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爺其實很想問,你真的不是懦弱膽小的想逃離現在這個妻女皆弱的困局,才選擇這樣做的嗎?
但這話,當著三千的面,他問不出口。三千連那老板的事都舍不得讓他知道......更別說揭他的傷疤了.......
“盡可能的早點回來,最長別超過半年......孩子們你就甭擔心了,周末放假我就去接她們,暑假也都在我這兒吧,祝家老太太那里也不用她惦記,三個孩子不能分開,三千姥姥不喜歡孩子多,三個都過去她肯定照顧不過來的......”宋三爺除了答應還能說什么?
跟著又討論了一些路費和帶多少錢的問題,再有別的細節都商量好了,宋三爺忽然問,“三千媽身體受得了嗎?她說沒說怎么安排孩子們啊?”老九這兩口子是一個比一個舍不得孩子舍不得家,這回舍下孩子,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吧?要是她想讓她娘家人照顧孩子們,他這邊可是不答應的。
宋華松抿抿嘴,“我還沒跟她說呢......反正她肯定是要去蘇杭的,到時我想轍讓她學繡活去就行了......”媳婦那里,宋華松從來就沒想過她會不答應。他在家里一貫是一言堂的。
宋三爺心里撇撇嘴,合著你說半天,這八字的另一撇還沒寫出來呢啊.......想提醒老九別小看三千媽,又覺得三千在呢,這話還是算了吧.......
之后,宋華松就開始說他蘇杭之行細節上的東西和孩子們生活費的安排,宋二笙覺得沒什么好聽的,就對宋三爺擺擺手,悄悄下樓了。
樓下,吉娜早就回來,已經自己點了一壺茶,邊看書邊喝了。宋二笙坐到她旁邊,額,爬上她旁邊的椅子,“蕓豆糕買了?”
吉娜沒抬頭,“被我吃了。”
“.......”宋二笙無語,“對不起啦......”
吉娜這時才抬頭,從旁邊椅子上提過來好幾包點心,“我給你買了玫瑰醬蜜棗,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我覺得。”吉娜一直對三千帶她在老家那邊買東西的事,念念不忘。一心就想著,也要像三千一樣,帶著她吃遍城里的好吃的。她在小吃街上走了一圈,把看得上的東西都嘗了一遍,才找到一個自認為符合三千口味的吃的。
宋二笙拍拍點心包,“謝謝~~~”心里想著,暑假要在爺爺家度過的話,不如就和娜娜一起去參加比賽,要是贏了,沒準還有獎金呢.......雖然很想鄙視自己,可宋二笙現在,真的挺缺錢的。或者說,家里真的缺錢。
想是這么想著,但還是要等老爹媽媽他們真的做下決定再說了。
吃了飯之后,宋華瑩開著宋華蓮的車過來,車上又是一堆東西,和宋三爺吉娜告別,一路上,只是宋華瑩和宋二笙在說笑的,回到了宋家。
“我家里和大姐那里換了窗簾,大姐說都給你帶回去.....”指了指最大的一個包袱,“這個是我倆收拾的衣服,這邊這倆個,都是三千的......”又點了點旁邊三個挺大的包袱。
宋二笙看見了后車座上一袋子毛絨玩具,笑著問,“這是小叔給的?”
宋華瑩摸摸宋二笙的禿瓢兒,“嗯,他攢了一堆,我覺得不好看的,讓我扔了......”
宋二笙嘿嘿笑,謝過了小姑姑,也讓她給蓮姑姑小叔問好。宋華瑩擺擺手,又和宋爸爸祝媽媽揮揮手,沒下車更沒問別人,直接開車就走人了。
祝媽媽糾結的半死,三千大姑就在醫院躺著呢啊......小瑩真不用去看看啊?就算是看看說句話呢?宋爸爸搬上東西,“走吧,你就別操心了。一笛她們呢?”
宋二笙拖著毛絨玩具,祝媽媽也趕緊抱上東西,“被大師父叫過去幫忙了,這次法會來的很多人......”
宋爸爸哦了聲,“怪不得外面亂糟糟的.....”扭頭看著宋二笙,“你趕緊換上衣服,去幫忙,別淘氣啊!!”
宋二笙笑著保證,換了那身白棉布的僧袍,就跑來了東廟。果然,人山人海似的......
好些人認識她的,都和她打了招呼,又不認識的,只當她是廟里的小和尚,也善意的和她打招呼說話。宋二笙保持著淡淡微笑,終于在臉都要僵掉的時候,擠過眾人,來到了正殿這里。
東北方向,新添了一個供桌,上面供了一尊新的舊佛像。嗯,對,就是新供上的舊佛像。宋二笙想,這大概就是大師父從廣普那里請回來的寶貝了......看著是泥塑的,有年頭了,宋二笙直接過去跪下拜了拜,仔細念了幾遍佛號才站起來,扭頭就發現宋一笛站在自己身后。
“姐.....”宋二笙被她拉起來,看她一頭汗,想抬手給她擦擦,卻被宋一笛按住,彎腰和她咬耳朵,“大姨的婆婆帶著她閨女來了,一直想找大師父,還讓我幫著找,我說大師父忙不見人,她也一直不走......”
宋二笙微微挑眉,“大姨來了嗎?”
“上午來了上了香就走了,大姨走了她婆婆才來的......”宋一笛拉著宋二笙藏到正殿大佛像后面,“我琢磨著,大姨她婆婆應該是背著大姨偷偷來的,她瞅見我就問大師父,都沒說讓我叫咱媽過來,不過,我瞅著,她要是再找不著大師父就該找咱媽去了。你回頭要是遇見了,就拿話繞她,大師父今天特別累,上午講了一遍經之后就一直沒露面了......”
宋二笙瞄了眼那邊的供桌,這個寶貝果然是個寶貝啊......點頭,“我知道了。我昨天在大姨家,聽大姨說了。陳家奶奶就是想給她老閨女求姻緣,想請大師父給她看看,大姨也說不讓我答應......”大姨一直以來對東廟的態度,都讓宋二笙覺得不尋常。那是一種害怕又崇敬的態度,而且,恐懼成分占了多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