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深吸一口氣, :“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你那天滿身鮮血昏倒在路邊的樣子,太嚇人了?!蓖纯? 那天的場景一直是明英的噩夢。
“你在關心我麼?”
?。棵饔埧诮Y舌, 她聽到了什麼, 這, 這人是故意在講冷笑話嗎?
“我很肯定, 我不是?!泵饔⒎畔驴曜?,“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了你昏倒那天是我送你去的醫院,可是我不求你報答, 真的?!?
“你以爲我想報答你?”張卿月也不吃了。大碗的牛肉板面冒出的熱氣模糊了張卿月有些陰鷙的眼神。
明英搖頭,“不是。我不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追我, 我只想告訴你我很怕你, 不想被你追?!蹦┝诉€添上句, “真的?!?
“你怕我?”張卿月冷笑,“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追我嗎?”
“可我不想要那個榮幸?!闭f罷擡頭認真得看著張卿月的眼睛, “請你,去追別人吧?!?
明英決然說出這話,開始吃麪。
“不想吃別吃了。打包!”張卿月奪過明英的筷子,後面那話是對躲在裡屋的板面老闆說的。
明英愕然的看著他,本來以他會離開, 哪知道他一把拉起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
“學長, 我說了, 我不——”
“別多想, 我只是送你回去。”
“我沒多想……”想了也不承認,“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
“我說,‘我送你回去’!”字字很重,嚇得明英不敢再反駁。
呆呆得看著張卿月接過板面老闆遞來的包,給了他五塊錢,說不用找了,明英下意識得回了句“要找一塊五”,收到張卿月的冷眼於是閉嘴,然後接收他的命令,轉身出門、上車、回宿舍。
張卿月走了,明英手裡提著那兩包板面。是張卿月硬塞到她手中的。包被他提到了宿舍門口,他才離開。
這一離開就是半年不見。
事隔半年,她幾乎已經忘卻了他的時候,正在爲情所傷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這是後話,明英又開始了一個人夜市擺攤的日子,只是她似乎發覺有人老在她攤前鬼鬼祟祟的,不像小偷。
她沒多疑。明英賣得衣服都是女孩子穿的,很少有男孩子在這裡駐足,可是面前的三個打扮的用09年的話講很“非主流”。
“對不起,我這裡沒有男孩子的衣服。”明英發現他們站在這裡十分鐘了,過來的所有女孩子都被他們的氣場嚇跑了。
本想忍忍過去的明英發現他們還是沒有走開的意思,只要上前勸離。
“收管理費?!逼渲幸粋€男孩子終於開口。
明英繼續微笑,手已經按在了掛兜後面早就準備好的一根棍子上,“請出示相關證件?!彪m說警匪一家,但有了證明她拿錢拿得也甘心點兒。
收管理費?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兒從來就沒收過管理費。
昨天兩個大媽過來,說收一個月的管理費三十塊錢。本來這錢不多,可明英不想每次來都被這樣“勒索”,於是要求出示身份證,警察證,城管證等相關收費證件和票據。
彪悍得大媽上前想拿幾件衣服,被明英掐腰擋住了。她主要是怕碰到她們再被她們訛上。大媽們罵罵咧咧走了。今天來了三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來收拾她是吧?那也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斤兩!
“要個P,快交!”
明英還是微笑,“對不起,國家法律規定公民有權要求查看收費人員的相關證件,以及要求出示國家統一收費證明?!辈缓靡馑?,這學期剛開了法律基礎,恰好那位法律基礎老師是個非常好的律師。經常給他們講一些生動而且真實的案例。
囉嗦不清了,三個人上來就要扯明英掛在架子上的衣服。
“站住!”明英厲聲喝道,“你們如果真要這麼做,我就報警啦!”
靠近明英的人伸手就是一巴掌,明英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動手,躲閃不及被扇退了兩步撞在衣服架子上。
明英微笑,很好,“再動手我就還手了?!彼墒钦敺佬l。
“動你M了個B。”
明英這次迅速抽出掛兜裡一尺多長的楊樹棍子倫在動手的男人的胳膊上,只聽咔嚓一聲,伴隨著那個男人的哀嚎,明英的棍子竟然斷了!
“這棍子太不結實了?!泵饔u頭嘆息。
其餘兩個看兄弟被打掏出□□正要上前圍毆,卻愕然發現,明英又抽出了一根更粗更長的棍子,口裡還唸唸有詞,“這可是跟武術選修課的學長借來的棗木棍子呀,摔打半年了都沒見壞,應該夠用了吧?!?
