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裡,沐老爺看著垂頭喪氣歸來的兒子,搖了搖頭:“這事兒不用你操心,你小姑的事兒我來處理,你去袁府見到你小姑父了麼?”
“沒有!”
沐晉東想去問小姑,確認一下那些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可如今見到父親這個樣子,問不問關係都不大了,見父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是有解決的辦法了。
沐晉東將在袁家見到袁老爺的情形說了一遍,沐老爺沉吟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你去找了袁庭,而袁老爺才進來?”
“是,我跟袁庭關係還好!”隨即將他跟袁庭的關係又解釋了一遍,讓沐老爺欣慰的點了點頭,“袁老爺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小姑父那裡不要緊,你很好!”
沐老爺很少誇孩子,沐晉東不是他唯一的兒子,卻是他十分看重的兒子,儘管之前沒有中秀才,可中秀才對於沐家來說也只是錦上添花的事兒,差的只是機緣,如今見他願意爲小姑出頭,讓沐老爺很是欣慰。
“你小姑在府上,若是沒事兒就去陪她說說話,這事兒先緩緩,很快就解決了!”
袁府裡,袁老爺嘴角咧開,沐氏休不休他倒不是很在意,可至少沐家不出點血是不行了,不過能讓三弟氣的休了沐氏,恐怕還有小產的那個姨娘的緣故,他之前倒是沒有細看那姨娘的模樣,能讓三弟上心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姑娘,只是人恐怕是不能留了。
“來人,去一趟瀲灩閣,記得手腳利索點兒。”
袁航皺著眉頭道:“爹,這事兒錯在三嬸,跟瀲灩閣那位有什麼關係?”他不明白,明明是三嬸的錯兒,如今倒要去處置那位姨娘。
袁老爺揮了揮手上的紙,正是袁航遞過來的沐氏處理過的一個個通房,小妾名單:“瀲灩閣那位可了不起,你見過你三叔的本事,這個他能查出來?”
倒不是他小瞧這位弟弟,而是袁航除了有一副好相貌,好家世之外,他還真沒有發現他有哪裡招人喜歡的地方,偏還是好色如命!府裡衆人皆知,所以他才替袁航跟沐府聯了姻。
而這些紙上有些名字甚至連袁航都遺忘了的,如今都清清楚楚的記了下里,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這讓袁老爺有些心驚,就連他對府上也沒有了解的這般清楚。
袁庭沉默不語,袁府的事情父親一向不瞞他,如今看來,還真是,不過倒是可惜了,聽說那位還是三叔的心頭好,想起這個,他朝父親問道,“那三叔回來怎麼辦?”
“你三叔屋裡少一個人,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如今瀲灩閣那個剛小產,還不是一樣出門了,你以爲他出府做什麼?”
瀲灩閣裡,姚靜還不知道危險的來臨,她還想著沐氏什麼時候回來,要怎麼對付她,袁府和沐府的聯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拆了的,一封休書無非多討點利益罷了!
而此次袁老爺還真的猜錯了,袁航如今倒是不是出去找美人,而是去了一家醫館,這家醫館的一位老大夫的傷藥特別的好,凡是從他這裡拿的傷藥,從來是不留疤的,這讓袁航動了心,想著姚靜抓的血肉模糊的手,想著來買一些。
偏巧這位老大夫不在家,多等了一些時候,買到手時樂的裂開了嘴,匆匆忙忙的往袁府走去,姚靜躺在牀上剛睡著,就聽門外丫頭的聲音響起:“老爺,姨娘已經睡著了。”
“好,那把這傷藥給她的手塗上,小心別落了疤,等她醒了,我再過來!”袁航的聲音讓姚靜嘴角一陣冷笑,就是這個人,爲了他沐氏害了多少人,她不會放過他們的,隨即翻個身,裝作沒有聽到繼續睡到。
許久沒有動靜,姚靜想著人已經離開了,卻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小丫頭戰戰兢兢的東張西望了很久,姚靜瞇著眼睛望去,倒是個陌生的丫頭,一身翠綠衣裳,低著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看到牀上睡著的姚靜,輕聲的喊了一句:“姚姨娘——”
姚靜動也不動,這丫頭才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藥包灑進茶壺裡,一邊晃一邊唸叨:“我只是受老爺吩咐,不是我願意的,姚姨娘,你要是死了,鬼魂也不要來找我,去找老爺!”
這丫頭應該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兒,還有些害怕,眼角里掛著淚,讓姚靜卻是心裡一驚,沒想到袁老爺居然也要她的命,看來這壺茶就是致命藥了,既然如此,她就送他一份厚禮。
過了半個時辰,姚靜朝門外喊著:“來人,去請老爺過來,我頭疼的厲害!”
一個丫頭聽到這聲音忙應聲道:“姨娘,奴婢這就去,您先忍忍!”說著扔了手裡的掃帚就往書房裡走去,她方纔看見老爺去了書房,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袁航在書房裡翻著一摞厚厚的的書,這書房還是成婚後沐氏給他準備的,他也沒有來過,如今還是第一次來,卻沒想到是沐氏被休後,實在是有些滑稽。
“老爺,姚姨娘醒了,只是頭疼的厲害!”
這丫頭扯著嗓子喊,讓袁航正在翻書的動作頓了頓,皺了皺眉頭,一聽到姚靜頭疼,忙走了出來:“請大夫沒有?盧大夫呢?”
而此時的盧大夫正在跟袁老爺此行,他如今年紀大了,總要落葉歸根,袁老爺朝他點了點頭,卻不知瀲灩閣裡一件大事兒即將發生。
瀲灩閣裡,姚靜見到匆匆趕來的袁航,嘴角一彎:“老爺過來了,婢妾已經好了很多了,讓老爺操心了,來,先喝杯茶!”
姚靜親手執壺給袁航倒了一杯,袁航接過茶:“怎麼不躺著,小心受了風寒,已經去請了大夫,你歇著吧!”茗了一口茶,正要說什麼,卻是頭一歪,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姚靜探了探他的鼻息,見沒了氣兒,嘴角一陣冷笑,果然捨得,這藥可不是她能夠弄到的,不如留一些下來,送他們夫妻一塊兒上路,從茶壺裡倒出來一些,才驚呼道:“來人,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