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朱鎮(zhèn)丞派人把陳耀祖和周嘉請去了通州,周嘉臨行時帶走了李青,準備在青州找個書院給李青念書,自己開始安心備考。
又過了兩日,陳耀輝從通州回來告訴李虞,衙門判葉良弓五十大棍,流放三千里罰銀五十兩。
村長身子好了后帶著佝僂著腰瑟縮不安的劉氏,還有變得癡傻的陳寶珍到李虞家登門請罪。
劉氏拉著陳寶珍跪在李虞面前,流淚哀求:“小魚,是我沒教好閨女,求你看著寶珍已經(jīng)遭到報應的份上饒了她吧!”
李虞看著短短的幾日功夫就老了一大截的村長和劉氏,又看了一下跪在劉氏身后已經(jīng)變得呆傻的陳寶珍,“村長阿公,讓她們起來吧!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村長看了一眼李虞老淚縱橫,“小魚啊!是阿公對不起你,本來一路逃難到這兒全靠你們扶持,才能有如今這安穩(wěn)的日子,大家正該同心協(xié)力把日子過好,誰知那孽障卻犯下如此大錯,我沒臉見你們啊!”
村長喘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現(xiàn)在精力大不如前了,你能不能和周先生說說,看他愿不愿意把村里的事管起來?”
李虞搖了搖頭,“村長阿公,周嘉他要準備參加明年的鄉(xiāng)試,我覺得您家的耀輝叔和耀祖叔人好,為人又公正,他倆不管誰當村長,對我們鳳鳴村來說都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村長聽后想了一下,“周先生要考科舉那是我們?nèi)宥家χС值拇笫拢蹅冏屗残膫淇迹劣诖彘L的人選,你耀輝叔性子魯直、耀祖有些優(yōu)柔寡斷,我再和其他的幾家劃算一下。”
李虞點頭笑道:“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為人正派處事公正。”
“好,你說的我記下了,我回去和那幾個老的劃算、劃算,小魚,謝謝你的寬宏大量。”
李虞送走了村長扛著一筐羊毛線去了周家,周伯拿出挖回來的茜草、藍草還有紫草讓李虞認,“姑娘,你看這幾種都可以染色,梔子花家里就有您想染什么顏色的?”
李虞好奇的問道:“周伯,我只是知道藍草和茜草可以染色,還見過有人煮水后就染色了,具體怎么染的我也不知道,顏色是怎么染上去的啊?”
周伯笑著從框子里拿出茜草,指著茜草的根須對李虞說道:“茜草染色是用茜草的根部,剪斷后加醋熬煮后裝罐子里,蓋上蓋子發(fā)酵幾日就能染出茜紅色,用的媒介不一樣煮染出的顏色就不一樣,還要適當?shù)募欲}才能保證顏色持久,不易褪色。
用藍草染色,是用藍草的葉和根莖,加水浸泡在缸里再用用石塊壓住,水浸數(shù)日,用一比五的比例額加入石灰粉,……這些齊名要術(shù)里都有記載的。”
李虞沒想到古人對植物染色也有這么高的造詣,豎起拇指贊稱道:“周伯,還是您在行,我就把染色的事交給您了。”
周伯笑得滿臉褶子,“好的,姑娘您放心去忙我會做好的。”
李虞放心的從周家出來去了水塘邊,見長工們已經(jīng)把水塘整理出來,淤泥也挑去倒在荒地里了。
管理那些短工的如意見李虞來荒地上,從地里出來對李虞說道:“姑娘,麥地已經(jīng)蓋好越冬的土了,荒地還剩下一百多畝沒開出來,短工說爭取在冬至前全部開完。”
“好,如果完工日子早,你讓他們把漚糞池和蓄水池都挖好,我看這樣行不行?你再去多雇些人手一次性全部整好,免得明年麻煩。你留意一下看哪些短工眼里有活為人厚道本分,問問他們愿不愿意和我們家簽約,給我們做長工,愿意來的干活的人等明年把莊子修好了,我們給他們提供住處,一家人都可以來干活拿工錢。”
“好的,短工里已經(jīng)有幾個問過我,說想來我們家做長工或者佃戶,我留意過有幾個眼里有活,其他的倒還沒注意,從今兒起我好好留意一下。”
李虞放心的笑道:“好,你忙去吧!我回了。”
如意沖著李虞彎了彎腰,“好,我回去和那些短工們說說,讓他們再喊些人來上工。”
李虞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回走,打算去村口砍幾根竹子回家削毛線針織毛衣。
李虞選了三根長得粗壯的竹子砍下,剔干凈竹枝扛著竹子往回走,周嘉和李青趕著車從通州回來兩人看見李虞,趕著車追上了上來。
“姐,毛竹給我我來扛。”李青跳下車接過了李虞扛著的毛竹,讓李虞坐車回家。
李虞上車后周嘉笑著說道:“小魚,我給阿青找的是一家叫秀山的私塾,先生是位四十來歲的秀才,品行端正也不迂腐,學識也不錯,”周嘉笑了一下,“就是考運不好,每次上場不是拉肚子,就是把卷面弄糊了。”
“這些事你安排就好,那你是去書院還是在家備考啊?”
周嘉聲音低沉的說道:“還是在家備考吧!我這次在通州看到逃難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聽說青州那邊的天旱和蝗災還在持續(xù),災民連樹皮都剝下來吃了。”
李虞聽后對這些官僚主義反感到了極點,“這些狗東西,都這般光景了還不賑災,到時候引起民亂把他們殺光了才好。”
周嘉譏諷道:“千里做官只為財,他們把百姓當成了斂財?shù)墓ぞ邥芩麄兯阑顔幔 ?
李虞看著周嘉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是個憤青。”
“憤青,是什么意思。“周嘉疑惑不解的看著李虞。
“意思是是指對當下不滿,有些憤世嫉俗的青年。”
“原來如此,這形容倒是貼切,但是我不是憤世嫉俗,只是厭惡那些貪官污吏。”周嘉說道。
李虞看著周嘉意有所指的說,“我聽師傅說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多數(shù)的人被生活磋磨蹂躪后,都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你以后可別變成你討厭的樣子。”
周嘉握住李虞的手,“魚兒,只要有你在不管多苦多難,我會守住本心,不管多久我心如故。”
李青扛著毛竹站在門口,轉(zhuǎn)頭看見周嘉又握住了李虞的手,對周嘉不滿的喊了起來,“小喜子,外面多冷啊!快讓我姐進屋吧!”
“小屁孩,膽子越來越大了。”周嘉怨念的看著李青。
李虞笑著跳下了車,跟著李青回家去了。
在廂房里干活的婦人們開始下工了,見李青從通州回來,“阿青,通州的生意怎么樣啊?”
李青皺著眉頭,“生意還是好的,就是聽說逃荒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青州那邊的旱災還是那么嚴重。”
大家聽后有些難過又有些慶幸早早的逃了出來,還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