再看看手裡小小短短的□□?!澳愕戎?。”
明英嘆了口氣,看來這生意是沒法做了。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她連龍都算不上。他們等一下要是來一羣就麻煩大了。
周圍幾個攤販都只是旁觀,只是偶爾同情的往這裡看一眼。
看樣子,那些人真是這裡的地頭蛇了。
可是,不做又不甘心。
結果第二天,明英還是來了。爲了預防不測只擺了兩欄衣服。
惴惴不安一直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來滋事。想來只是那些人虛張聲勢罷了,明英自我催眠道。
“姑娘你運氣真不錯呀,昨天找你事兒的那幫人犯事兒被人抓進去了?!本o挨著明英的攤主笑嘻嘻得說道。
明英愕然,終於鬆了一口氣。於是安然又做起了生意。
心裡盤算著哪天攢夠了錢,去開家服裝店。
半月後明英逛街碰巧撞見了那晚尋事的人之一,卻發現那人見她反倒大吃一驚,見明英沒有任何動作,這才假裝鎮定的離開。
這件事,讓明英隱隱懷疑上次他們被抓進去不是偶然,而且跟自己有關。只是任她想破頭卻也想象不出有哪位大仙道行如此高深。
也許真得是巧合中的巧合呢。於是明英再也不想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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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的嘴快,寫書的筆快,轉眼,明英第一個大學暑假到來了。
早在放考試複習之前,明英就辭了音像店的工作。雖然老闆有意向讓她留下來做一個暑假。
不過,明英覺得沒有意義,她畢業後可不是要開音像店的。雖然她每天都能爲老闆賺來400多米,可那不是她的志向。
咳,主要是老闆沒說給她開提成,一個月450已經不能夠滿足我們的明英同學了。
放暑假了,明英跟香蕉搬到了她們租好的房子裡,雖然不向陽,但是一個月才40塊,便宜!
而且還有一個意外驚喜:他們租住的竟然是同一個院子!
哦,哦,哦,明英風中凌亂了……這個“他”,就是董清池!
那天她尋著好聽的吉他聲找過去的時候,發現幻想中的吉他王子竟然是董清池!
一瞬間,明英不知道是驚多還是喜多。
明英拼命的矜持住沸騰的心,不讓自己嚇到他,跟他寒暄,“嗨,清池學長,這麼巧,你也住這家。”感謝上帝,感謝玉皇大帝。
隱約空中傳來冷笑聲,“很好,你又把彌勒佛我老人家忘記了。很好,很強壯?!?錯鳥,錯鳥,這是《站在佛前喊上帝》的臺詞)
顯然董清池看到她也比較愉快,輕聲招呼著:“明英,進來呀?!?
不知寒從何來的明英被清池的笑容一下子融化。
明英行動前與意識,等她覺得自己實在太莽撞的時候她已經自動坐在了他對面的一張牀上。
“不過幾天不見,明英跟我生疏了呢。記得以前你都是直接叫我清池的?!倍宄仉S意地撥動著吉他琴絃,口中淡淡地道。
明英寒了下,幾天,是半年吧,不過還是順從的改了口,“清池?!?
一聊之下,原來他在這裡報了吉他班還有跆拳道班,所以空餘時間還是滿多的。
明英讚了幾句,他的吉他水平已經爐火純青了還拜什麼師傅啊,順便拗到了時常過來玩不被嫌棄的權利。
於是,明英時常一聽到他在隔壁自談自唱,便小腿兒顛顛兒得跑去免費聽歌。
董清池的嗓音有張信哲的味道,但比他的低沉。
有時候清池也會跟她下幾盤跳棋。這東西是明英從香蕉那兒拿來的,她在這兒是考計算機二級順便跟男朋友在這玩兒。不過明英下什麼棋都是臭棋簍子一個,即使頂著個“重生”的光環也沒見智商有所增長。
相對白癡明英而言,清池他,真的是很聰明的那種人!
玩跳棋的時候,輸得火大的明英爲了把他也堵住,不惜自殘。哪料人家天外有天高手高手高高手愣是給他找到路!天吶,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人!
明英回宿舍就怨婦一樣咬被子,然後呸呸呸吐出一嘴的棉絮還要被香蕉嘲笑一番。
清池現在唱得很好的兩首歌一首《白樺林》,一首《灰姑娘》?;旧线@兩首歌可以唱全了。
想不到他唱起這首《灰姑娘》竟別有一番滋味。
“怎麼會遇上你,我的灰姑娘
你並不美麗,但是你可愛之極……”
常常是明英抱著跳棋坐在他對面的牀上,聽他唱,百聽不厭。
很好聽呢,看他一隻手按按這裡,按按那裡,另一隻手五指上下翻飛,很投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