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抬頭望去,更加讓眾人駭然。那明明應該是黑曜石面的通道頂,居然也是無限延伸的階梯。
若眾人繼續往前走,也許到死也不會到達盡頭。但選擇其他途徑,也未必不是同樣的結果。在無數一模一樣的路中間,選擇一條可以走出去的路,有多少可能呢?!
李瓊機和東華,此時卻冷靜下來。仔細想著梅筱樂剛才的話。
為了避免眾人同時陷入幻境而不自知,羲和真尊每人分了一顆清心丹。也沒打擾他們二人凝思,只合著梅筱樂和鳳陽一起神識查看四周,是否隱藏著機關。可自然毫無收獲,根本沒發現任何異常。
梅筱樂折騰半天,仍然一無所獲,都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在這種情況下,肉身的疲憊自然不值一提,但心境上的漏洞卻被無限放大。若非五人都是心性堅毅的修士,早就已經走火入魔,發瘋自殘了。最后干脆也都就地打坐,先靜心調息起來。
前世,梅筱樂曾看過一部米國大片。名字記不住了,大概就是與時空有關。說的是一個父親出太空任務,不小心落入黑洞。然而并沒有死,卻身處于一個眾多時空交錯的夾縫中。恰巧看到十幾年前,自己家書房書架位置,便想盡辦法突破時間和空間,提醒小時候的女兒,讓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給予他們希望。
最后雖然沒能改變他的命運,但他的小女兒,因為從小這一發現,研究出了多維空間和時間,使得人類能夠脫離地球,在太空中尋找到更多的生存之地。
雖然這部電影大多是虛構,但對于此時的梅筱樂而,就好像打開了一扇窗戶。
也許這處階梯,真的如她猜測的那樣,就是一個鏡像的時空夾縫也未可知。但若真如此,怎么樣才能脫離困境呢!隨即睜開眼睛,正巧與東華四目相對,讓她突然靈光一閃。
假如那不電影中的黑洞,也就是時空夾縫里的情景,是正確的猜測。那么無限時空就有無限可能,一條階梯會有無數個延伸方向,并且都是實體。那么在這夾縫中的他們,就是其中的唯一。
又想到曾經突破進階時,進入的那個黑暗虛空。那與虛空相對的明亮球體,也是無數空間位面的組合。那些空間結合在一個球體中時,時間是相同的。但最后爆炸開來,分散在整個虛空中,時間想必也會相對多變,那就正好符合了宇宙的形態。
倘若如此的話,那么他們自己和腳下的階梯,就成為這個無限時空中的異類。若是法陣的話,就可以說是陣眼。雖然想的很多,也只不過是梅筱樂一瞬間的想法。她不知道怎么將這些說清楚,因為那些前世的詞匯,這里的古人根本不可能理解。只得大概跟東華和李瓊機說了下,征求一下意見。
而東華和李瓊機,從她一開始說了關于無限時空的話之后,就已經入定推演。雖然很多詞匯聽不懂,卻也有些理解。不像羲和真尊和鳳陽一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要聽梅筱樂所,破壞掉腳下的階梯,就等于沒有了歸路。若陣眼破壞,仍然不能脫出此地,他們可能面臨的就是,更多方向的無盡階梯路。
最后還是羲和真尊入定醒來,做了一個決斷,才讓他們安心下來。既然已經深陷其中,就不可能輕易脫身,與其在這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還不如鋌而走險,打破僵局。
階梯角度傾斜,不說直上直下也所差無幾,因此幾人空中蓄力,卻要困難許多。而這好似夾縫的通道,空間也甚為狹小,根本沒辦法施展開。幾人便按著梅筱樂所說,脫離階梯飛在空中,各站一個位置,形成倒三角形狀。讓東華成為最下面的劍頭,蓄積靈力集于一身,由東華手握赤炎劍,持續劈刺腳下階梯。
這樣即使階梯是實心,也不會給眾人帶來多大的傷害。可以東華這個點為中心,破開一條通路。若階梯真的是‘陣眼’,就更好讓他們聯系在一起,以免分散開來。
果然當東華轟擊階梯之時,爆破的乾風在他們身邊刮過,險險的避過眾人。
黑曜石本就是一種隔絕神識,又適合煉制法寶的礦石材料。若非東華的赤炎劍再加上異火之威,只怕要打破,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此時眾人如旋風一般倒插下來,匯聚靈力灌注到赤炎劍中,在階梯上漸漸開出一條縫隙來。迸射的火花與飛濺的黑曜石碎屑,都隨著他們的旋轉和靈力外泄而彈開。‘轟隆’‘噼啪’的巨響,也好似遙遠了許多。
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無數條階梯在飛旋中成為一副背景。東華的異火靈樹呈鋪天蓋地之勢,撲向那條裂縫,讓赤炎劍更能輕易劈開階梯。這幅詭異而美麗的畫面,卻沒有人偷出空來欣賞,不免有些可惜。
直到兩個時辰后,階梯終于在一陣地動山搖中全部崩塌。隨即整個空間都成為碎片,被一片片剝離。五人才收回外泄的靈力,背靠背在一起,懸浮于空中直立。
梅筱樂驚喜的看著這一切,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也許電影中的一些推理,可能所非虛。就好像前世古代的科學家,夢想飛在空中,潛入海底,其實后來真的可以。
當空間中再次恢復一片黑暗,東華用神識查看時,眾人已經身在一個空曠的地下宮殿里。眾人緩緩降下身形,平穩的落在實地,心中才終于松了口氣。
“李老祖,我算是看出來了。不管是你自己的經歷,還是每次和大家一起,總會碰上匪夷所思的境遇。你確定沒得罪過老天,讓他這么鄙夷厭棄?”梅筱樂此時放松下來,就感覺全身疲累酸軟,精神憔悴萎靡,若非東華攬住腰,她非得癱倒在地不可。一開腔就充滿了沒好氣。
這話說的其他人放松的大笑,只有李瓊機自己,腦門上全是成摞的黑線,滿臉寫著無語。其實他自己也很同情自己,沒見過比他還倒霉的修士。這也就是他博聞強記,眾多的磨難只讓他增長了閱歷,否則換個人來,估計早就輪回了無數次,或魂飛魄散在虛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