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里,李學鑫和老婆坐在兒子的病床前。
“明天備好禮,去給人賠禮道歉,請那丫頭給咱們指條明路,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么活呦!”
張艷終于服軟了,留下了不情愿的淚。
“你查到?jīng)]有啊,那丫頭的家住在哪啊?”
張艷用紙巾小心的繞開眼線,擦著眼淚問李學鑫。
“這古鎮(zhèn)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年來擴建了多少次了。
我現(xiàn)在是停職期間,哪有資源去查。”
李學鑫后悔的要死,要是白天能聽那個女孩的話,也許現(xiàn)在他還能做著他的所長,而不是現(xiàn)在到所里被以前的下屬敬而遠之。
“明天我們還去茶樓,那女人應該還在那”。
李達明吃著削好的蘋果道。
“你受著傷,千萬不能再出意外了,就在醫(yī)院里好好待著”。
“那你們這次一定要問清楚那個蘇小姐到底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父母千阻萬攔,李達明只好退而求其次。
蘇筠被所長老婆拒絕后,回到家,給躺在床上在哭的媽媽做了晚飯,又安慰安慰了她,到了第二天,同樣去了那個茶樓的老位置。
這次那服務員服務的倒是很親切。
蘇筠看著窗外,第三天了,最后一次。
自古頂級的相術家,都是別人求著,而不是求著別人。
事不過三,如果被人拒絕三次,再重要的人,也不能幫,否則就是自跌身價,于自己也沒有好處。
像李達明這種事,依著蘇筠的性格本來是不會幫的。
可是她沒有其他的辦法救爸爸。
爸爸的事,沒人管的話,可能在警局里就會一直無限期的押后。
“蘇小姐,您真的在這啊”。
張艷笑容非常可親的提著一些禮品坐到了蘇筠的對面。
李學鑫則笑的很誠懇的可親。
“你家兒子沒來?”
蘇筠往他們身后看了看,因為她需要明確的問李達明一些事情,才能更好的找到她身上獲得異能和奇怪處的規(guī)律。
張艷很防備的看了蘇筠一眼,臉上的笑就變得又有些厲眼了。
“達明他受傷了,不方便過來。
說到這,還真的要感謝昨天蘇小姐的提醒,要不是有蘇小姐的提醒,說不定更沒有防備了”。
李學鑫哈腰笑,說著慣常的寒暄語。
“他的命門處開始發(fā)白,從命門到腮骨之間還沒有出現(xiàn)灰暗色,雖是死相,可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
應該是可以過來的。”
蘇筠喝了一小口茶,一點也沒覺察到對面的夫妻倆聽著她口口聲聲的說著他們兒子有“死相”有什么不妥。
看他們愕然長著嘴的看著她,以為是沒聽懂。
“命門就是眼角與奸門之間的部位,你們?nèi)羰遣恍牛屑毧纯础?
雖然你們不一定能看的出來”。
蘇筠絕對不是故意噎他們的,可是看著夫妻兩人的豬肝色臉色,蘇筠平靜的又喝了口茶。
她說什么了嗎?
“既然你家兒子沒來,我就直接問你們了。
他是不是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謂業(yè)障,有業(yè)即是障。
蘇筠之前幫王大娘是主動開口為他人消災,塔頂尖兒上的頂級相師為偷窺天機之人,本身就是隕耗生機以消他人之業(yè)障。
她與王大娘勉強算的上是有緣之人,她憑白開口尚驟然痛苦不堪。
而此時她要助的人的的確確是結下業(yè)障罪人。
這份業(yè),她不得不承擔一份。
“什么傷天害理!”
張艷一下激動的站起來,指著蘇筠怒斥。
“老婆,坐下,坐下,我們有話小聲說,你看周圍人都在看你呢”。
李學鑫拉著自己老婆,小聲的暗示她,為了兒子,一切都要想想兒子。
還有他的前途啊。
“你不要被那些網(wǎng)上報道的誤會了,那些都是以訛傳訛,當初那個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貨,正經(jīng)女人會在歌廳里陪唱嗎!
而且事后她威脅我兒子要報警,不還是為了要錢。
給了她一萬塊錢,她就是金子做的雞,這個價,買一次也夠了吧。”
張艷不以為然的說道。
蘇筠聽明白了,細細的手指握著茶盅微蜷,看著左手腕上的鐲子開始隱約冒出的又一顆新的紅點。
“祖宗規(guī)矩,不得輕易插手凡間事。”
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不止蘇筠愣住了,連對面的夫妻兩人也愣住了。
“凡間事?說的你好像不是凡人一樣。
弄得神叨叨的”。
張艷小聲的嘀咕嘲笑道。
李學鑫拉住自己老婆,讓她少說兩句。
蘇筠沒有理會張艷的嘲諷,心底冒出一絲絲的熟悉陌生感。
繼續(xù)說道:“相術師更不得輕易相助大奸大惡事,大奸大惡人。
一業(yè)多果,多業(yè)一果。
欲知前事因,所作業(yè)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
我?guī)椭銈儯允且苤銈兯飨碌囊蚬?
因此需要你們付出一定的代價,了解這份因果循環(huán)。”
原來當初在王大娘給她幾張百元后,驟然又消失的痛苦是這個原因嗎?
“五萬塊,另外需要你幫我從鎮(zhèn)所里放一個人,他的事情沒有大牽連,只是被壓在案子里了”。
本來張艷和李學鑫都被蘇筠身上忽然縈繞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所震懾,又加上在現(xiàn)代茶館里聽到這么有佛學哲理的話,使人覺得深不可測。
因此當蘇筠直接報價和附加條件時,張艷則是從剛剛升起的一點敬畏感,立馬變得白眼相加,不齒。
“拐彎抹角的,不還是要收錢?”
“應該的,應該的,我也聽說過東南亞的一些有名的風水師和算命師,輕易請不到,請到的話,一句話就要上百萬。
您這收費已經(jīng)是業(yè)界良心了。”
李學鑫從公文包里拿出用信封包著的錢。
“人家那是大師,又不像她,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黃毛丫頭”。
張艷看著那推出的錢,不情不愿,不過又想到醫(yī)院的兒子,和老公的事,最后對著蘇筠嘮叨道。
大有蘇筠要是敢騙她的話,立馬抓花蘇筠的小臉蛋的氣勢。
蘇筠接過錢,放進了雙肩包里。
身上忽然冒出止也止不住的寒氣,冷汗淋漓,握著桌子邊上的細嫩手指指尖兒發(fā)白,死死的扣住桌沿兒。
她低著頭,劉海垂下遮住她的眼睫,只能看到單薄的身軀在隱隱發(fā)抖。
“蘇小姐,蘇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著桌子上“吧嗒,吧嗒”滴落的冷汗,李學鑫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點著急的問道。
“臭丫頭,別是收了錢,就要耍賴吧”。
張艷站起來,坐到蘇筠旁邊的椅子上,推了推她的肩膀,蘇筠覺得處在一個巨大巨大不停旋轉著痛苦的漩渦里。
有人絞碎了這苦源,她朝旁邊的方向看去。
張艷卻“啊”的一聲,像是一瞬間被攝魂又還魂了的驚駭,往后一退,跌在椅背上。
“老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