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八點多,柳生元和來到今天早上鍛煉的草坪處,與他并肩而行的還有中島漢方,高木美影和小林菊跟在后面,再后面還有幾個拿著座椅和各種酒類、飲料的隨行人員。
草坪被球燈的柔和的燈光照耀著,比起白天來也不差多少。
高木美影和小林菊在草坪邊上落座。中島漢方和柳生元和走向草坪中間。
中島漢方首先對柳生元和施了一禮,道:“柳生先生,請指點。”
‘指點’這個詞和‘指教’一詞在RB語境中是不同的,RB人說‘請指教’,那多半是客套,用在比試上就是‘請你過來和我切磋一下’的意思;但是‘指點’卻是面對比自己高明,視為師長的人才會使用的敬語。
“中島君,指點談不上,我們切磋一下吧。”柳生元和抽出今天剛剛到手的名劍——洗雪。而站在離他大約四米外的中島漢方,也抽出自己的佩劍,然后兩人一起將劍鞘扔在旁邊的地上。
“他們用真劍啊,不會傷到彼此吧?”小林菊擔(dān)心的說。
“放心吧你,中島叔叔可是擁有劍豪稱號的人,還曾經(jīng)獲得RB劍道大賞,他的劍法在整個RB都數(shù)的上號;至于元和那個怪物,連槍都不怕,你還擔(dān)心有人能用劍傷得到他?”
“柳生先生,我失禮了。”中島漢方持劍行了一個面對更強對手的RB劍道古劍禮,然后突然大喝一聲,雙手持劍做上段式,腳下步子忽長忽短,踏著奇異的節(jié)奏,向柳生元和沖了過來。
這步法可要比在青木館比試的那位學(xué)員慢慢朝前挪移的步法高明的不知那里去了,每一步不但出人意料,而且不斷的將腳步力量和個人氣勢蓄積起來,直到踏入柳生元和身前三米處,正好是中島漢方力量與氣勢的巔峰,此時中島漢方突然暴喝中一刀劈下,在夜晚燈光的映射下,劃出一道雪白的匹練,從上至下,直泄而下。
如此氣勢,即使作為旁觀者,高木美影和小林櫻也驚的張著小嘴,手中的點心和飲料停在嘴邊一動不動。
“倉~~~~”一道震顫的長吟,柳生元和手中的武士刀以最省力的夾角,迎上了劈下的長刀。兩柄刀互相摩擦著,擠壓著,各自滑開,然后又在主人的驅(qū)使下回旋斬?fù)簟?
中島漢方一柄武士刀劈斬挑刺,撩擊削抹,連續(xù)不斷的攻擊著,腳下隨著刀的慣性而移動,同時將武士刀的這一招余下的力量轉(zhuǎn)化為下一次斬?fù)舻牧α浚畮椎兑院螅挥X得自己的人和刀似乎融為一體,全身上下的力量不分彼此,每一次揮刀,無論是落空還是交擊,都能把刀上的力量儲蓄起來,化作連綿不斷的刀光從四面八方向柳生元和匯去,今天,他覺得自己的劍法突破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說以前他的劍法是一招一式,千錘百煉,那么在今天,這些從十歲起,無論刮風(fēng)下雨,每天揮劍三千次以上,練就的基本功,就像一串珍珠,在這場劍斗中被串聯(lián)成為價值連城的項鏈。
在旁觀者小林菊和高木美影的眼里,中島漢方幾乎化成了一片劍刃風(fēng)暴,圍著柳生元和瘋狂的劈砍刺殺,連續(xù)不斷的武士刀交錯的顫音,就像龍吟一般,延綿不絕。
中島漢方從未有過如此順暢的進攻,一劍兩劍、十劍百劍、數(shù)不清自己進攻了多少劍,在此刻,他就是劍,劍就是他,這是他一生都在追求的境界,而在這里,現(xiàn)在,終于達到了。
這樣流暢的攻擊不知持續(xù)了多久,中島漢方的手臂開始發(fā)酸,呼吸也不再順暢,腳步也不那么穩(wěn)當(dāng)了。
突然間中島漢方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少年在他如此狂風(fēng)暴雨般的進攻下,兩柄武士刀卻從來沒有正面碰撞過,每一劍都是滑錯而過,而且每一劍,在劍上傳來的力量,都恰到好處的將他發(fā)出力量從一個巧妙的角度反彈回來一部分,讓他能夠借著反彈回來的力量,順暢的接續(xù)下一次攻擊。
中島漢方收住手里的武士刀,退了兩步,深深的鞠了一躬:“柳生先生的劍道造詣?wù)媸求@人之極,漢方多謝您的指點。”
“中島君,我們只是切磋而已,哪里談得上什么指點。”柳生元和垂下手中的刀,笑著說道。
“今天學(xué)生已經(jīng)受益匪淺,需要一段時間進行消化,希望將來能有機會再向柳生先生請益。”中島漢方保持著深鞠躬的姿勢,繼續(xù)說道。
“中島君太客氣了,我們互相學(xué)習(xí)吧。”柳生元和微笑著走過去,扶起還保持著鞠躬姿勢的中島漢方,“您和高木叔叔是什么關(guān)系?”
“慚愧,在下在三林會里面擔(dān)任劍術(shù)總教習(xí)一職,真是誤人子弟。”
“哪里,中島君是我見過的劍術(shù)最強的人了。”柳生元和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真心誠意,不過在中島漢方耳朵里,卻引申出另外一重意思。
“柳生先生,難道您的劍術(shù)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嗎?”如果眼前這位少年有劍術(shù)方面的指導(dǎo)者的話,按照少年目前的劍術(shù)造詣來看,他的指導(dǎo)者,劍術(shù)必定遠(yuǎn)在自己之上,可以他卻說,自己才是他見過的最強劍手,按照這樣的說法,這個少年的劍法有可能是自創(chuàng)出來的。
“也不算是自創(chuàng),我從小就參加劍道社的學(xué)習(xí),后來自己有了點想法,瞎練著玩的。”柳生元和笑著解釋說。
中島漢方聽著這一番話,只覺得自己這半輩子活到狗身上了,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柳生先生,您的劍法真的已經(jīng)到達了神而明之的地步,如果這也是瞎練著玩,那我們這些人就太慚愧了。”中島漢方無奈的說:“不過,我還認(rèn)識一些比我更高明許多的劍豪,柳生先生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為先生引見。想必對先生來說,這也是一件樂事。”
“中島君,不用這么麻煩了吧。”柳生元和可不是中島漢方想象中的武癡,他練劍只是準(zhǔn)備在RB混一口安穩(wěn)飯吃而已,畢竟有著前世里打虛擬游戲的基礎(chǔ),這口飯可比努力學(xué)習(xí),然后找一份工作(或者給老爸打工),一天干十小時要輕松多了。何況他還需要大把的時間探索如何才能長生不死,這才是他的主要目標(biāo),而練劍的過程,也是他探索自己身體奧秘的過程,這種一舉兩得的美事,才是他堅持練劍的動力,至于真要把劍法(刀法)練到什么地步,說句實話他并不在意。
“柳生先生,一點也不麻煩,想必他們也很愿意結(jié)識柳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