家的狠毒不要臉,殺了兒子還想著訛人,還有不少認識這劉家的,開始給眾人普及劉家的黑歷史,八卦劉家死去的前兩任老婆,據說一個是被劉福打死的,一個是被虐待的受不了自殺了,都是因為不能生兒子,如今這個總算是生了兒子,卻是被他自己給弄死了。
誰都知道,這小孩子說話最誠實,若是別人的孩子,或許還可以勉強說是受了大人的教唆,這是這是劉福的女兒,定不會受人教唆說自己的爹娘殺了自己的弟弟的。
黃縣令一拍驚木堂,大聲道,“大膽劉福,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卻還來訛詐長安郡主,罪不可恕,你還有何話可說?認不認罪?”
那劉福卻也是耍的一手好無賴,是準備死鴨子嘴硬到底,“是你們合起火來害我的,是他們殺的我兒子,我也沒有訛人。”
那趙捕頭開口說道,“大人,證據都已確鑿,既然他不認罪,那刑吧,總有他認罪的時候。”
黃縣令應道,“那用刑。”
劉福這會兒還感覺得到被李月揍的身的痛意,聽說真的要對他用刑,瞬間跪下趴在了地,開口說道,“我認,我招,我什么都認,求大人不要用刑。”
這李月笑著應道,“既然都認了,首先這般無視公堂,本郡主覺得,至少得先拖下去,一個人先打個五十大板再說,黃大人,您覺得呢。”
黃大人應道,“郡主說的是,本官看著有些人似乎一點都不把本官這個縣令看在眼里了,居然公然跑到公堂來訛人,是當本官好說話,好糊弄么?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弒子訛人的刁民悍婦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黃縣令也算是仁慈了,只讓打這劉福夫妻兩人,并沒有動老太太劉胡氏,這劉家人終是嚇到了,大喊著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門口圍觀的眾人自覺讓出了位置,讓出了門口的兩個臺子,之后外面便傳來了男女的哀嚎聲,這次卻是扎扎實實的打在身,卻不似李月打人,有痛無傷。
劉胡氏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卻是沖了出去,倒是護子心切,想要撲去,卻是被一旁的官差給拖住,只得坐在地哭嚎著,“我的兒啊……”
周圍圍觀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而且還覺得甚是解氣,這人是這樣,不管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或許有些人自己同樣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但是在看到別人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充滿了正義感的唾棄著別人,好似自己是好人一般。
兩人挨了五十大板后被拖進來,卻已經是奄奄一息,但是還沒完,黃縣令一拍驚木堂,“這是對你們蔑視公堂的懲罰,跑到公堂之來騙人,示公堂為兒媳,是這樣的下場。”
黃縣令的話不僅是說給堂下劉家人聽的,也是給外面那些圍觀的百姓提個醒,不然這些百姓還當真以為他這個縣令是擺設了。
隨即黃縣令繼續說道,“堂下劉福,明美麗,蔑視公堂,在公堂之公然誣告長安郡主,罪不容恕,長安郡主乃王親封郡主,乃一品誥命,你等也是對王權的無視,先行收押大牢,等本官稟明朝廷,再做定奪。”
其實這事兒也不一定要報朝廷的,黃縣令這么說,也是想給李月這個郡主立立威,讓眾人知道這郡主到底是個什么身份,免得總是有一些不長眼的阿貓阿狗的訛人訛到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