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的很穩,這是唯一的感受,即使在停車的時候也沒有明顯震動的感覺。
“少爺,到了。”前面的司機回頭看向衛涼,發現衛涼已經睡著了。
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坐直。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還沒醒,不知道什麼時候蜷縮起來了,在車上也能有這樣的睡姿,還真是······
“到了。”對著衛涼說了句。
還是沒醒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胳膊,卻聽到一絲痛苦的呻·吟。
“醒醒。”靠近些,這才發現衛涼的額頭上滿是汗,緊皺著眉頭,本來放在胃部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握成了拳頭抵著。
“shit!”該死的,這麼難受怎麼不說一聲,該死的,他居然一點異常都沒發現,怎麼連這點警覺都沒有。
“快,去醫院。”說著把自己的外套給衛涼披上,用袖子把對方額頭的汗擦乾。
“少爺!”司機也發現了衛涼的異常,“有專用的醫生,你先送少爺去房間,我通知醫生過來。”
點點頭,打開車門出去,然後繞到衛涼那邊,打開門,把人抱了出來。比想象中輕了很多,明明比他還高,怎麼比他還輕。
走的很快,卻很穩,可是即使這樣,懷裡的人還是因爲姿勢的變化還有懸空的感覺而痛苦的想要縮緊身體走了幾步想到司機沒有說具體的住址。隨後就發現他這個擔憂是多餘的,這裡就一棟房子,周圍的環境倒是不錯也沒有仔細觀察,抱著人就往門那邊走過去,走到門口,發現根本沒有鑰匙。伸腳踢了踢門,沒有人來開,轉頭,那個司機還沒有來,真是夠慢的!
看了看懷裡的人,算了,手稍微換了個姿勢,那人就痛苦的縮一下身體。
——這個姿勢蜷縮又不起來,動什麼動!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煩躁。手臂用力把人抱緊,擡腿,一腳把門踹開,抱著人進去,該死的,沒想到裡面還挺大的。看著通向二樓的臺階,這人應該是撐不住吧。掃了一眼,隨便找了一間屋子,走過去,又是一腳踹開,走到牀邊,小心的把人放到牀上。馬上,牀上的人就蜷成了一個球,但是即使疼到這個地步,還是死死的咬著牙,一聲不吭。即使是沒有意識的時候也不肯呼出聲真的不明白,不必要這麼隱忍吧。又不是像他們這種人,泄出聲音會丟掉命。
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拿了毛巾給衛涼擦著汗。好在,沒過一會,司機就帶著醫生過來了。
看著醫生熟練的拿出注射器,開始抽取藥物,而司機也很快的伸手把蜷縮著人的手抽了出來,又把人按住,不讓人動看著牀上的人無意識的想要更厲害的蜷縮起身體,手也死命的想要捂住胃部可是卻因爲外力做不到而痛苦著。不知道是出於同情還是敬佩伸手捂住了衛涼的胃部,輕輕的揉著。
醫生還有司機都看了一眼,然後司機就把衛涼的袖子擼了起來,醫生把藥物注射進去。過了一會後,衛涼安靜下來,緊繃的肌肉放鬆,跟脫力了一樣。
“好了,沒事兒了,一個小時左右就能醒過來。”醫生說著收了藥箱。
“他是睡了?”聲音放的比較輕,似乎是怕吵醒剛安靜下來的人。
“算是吧,放心,不到一個小時他醒不過來。我是他的主治醫生,叫我郭醫生就好,你是?”
“生活助理。”自然不會說他是衛涼看上的人。
醫生看著:“生活助理?”
“嗯。”
半晌,醫生點點頭:“生活助理就生活助理吧。你既然能來這裡,那就沒什麼問題。是他帶你來的?”
“嗯。”
“他是去參加宴會,那他應該是從宴會上帶你回來的。他喝酒了嗎?哪怕是一口。”
“沒有,他只是端了一杯酒,但是一口都沒有喝。”
“那,有沒有吃東西?”醫生想了好一會,才問道。
想了想,在衛涼陪他吃點心的時候,爲了裝的像些,他拿了一塊糕點給衛涼,當時對方接過去,咬了一口。
“吃了一口糕點。”
醫生皺皺眉,自言自語道:“他怎麼會吃糕點?”
“怎麼?”
