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再發生,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應該存在如此肆無忌憚的力量!”
在阿拉斯加,赤紅色的毀滅之光依然矗立在天地之間,看起來離消散恐怕還有一段時間。
世界主要國家領導人的聯席視頻會議,在花旗總統約瑟夫*特倫迪的建議下緊急召開。
視頻會議上,第一個迫不及待跳出來的,就是花旗總統約瑟夫*特倫迪——誰讓這一下狠的,是落在花旗的領土上呢?
“我認同您的意見,不過,這件事情事發有因,我們必須瞭解前因後果,才能做出正確應對。”
說話的這位是赤旗的領導人,這個場合下,日本領導人雖然也在,但是發言的卻還是亞共體的宗主國。
“這裡是一份小林櫻女士,在我國境內遇刺事件的調查報告,我認爲,這兩件事必須聯繫起來看。”
“這件事我們可以作證。萊拉妮就在現場,她變化爲小林櫻的樣子,準備和雲空殿開一個玩笑,結果當場遇到刺殺。萊拉妮親口對我承認,以小林櫻的能力,很難躲避這種刺殺。”
說話的是嘉妮特女王,這位女王今年已經超過五十四歲了,是近千年來,阿爾託莉雅血脈中第三位活到五十歲以上的王室成員。
而看她充滿活力的面龐,似乎再活個三四十年也沒有問題。
“等等,你說神下可以變化成小林櫻女士的樣子?”問話的這位是法國的黎塞留總理,他可不知道萊拉妮還有這種本事。
“不錯,萊拉妮創造出一種‘鬥戰勝法’,可以千變萬化隨心所欲,如果你們有些難以理解,可以去看赤旗一部叫做‘西遊記’的小說——裡面的鬥戰勝佛,就是萊拉妮的靈感來源!”
嘉妮特當然不會說自己女兒武道靈感是來自於一隻猴子,那未免有失王室風度,換了鬥戰勝佛,那就好聽多了。畢竟佛是與神明等同的存在。
“等等,黎塞留先生,我們現在主要討論的是如何限制這種力量,關於萊拉妮神下的武道,我們放在以後再說好嗎?”說話的是意大利的女總理哈德妮。
“女士的意見總是需要被尊重的。”黎塞留聳了聳肩,表示這個話題到此爲止,大家回到今天的議題上來。
“現在世界上,已經被確認,有能力做出毀滅性破壞的個人存在,只有亞共體的柳生元和;另外兩位有可能擁有同等能力的人,分別是歐盟的萊拉妮神下和我們花旗的慾望之主陛下。”
約瑟夫*特倫迪繼續發言:“我認爲,對於這三位人間神祇,我們應該有一定限制機制。
國家行爲有跡可循,不可能因爲個人衝動挑起毀滅性戰爭,但是這三位力量繫於一身,完全沒有旁人置喙餘地,他們從做出決定、到發起毀滅性打擊,中間間隔很可能不超過一分鐘。
這次,阿拉斯加核防禦基地被毀滅之前,我們甚至沒有聯繫上這位東之劍聖,連調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不能接受的。
我承認,赤旗領導人拿出的證據很有說服力,我也承認,東之劍聖的憤怒是有原因的,但是,祂能不能通報我們一聲?哪怕祂需要我們把菲爾德繩之以法,甚至將菲爾德送到祂面前都可以,爲什麼直接採用如此破壞性的手段?”
