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支書，要不要把牛棚的人也叫過來。”顧衛萱小聲問道，其實她主要是想把神婆給帶過來，讓神婆親眼看看當年神氣又害她斷腿的繼子如今被押在鬥臺上呢。

“去吧”李支書同意了。

牛棚的人沒有哪個沒受過李偉國磨磋的，特別是神婆，被養大的白眼狼反咬一口，如今跟廢人一樣，心裡那口氣不知道積了多少年了。

顧衛萱到牛棚通知神婆的時候，神婆一臉的複雜，“壞事做盡，果然遭報應了。”

“婆婆，你去不去？”顧衛萱問道。

“去，怎麼不去，我得親眼看他遭報應才行。”神婆心裡還是有恨的，畢竟她好好的一雙腿啊，就這麼廢了，能不恨嗎。

要是別人就算了，可偏偏卻是一手養大的繼子，神婆身心都受到了重創。

不過也只有神婆去，牛棚其它人都不願意過去，他們在鬥臺上受了不少罪，並不喜歡去那裡。

如今生產隊的人不會再動不動就拉他們去鬥了，但他們要是出現在那裡，誰知道會不會又被拿來鬥。

不過神婆沒這個顧忌，她由顧衛萱揹著去隊部。

顧衛萱把神婆扶到背上的時候，比想像中的還輕，顧衛萱鼻子莫名一酸，她雖然知道神婆很瘦，一摸都是骨頭，但沒有想到骨頭的重量都這麼輕。

這個時候隊部圍滿了人，顧衛萱並沒有把神婆背到鬥臺那邊，而是找了一個高的臺階能看到鬥臺的地方把神婆放下來。

李偉國早沒了以前的神氣，整個神情灰敗，李支書在上面長篇大論著，大家積極的跟著喊口號，聲音響徹生產隊。

很快，生產隊每個人都上去對著李偉國指責謾罵，拳打腳踢，還有扔石頭的，扔狗屎等等。

洪春雪早帶著幾個孩子離的遠遠的了，不敢靠近，就怕別人也拿她和幾個孩子撒氣。

“他這些年得罪不少人啊。”神婆幽幽道。

顧衛萱也看的出來，有些人是報復性的，李偉國這一次被鬥，好不悽慘，甚至咔嚓一聲，李偉國慘叫出聲，他的一邊腿被廢了。

神婆和顧衛萱一愣，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是誰出手的，當下太多人圍著李偉國了，這會李偉國的慘叫聲不斷。

顧衛萱從來都知道鬥臺是殘酷的，可每一次看都心驚肉跳的，她不同情李偉國，李偉國這是作繭自縛的，再加上以前得勢的時候，不把其它人放在眼裡，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這會自己作死偷車賣錢，人贓並獲被清算了，落井下石的自然不少。

其它人恨李偉國，李姓人也恨，這簡直敗壞了他們姓李的名聲，彷彿爲了讓大家知道他們姓李的不會和李偉國同流合污，劃清界線，他們是第一個衝上去收拾李偉國的，也是打李偉國最狠的。

“衛萱，揹我回去吧。”神婆不願意再看了。

“好”顧衛萱沒有再多問，揹著神婆離開了隊部，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人注意到她們也不知道。

神婆的心情複雜，看到李偉國悽慘的狀態，她並沒有高興或解氣，甚至心裡有些難過，也可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