“他的胃很不好,吃的喝的都有限制,外面做的東西基本上都不能吃。即使是那些製作精良的糕點也不行,裡面有的東西是他不能吃的。他從來不吃外面的東西的,讓老爺子只交代不許喝酒,卻把這個忽略了。”
——他的胃怎麼了?這句話在嘴邊繞了幾圈,最後被咽回到肚子裡。
醫生並沒有注意到,只是又拿出一張單子,然後拿起筆刷刷的開始寫了起來:“這是他要吃的藥,你記得讓他吃,不然他會忘記。”
看著醫生龍飛鳳舞的字體,他可不是抓藥的護士,看得懂纔有鬼了。
“看不懂。”
“你不識字?”醫生很驚訝,又重新端詳著,這樣子,不像是文盲啊。
“你寫的字,看不懂。”
醫生一愣,看著自己在紙上寫的東西,想說什麼最後沒說,換了張紙,重新開始寫。所以,他之前給衛涼寫的那些注意事項什麼的,衛涼也是看不懂的吧······
“藥在那邊的櫃子裡。”醫生寫完給指了指那邊的櫃子。然後重新撕了一張紙,繼續寫。“我把他絕對不能吃的東西給你列上。還有,這幾天,他只能喝粥。要少食多餐,一天白天5頓差不多,半夜必須讓他再吃一次飯,即使睡著了也要叫起來吃一次。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只能喝溫水,熱水、冷水都不行。洗澡必須是熱水,不能超過20分鐘。”
“囑咐他注意休息,晚上10點前必須睡覺。暫時就這些了。啊,對了,如果早上他起不來,6點要叫醒他,讓他吃飯。”
點點頭,還真是難養。
“本來就快好了,非要這個時候吃外面的東西,最後折騰的還不是自己。我去隔壁休息會,你看著他吧。等確認他沒事了我再離開。”
點點頭。
醫生說完就拎著藥箱出去了,司機還在,似乎就等著問他問題。
“這裡沒有別的人嗎?保姆,護工一類的。”看著單子上寫的注意事項,還有牀上的人,沒有保姆或者護工,這人沒法一個人生活吧。
“沒有。”
“那這些都是誰來做?”抖了抖手中的紙。
“少爺自己做的,我也住這裡,但是隻是在少爺病發的時候聯繫醫生。其他的我不能插手。”
不能插手······想著這四個字,“他的要求?”
“是。”
“你怎麼這麼信任我?”
司機搖搖頭:“是少爺要你。”
沒再說話。
“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慢走。”知道這人雖然是司機,但是地位也不會低,至少,肯定比他要高很多,身手也不會很差。
等司機走了出去開始思考。他是“狐貍”明面上的頭頭,但是這個“明面上”卻不是每天露面,誰都知道的那種。而是有心人有能力的人去調查才能調查出來的。他跟衛涼相遇也絕對是巧合。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不可能調查清楚的他身份。衛涼是因爲病發,那麼那個司機爲什麼會是那種態度。不應該是警告什麼的嗎?看那個司機的態度,回答問題的語氣,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司機。肯定是專門培養過的,爲什麼不會管衛涼的日常生活。不能插手,是衛涼不讓他插手,那又是爲什麼,肯定不會是不信任,那又能是什麼原因。住在這裡是要靜養,但是這種身狀況,一個住,會死的吧。即使有那個司機,但是也不可能每次都及時發現問題,這些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不可能,什麼原因不肯招保姆或者護工?這人的身份,專門培養一個護工出來都沒問題,爲什麼不用······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他卻什麼都沒思考出來。這人的資料也不完全,實在是想不明白。
“?”一個虛弱的聲音。
“醒了?”
“嗯。”衛涼說完準備坐起來,卻被按了回去。
“我叫醫生來。”
“不,等一下。”
“怎麼了?”
“他來了肯定又要數落一通,先讓我休息會。”衛涼說完笑笑。“你一直陪著我?”
“嗯。”
“沒有嚇到你吧.”
“還好。”
沉默了一會問道:“爲什麼吃那塊糕點?”
“嗯?”
“宴會上我拿給你的糕點,爲什麼吃。”
“餓了啊,挺好吃的。”
“你知道自己不能吃。”
“怎麼這麼嚴肅?”衛涼看著冷冰冰的,忽然覺得有些心虛,對方給自己的感覺跟在宴會上完全不一樣。
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衛涼。
衛涼敗下陣來:“我以爲吃一點不會有問題,你好不容易理我一下,怎麼也要吃一口。”衛涼想要緩解一下這個氛圍,忽然覺得還不如讓醫生來數落他一頓。好過受這個低氣壓,似乎,他的寶貝跟他想象中的寶貝不太一樣。
——你是傻子嗎!覺得就這麼幾個小時,從見到這個人開始,他的頭腦就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沒有再說什麼:“我叫醫生來。”
“嗯,好。”
衛涼在房間躺著,過了一會,只有醫生一個人進來了。
“看樣子是沒什麼事情了。”醫生放下藥箱,看著衛涼。
“嗯,好了。”
“那個男的,你的生活助理?”
“不是,他這麼說的?”
“嗯。”
衛涼嘆了口氣:“我要他。”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