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姐?”段賽夏終于逮到了周紫萱獨身的時候,殷勤地現(xiàn)身喊道。
周紫萱停下腳步,心里按耐住疑惑,此人竟能夠躲過自己的神識查探,看來有些本事。她耐心地笑著等待他的下文,此人眼里閃爍的野心,讓她有興趣多耽擱些時間。
“師姐這是要去哪里?”段賽夏在周紫萱和涂祥宇從集會中離開后,也跟隨上,自然目睹了倆人殺人與救人。涂祥宇三人離開速度極快,他被甩在身后,可是他也能猜到幾人的目的地。段賽夏馬不停蹄地趕路,一路走來,他已經(jīng)確定了被周紫萱殺害的人是百里和曹家家族弟子!而且其中倆人正是家族化神期修士的嫡系!段賽夏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良機,特將此秘密用玉符刻錄下來,以最普通的秘法祭煉一番,交給一個愚蠢有靠山卻相當(dāng)正直的修士。只要他被斬殺,玉符便會如同留影石般將他刻錄的秘密展現(xiàn)出來!由此為要挾,他能從周紫萱這里撈到很多好處。自己跟蹤她的做法,實在是太明智了!
周紫萱笑著道:“隨便走走。”對于段家人她始終是不放心的,即便這個人曾表明跟隨自己,但他連自己的父親和親人都敢拋棄。周紫萱不得不對他多些防備。
“不如讓師弟跟隨你一起走走?”或許走走就能走出機緣,段賽夏很信周紫萱的運氣。不過,她最近是有些背,難保不是為了醞釀更大的機緣。
周紫萱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正要去角古鎮(zhèn)。你也順路嗎?”
段賽夏身體一僵,臉上的笑意未減問道:“可是師姐家中有事,師弟陪你走一遭又何妨?”
“不是周家。而是段家!”周紫萱臉色有些冷然,“你已同段家毫無瓜葛,還是不要牽連其中為好。”
“師姐確定不用師弟跟隨?”段賽夏神色未明地說道,他個子高高瘦瘦的,微低著頭,額前的碎發(fā)隨性地散著遮住了他陰郁的眼睛,消瘦的臉讓五官更加立體。他懶洋洋的口氣跟剛才的殷勤判若兩人。還是說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只怕你跟也跟不上!”周紫萱臉色更加難看地說道,她不喜歡他帶些威脅的口氣!他有什么資格如此跟她說話呢?
段賽夏口氣緩了下,他現(xiàn)在還不能跟周紫萱將臉撕破。“師弟也是擔(dān)心師姐罷了,自從七年前后,師姐就再也沒有理過師弟了。”
七年前所為何事,周紫萱自然記得。想到段瓊當(dāng)年狼狽的離開。她都一陣快意,不后悔當(dāng)時花了那么多的靈石。不知道段瓊?cè)缃穸艢q是多么蒼老,生活該多么艱辛!如果能夠親眼看到段瓊的慘狀就好了,不過她要去段家,鑒證這些在早年時候?qū)ψ约翰宦劜粏栯S意踩踏的人們,對自己露出懼怕悔意和絕望的神情。
將段瓊推下去的是段賽夏,那么這次將段家推入深淵的是段賽夏也未嘗不可!周紫萱點頭道:“這些年師姐確實對師弟多有忽略,這一趟就麻煩師弟陪師姐走一遭了。”倆人很快攜手向角古鎮(zhèn)趕去。
“都三天了。你等的人還沒來嗎?”楊千千無聊地坐著花壇邊,晃著雙腿。角古鎮(zhèn)太小了,從街頭可以看到街尾,實在沒有逛頭。這里靈氣有很稀薄,又不能修煉,白白耽誤五天時間, 她很后悔沒有跟著老祖一起走。
“應(yīng)該很快了,”莫桑看著手里的琴譜,周紫萱來自異世界卻不太懂樂器,后來得到一只神器“紫砂葫”,卻白白丟在空間中。莫桑卻在上世因為涂祥宇喜愛玉簫,于是曾將修仙界所有樂器精學(xué)一遍。這幾天她也挺無聊的,有楊千千在她啥都做不了,一天十二個時辰粘著她。修士不用睡覺是不假,可得有個人時間不是。她在空間中隨手拿來本琴譜,開始津津有味地看起來。楊千千很煩人,那朱唇就沒有合上過,莫桑索性扔給她本凡間的話本。
“凡間的東西啊?”楊千千嫌棄地用倆手指頭翻著,可是眼睛在書皮翻開后就被吸引住了,嘴也在三天繁忙的工作后休息了。莫桑就知道這丫頭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單純的令人討厭。
周紫萱在段家眾人遷走后的第十天才趕來,楊千千已經(jīng)陷入到凡間美好的愛情幻想中,不能自拔,一本小說翻來覆去看一天,再換另一本,最后將莫桑手里所有的話本都給刻錄了一份,寶貝地捧著看。壓根忘了自己留下來的使命了。莫桑放下手里的琴譜,眼睛里一抹紫光閃過,嘴角翹起,“走吧,該做正事了。”
楊千千抬起淚汪汪的眼睛,呆呆地哦了聲,依依不舍地將刻錄好的玉簡收起。她臉上表情立即變得正常,仍是個艷若桃李、恣情如火的楊千千。“走吧,你說打誰,咱就打誰!”