約瑟夫*特倫迪的話,讓參加視頻會議的各國領導人紛紛側目。
這次視頻會議當然是保密的,但是話可也不能亂說,如果被人錄下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成爲一個政治把柄。
什麼‘把菲爾德繩之以法、把菲爾德送到祂面前’,這種話根本不該出自於一位花旗總統的嘴裡,更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我認爲,個人武力強悍到這三位人間神祇的地步,通常的法律已經很難約束祂們了。
就像這次,東之劍聖毀滅了花旗的一座永久性核防禦工程——同時那也是軍方的一所合作研究所——其中被無辜牽連的科研人員和軍人足有近千人,可是我能怎麼辦?向祂宣戰嗎?不可能,花旗付不起這個代價。”
“我們甚至還要通過信息控制,掩飾祂們的真正破壞力,以免引起社會恐慌。”
“今天前不久,我接到慾望之主的通知,因爲發生在阿拉斯加的慘劇,祂要親自出手,與東之劍聖做過一場。
然後根據祂們之間的勝負,慾望之主要定下人間神祇們的自我約束規則,今天請大家參加這次視頻會議,一來要請萊拉妮神下,爲祂們的決鬥做一次見證,二來也要徵求一下各國政府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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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世界各國首腦聯席視頻會議正在召開;那邊,早已準備充分的慾望教派已經行動起來,通過各種手段,接管了花旗金融核心。
這是早有預謀的計劃,連接受各個崗位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只是顧忌遊戲規則,還沒有動手而已。
就算菲爾德沒有動刺殺小林櫻的主意,柳生元和也要找個理由剷除他們了。
實際上,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慾望教派在花旗早已是無孔不入,連曾經主宰花旗的六大金融家族核心成員,都不得不躲到阿拉斯加的地下核防禦工事中,才能感覺到一些安全感,可想而知他們的處境是如何惡劣。
要不然,菲爾德也不可能狗急跳牆,想出這個餿主意。
在約瑟夫*特倫迪上臺以後,他就自然擁有組建內閣,任免各部門公務員職位的權利,一般的總統可能需要政府穩定,不會大動干戈——那是因爲他們沒有那麼多可以信賴的人手。
然而慾望教派卻有無窮人手,可以藉此機會,順利掌控所有要害部門的中層架構,這種控制甚至不需要報給總統批準,只需要向上層領導報備一聲就可以了。
這也包括金融部門,所以,當六大家族的核心全滅以後,短短三個小時內,整個金融核心就已經換了主宰——數據中心被控制,人工智能被替換,關鍵崗位要麼換人、要麼人間蒸發。
金融是一種極少數人決定絕大多數人命運的行業。
往日,這是六大家族高高在上的理由;然而在此時,慾望牧場也只需要對付這極少數人就夠了,根本不用擔心引發社會動盪。
血腥在黑暗中無聲無息蔓延,不是沒有人發現,只是發現者沒有機會張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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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無雲,陽光灑在金鰲島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上,這裡是號稱‘碧遊宮’的世界最美風景研究所,可惜的是,除了智能機器人出沒在各個角落,在這裡看不到任何人氣。
在監控衛星鏡頭下,幾十平方公里範圍內只有一個人。
自從發生了外來學者盜竊技術機密事件,被柳生元和直接處死以後,這裡就不再接受外來學者交流訪問,只是偶爾有人因爲重病登上金鰲島,或者舉辦武魂決以後,一些武道大師前來金鰲島尋求指點,才能讓這裡添加幾分人氣。
柳生元和盤膝坐在養神臺上,他就這麼盤膝而坐,也許在修行,也許在等著什麼。
原本在柳生元和的計劃中,他不該如此急於下手、剷除六大金融家族。
可是在花旗航天局的秘密文檔中——花旗航天局的秘密文檔很多,而且絕大多數記載的都是些不怎麼靠譜的猜想。
搞技術的人,誰還沒有點狂想癥?
其中有幾份文檔,引起了柳生元和的極大關注。
第一份是關於月球的猜想。
(這個世界沒出現過冷戰、也沒有星際大戰計劃,所以還沒人登上過月球,世界幾個主要強國雖然有這個計劃,但是還沒變成現實。不過,對登月計劃的前期研究早已開始了。)
月球是地球唯一的衛星,是目前人類發現的,相對於主星球體積比例最大的衛星——這個人類發現,是指在六十萬光年內,所有能被觀察到的行星和衛星。
地球直徑爲一萬兩千七百公里,而月球直徑爲三千七百公里,乃是地球直徑的百分之二十七,一般情況下,衛星直徑都不會超過母星的百分之五,月球卻達到百分之二十七。
一般來說,像地球這點大小的巖石行星,又不是密度超大的重金屬星球,很難捕獲如此龐大體積的衛星。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畢竟宇宙那麼大,出現個把奇葩情況也沒什麼。
據專家計算,假如月球整體質量分佈類似地球,屬於實心的巖石星球,那麼根據球體直徑與體積的比例(立方關係),月球質量應該相當於地球的五十八分之一,然而依據月球圍繞地球飛行速度計算,月球的實際質量應該只有地球的八十分之一不到。
那麼多餘的質量哪裡去了?難道月球是空心的不成?
