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nèi)腙嚨谑蝗盏那宄浚豢|陽光射入荼靡林中之時,方圓幾千裡內(nèi),包括青丘山中,都颳起了一股仙氣風(fēng)暴。
風(fēng)暴集中的位置,便是領(lǐng)著衆(zhòng)人,奔行在最前面的福安。
這時,據(jù)胡九夭所測,已經(jīng)離開迷蹤仙坪三百里以上。
也就是說,按照福安的破陣之法,他們已經(jīng)超出胡九夭,憑直覺和經(jīng)驗所能前行的距離兩倍有餘。
這一突如其來的風(fēng)暴,讓跟隨著的胡九夭和齊紅霞等人,都立時震驚的關(guān)注著福安。
只是身爲當事人的福安,卻沒有任何異樣,扔在全神貫注的驅(qū)使著八卦盤,在荼靡林中前後左右的快速穿行。
那些仙氣融入他的體內(nèi),便似進入一個無底洞般,彷彿沒有激起一絲波瀾。
可離他最近的胡九夭和齊紅霞等人,卻漸漸清晰的感覺到,他的修爲在不斷地節(jié)節(jié)攀升,幾乎不到半個時辰功夫,便從地仙境後期,升至了巔峰,轉(zhuǎn)瞬就要突破天仙境了的樣子。
隨後,果然不出衆(zhòng)人所料,不過又行進了一刻有餘,福安周身的氣息,便徒然爲之一變。
更讓人驚駭?shù)氖牵约翰坏粺o所覺,那攀高的修爲,居然沒有就此打住,還在不停地極速提升,隱隱向著天仙境中期而去。
此時一路尾隨的衆(zhòng)人心中,都已經(jīng)猜測到,福安是在破陣中,得到了極爲難得的機緣,很可能正在頓悟之中。
於是,在接下來的半日之內(nèi),胡九夭等人,都謹慎的一未發(fā)。
直到天空中,不期然降下一道閃電,穿過那好似在嫋嫋蒸騰,扭曲變幻的荼靡林上空,打破了這片靜謐。
緊接著,福安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仰頭看向了空中,一道雷電跟隨閃電之後,便直直向他劈了下來。
就在這瞬間,他才從頓悟中脫離出來,微微勾起了嘴角道:“一葉障目,原來如此!”
說著,他迎頭飛縱起身,就朝著那道雷電而去,手中量天尺寄出,頃刻將這道雷劫擊散,隨即飛在空中對地面上的衆(zhòng)人道:“胡九夭,趁著雷劫,快帶衆(zhòng)人飛離荼蘼林!”
罷,第二、第三道雷劫,已經(jīng)又接連降下,他只來得及提醒一聲:“快走!”便深陷在了雷電之中,再無法脫開身多說什麼。
胡九夭聽他所說,雙眼立即盯住他立於青玉葫蘆上,在空中飛旋騰挪的身影,心裡剎那間清明,隨即嘗試著御空飛起。
讓衆(zhòng)人震驚的瞪大雙眼的是,之前他們在初入荼靡林後,那壓制束縛飛行的陣法,如今好似不存在般,居然悄無聲息得消失了。
片刻之間,數(shù)千妖仙就緊跟著齊紅霞等人,便齊齊騰身而起,脫離了被困多日的白色花海。
只是胡九夭看著空中渡劫的福安,再看看要趁機出陣的衆(zhòng)多妖仙,心中卻始終猶豫不決。
脫離了那暗中之人佈置的困殺之陣,僅原本荼靡林中的迷蹤陣法,他所想帶人出去,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若這雷劫一過,還留在陣中的福安,卻又將會落入這絕陣之中,而且還是獨身一人……
儘管,這十幾日中,也都是那孩子一馬當先,帶著衆(zhòng)人破陣前行,他們除了抵擋些許殺陣的攻擊,也不曾過什麼力,但如今拋下他一人離開,他內(nèi)心深處,卻總是有種微微撕裂的痛處,根本無法下定決心。
就在他這猶豫的功夫,齊紅霞已經(jīng)跟凌華等人,傳音打定了主意道:“胡兄,你帶著他們先出去吧,我和凌華留下,司馬他們也拜託給你,若是能順利出陣,請務(wù)必向靈墟仙帝傳訊。”
胡九夭雖明明知道,他們所說已算兩全,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心如亂麻,也不知道是不是糾纏福安習(xí)慣了,竟似真的兒女情長,一時陷進去了般,無法挪動分毫。
正在這時,福安那邊降下了第四道,如水桶般的紫色雷劫,差點將他從十幾丈高空,劈落到了他們等人的頭頂。
胡九夭瞬間豎瞳一縮,隨後咬牙堅決道:“讓胡崢帶你們先走……”
說完,就把一根好似燒火棍似的黑褐色樹枝,甩手扔給了不遠的胡崢,緊盯著他傳音囑咐了幾句,然後也不聽齊紅霞等人的勸阻,便縱身一躍,接近了福安渡劫的區(qū)域。
這樣一來,福安的雷劫自然猛的強大許多,可能九道雷劫,會生生增至三十六道,卻讓渡劫的時間,一下延長了許久,但有他這大羅金仙護持,一個小小天仙之劫,還不是小菜一碟?
反而,他能一邊護著福安,一邊跟在胡崢他們身後,一起往陣外飛離,又不會把任何人留在陣中。
齊紅霞等人轉(zhuǎn)念一想,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雖扔覺得由他們這些長輩來護持,比較理所應(yīng)當,卻也沒有再多廢口舌,耽擱時間,只迅速跟在‘沒心沒肺’的胡崢之後,向著目之所及的陣外飛去。
也難怪他們對胡崢頗有微詞,只看他毫不擔心自家狐王的安危,聽了命令,拿著那根‘燒火棍’,二話不說轉(zhuǎn)頭飛往陣外,就可見一斑。
只不過,危急關(guān)頭,他們也就是在心中暗暗腹誹幾句,便匆匆跟在大隊末尾,沒功夫再想這些東西了!
福安則是被胡九夭的作爲,實實在在嚇了一跳,深感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以往在人前做戲倒還罷了,不過是用自身的荒唐,來掩蓋他精明狡猾的本質(zhì)。
可如今這生死關(guān)頭,他十分懷疑,胡九夭能如此好心,或者說,要不要將戲演的如此逼真?
不過有了胡九夭的護持,他便省去了許多麻煩,不用一邊抵擋雷劫,一邊趕時間趁機破陣,還要求葫蘆娃那小爺,隨時給自己修復(fù)經(jīng)脈,確實輕鬆不少。
當然,胡九夭想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想不到?若沒把握在劫雷降完之前,便能將陣法破解,他也不會自尋死路。
但他這份人情,卻讓福安不得不領(lǐng),也就不再那麼矯情,安安心心的開始被人帶著,邊飛邊利用追著他們劈的雷劫淬體。
只有本體上又多了一人重量的葫蘆娃,仗著外人聽不到他的聲音,不停在他耳邊唸叨著:“我說他就是對你圖謀不軌吧?如今九條尾巴都漏出來了,你還這麼不知防備,小心被人家吃幹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