“你腦子里別整天想著喊打喊殺了,那是最低級的報復(fù)手段。”莫桑嫌棄地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給我閉上嘴,如果壞了事,我就告訴楊毅,讓他懲罰你。”
楊千千委屈地癟癟嘴,嘟囔著:“這么兇,肯定是小說里彪悍的正妻,將來沒人疼愛!”
莫桑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她真不該給楊千千看凡人的話本。“這次或許你會見到殺害百里和曹家小輩的兇手,所以此事不可聲張。她都能從倆世家手下逃脫,定然有過人之處,你我都得小心為之!”
楊千千才難得地嚴肅點點頭,此人既然今日能夠不怕百里和曹家,明日就敢在楊家頭上撒野。她更加好奇,被莫桑正視的敵人到底有何本事!
周紫萱和段賽夏站在掛著段府牌匾的門口,二十年了,他們終于不是走時依靠宗門撐腰的小輩!今日他們會讓段家為昔日的行為,付出代價!段賽夏一步上前,手一揮,便將帶著微薄靈力的門給沖撞開了。
“何人敢在段家門前撒野!”一個壯漢擼著袖子手里拿著鐵錘就氣呼呼地出來了,他一看見周紫萱立即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呦,這不是二十多年賴在我們段家不走的周家庶女嗎?怎么,又想賴著我們段家了?”周紫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將修為壓低,周身圍繞的靈氣少了,她本就不太出色只算是秀氣的容貌,對人的吸引力少了些。如今被一個如此惡心的人這么說,她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嘴里說的話也讓人不覺戰(zhàn)栗:“我是來替北極修仙界十三大世家中的百里和曹家緝拿兇手和包庇兇手之人!”
段賽夏更是用灌滿靈力的腳踹向壯漢,將他踹入段家院子中,如同破碎的玩偶般摔在地上沒了氣息!聞聲趕來的段家那五六十人,怒氣沖沖地圍上來,向周紫萱和段賽夏倆人討公道。
周紫萱再次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如果你們識相將兇手交出來,或許百里和曹家會放你們一馬。”
這些不知道被段家人拋棄的敗類,自然沒有多少羞恥心,即便心里對周紫萱有種莫名的恨意,可是一聽十三世家里的兩大家,立馬膽怯了,紛紛咬著其他人表明自己無辜。通過院子里的投映靈石,著前院的情形莫桑和楊千千看一清二楚,連對話都沒有遺漏。段家院子中都放入了不少各類廢棄和沒屬性的靈石,為了掩護投映靈石。周紫萱一時也未發(fā)現(xiàn)異常。
“這是誰啊這么囂張,她有什么資格替百里和曹家緝拿兇手?還信誓旦旦地說是段家?”楊千千憤憤不平道,她見過說謊話的,可從沒有過如此想掐死此人的感覺。“我終于明白為何你不帶這些人走了,他們是段家的害群之馬。罪有應(yīng)得啊!”楊千千嘆息地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書上說的不假。
“你可要記住她,她叫周紫萱,天尚宗新秀,和涂祥宇是一對。不過,她是個詭異的人,沒有人能夠真正傷害她,你最好不要同她正面交鋒。否則,你會成為她的墊腳石,切記切記!”莫桑語重心長的話,令楊千千牢記在心,她自從老祖被莫桑救回之后,對于莫桑可謂是百分之百的信服!她相信自己即便不同周紫萱正面交鋒,也不會吃太多虧,畢竟對付人的方法有成千上萬種。
“你憑什么說我們段家里有兇手?那不知道友又知道誰是兇手,可否拿出證據(jù)來?”一個還算有腦子的人,上前問道。他身后吵吵鬧鬧的眾人立即安靜下來,只要周紫萱說誰,他們立即將他給送出去。
“你們族長呢?還有家主和姐姐呢?我好久都沒有見他們了,甚是想念呢。”周紫萱臉上突然笑開了,她聲音帶著用于要泄憤的快意說道。對面的段家人一見周紫萱笑了,他們也隨著哈哈笑起來,心里苦澀不已。
站在最前面的人臉帶苦笑道:“段家封族二十年,資源被消耗所剩無幾,老祖又在此時修煉走火入魔幾乎將族人屠殺殆盡,我們也是在老祖自爆后幸存下來的。族里沒了資源,護族陣法也耗盡靈氣不起作用了。段家只剩下我們幾十人,實在是沒有周姑娘要找之人!”
周紫萱不信地皺著眉,眼前的修士沒膽量也沒理由撒謊,難道段家真的在一夕之間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