假如只有這一件事,柳生元和不會如此著急,畢竟月球呆在那兒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也輪不著柳生元和來操心——上個世界也有月球,可沒聽說過哪個月球有啥不對的。
真正讓柳生元和擔心的是另外兩份文件。
四十五年前,花旗航天局做了一個實驗項目,他們朝太陽系以外,發射了航海家1號探測器,它飛越了火星、木星、海王星,留下無數寶貴資料以後,終於在十五年前正式離開了太陽系,進入真正的宇宙空間。
但是,航海家1號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不停發射無線電信號,試圖聯繫可能存在的外星人。
這個探測器上裝載有多種地球語言和數學公式,甚至還標明瞭地球在銀河系位置的圖示。
本來這是一個快被大家忘記的實驗(飛出太陽系以後,航海家1號已經沒有能源支持科學儀器工作,只能定期發些簡單信號回來)。
然而在三個月以前,航天局接收到航海家1號發回的無線信號,那是用航海家1號上裝載的多種地球語言,反覆重複的一句話——“考驗即將到來,請做好準備!”
那時候,正是花旗總統大選如火如荼的時候,根本沒人關心這玩意——說不定只是航天局內部工作人員惡作劇呢?航天局都要裁員了,誰還管什麼外星人?
等柳生元和好不容易,弄到航天局內部技術資料,如獲至寶召集無數分身一起進行學習分析,才發現這條已經扔進保密檔案,被徹底封存的信息。
與花旗航天局接收到這條信息時間相對應的是,四五天內,各國天文臺相繼宣佈,發現小行星‘阿波菲斯’正向地球飛來,預計將在2036年抵達地球,根據計算,將有三十七分之一的機率與地球相撞。
柳生元和不知道航天局記錄文件上,那一句‘考驗即將到來’,是不是那位被裁員的航天局員工,一時報復心星期而產生的惡作劇,他也不知道小行星‘阿波菲斯’,是不是就是那個所謂的考驗,甚至連‘阿波菲斯’是不是真正的小行星,柳生元和都不知道。
但這件事非同小可,哪怕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柳生元和也萬萬不敢放過!
於是柳生元和立刻下令追查那位已經離職,但當時負責接收、並記錄下這條信息的前航天局員工。
結果發現這位老兄在兩個月前溺死在夏威夷——根據專家分析,這位老兄大概是準備把遣散費先花個精光,然後來投靠慾望牧場吃免費午餐的。
結果此人玩衝浪玩的太嗨,硬要在大風天氣裡衝浪,最後被浪衝跑了。整個過程並無疑點,應該就是花旗人不作不死的精神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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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元和並沒有看高自己。
柳生元和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高明的領導者(他連不怎麼高明的領導者多半都算不上,蹩腳的領導者倒是有可能。)
可是當他放眼望去,花旗航天局一片人浮於事。
十年前,花旗航天局還擁有上萬名研究人員,可現在,這裡只剩下一千一百四十三名研究員了。
經費,大家連吃飯都有些緊張,更別說開什麼新項目,能把原有項目維持下去已經很不容易。
政府關心的是經濟增長和民衆福利,因爲這些能帶來選票;企業關心的是市場佔有率和資產負債表,因爲這些能帶來金錢;
金融大佬們關心的是股票、期貨、銀行、債券以及各種金融衍生工具,他們坐在辦公桌後面,輕鬆撥弄著整個花旗的命運,看著小人物們,在他們撥起的金融波瀾中起伏——很多人淹死了、很少人暫時站在浪尖,只有背後的金融大佬,纔是規則的制定者。
柳生元和想要用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和一個在三十年後,才能到達地球的小行星作爲理由,去說服這些人一起扭轉方向,全力投入航空航天方面研究和建設,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花旗只認錢!而且只認近在眼前的利益!至於世界末日?那是別人的事,別人會管的,我要抓緊機會賺錢!
在這種文化氣氛下,柳生元和如何敢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
既然你們不幹,那就我來幹!擋在路上的人,都要死!
一家哭、幾家哭、上百家哭,總比整個人類一起迎接世界末日要強得多,這中間的罪,當然由我來承擔——不過仔細想想,那還是讓分身去承擔吧。
實在不行,分身還可以捨身背雷,要不怎麼叫‘揹負衆生罪孽’的負罪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