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49:59 本章字數(shù):3704
“是你讓別院失火的?”吳氏瞪大眼睛的道,驚訝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慕蕭然,“不可能。”
在場的大約沒有一個覺得可能,連慕明德都有些意外的看著慕蕭然,他這樣冷靜沉默,有條不紊,實在不是他的作風(fēng),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他沒哭著喊著找個人發(fā)泄,簡直難以置信。
玉笙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讓慕蕭然說出這樣的謊言來。
“是我失手。”慕蕭然單調(diào)的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失火之后,我更加心煩意亂,就離開了那個別院,從側(cè)門,本來想繞到后門那邊和劉力匯合,但是突然被人擊暈了。”
“被誰?”慕明德問道,皺起了眉頭,“你可看到是誰打暈了你?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慕蕭然搖頭。
“還知道什么?是一直昏迷嗎?”慕明德又問道。
“中途痛醒了。”慕蕭然的聲音顫抖著,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來,在場的人自然知道這個痛醒意味著什么,被閹丶割這樣的痛苦,必然是會醒過來的吧,“后來又暈了過去。”
大約也是慕蕭然聲音中的顫抖,強忍的某些情緒觸動了慕明德,讓他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剛剛的怒火也消了不少,只是道:“蕭然,這都是你自找的苦頭。將你害至此的兇手,我會去追查,但是玉孌樓的事情便到此為止了,這是為了你的名譽,也是為了相府的名譽。”
“老爺,一定要找到將蕭然害成這樣的人,將他碎尸萬段啊。”吳氏可沒有慕明德這樣的輕描淡寫,而是咬牙切齒的道,“此人將我相府嫡長子當(dāng)做什么了,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慕離看著吳氏和慕蕭然,想到小豆子死去時候的樣子,心底是痛快的,只是現(xiàn)在慕蕭然這樣說,不曉得單獨面對他母親的時候,又會說什么樣的話了,如果說是女子,多半?yún)鞘蠒岩傻剿诫x頭上來。
不過還好,慕明德的態(tài)度是不想讓這件事情聲張,答應(yīng)了玉孌樓胡生的要求,便說明了他的心思,再加上,斷袖之癖和沒了命根子這兩件事情,慕蕭然在慕明德心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地位了。
所以,慕明德口中的查探,不會是多大的動作,吳氏心切,但到底本事沒有慕明德通天。
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慕離是安全的。
這個晨省,便是在這樣的驚心動魄中度過的,大多數(shù)人都保持了緘默。
“自然是要報仇的。”慕明德的語氣并沒有多少堅決和安慰,看了吳氏一眼,又看了慕蕭然,眼中有些許的煩躁,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鄒氏,突然道,“夫人,這段時日,你悉心照顧蕭然和操持安排笑顏的婚事,至于府中的中饋,便交給你身邊的熊管事和鄒姨娘一同負責(zé)吧。”
吳氏臉色大變,立刻道:“妾身沒關(guān)系,妾身可以……”
“我是為你的身體著想,等蕭然好了,笑顏也出嫁了,自然還是你來掌管。”慕明德打斷了吳氏的話,“鄒姨娘,這段時日你就辛苦些,我知道你是個有能力的,一個人在外頭,能撐起一個家,我相信你能夠管得很好。”
吳氏的中饋權(quán)力沒有了,給了才回來的鄒氏,慕離冷眼看著,這相府后院是要變天了,鄒氏還不太了解,從目前來看,她是不想與自己有交集,不過她的女兒,慕雪荷……
“妾身盡力而為。”鄒氏低聲道。
“雪荷住去明珠閣的事情就你負責(zé)了,還有思維也該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慕明德看向慕思維的眼中多了許多慈愛,“你看看他是請先生單獨教,還是去學(xué)堂,你最熟悉思維,你安排便是。”
“多謝老爺掛心。”鄒氏溫溫柔柔的道,“妾身會安排好的。夫人,你且好好休息,也照看好三少爺,府中的事情教給我就好了。”
最后這句話,看似關(guān)懷,實際上是把刀子插向了吳氏的心窩子,吳氏的臉都要扭曲得變形了。
不過,鄒氏這樣有姿態(tài),吳氏也沒有再爭辯,在府中起起落落也這么多回了,她收拾了自己的驚慌失措,點頭,端莊大度的道:“有勞妹妹了。來人,將三少爺抬進去,請大夫來看看。”
“是。”
“今日之事,不可外傳,若是被我知道了,杖斃。”慕明德站起來,環(huán)視了一圈,威嚴的說道,“都回去吧。”
“是。”眾人起身,陸續(xù)離開了,慕離也出了這前廳,就讓鄒氏和吳氏爭斗吧,她終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氣了。
從吳氏的錦繡園出來,慕離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明珠閣,而是去了慕明惠的院子,慕明惠一向起得早,這會兒已經(jīng)用過早飯,在院子中做女紅。
“姑媽,這個荷包是縫給誰的?”慕離在慕明惠對面的桌子坐下來,看到了她手中正在縫著的東西,“挺大的,是給表哥的嗎?”
“給他裝個香囊,我問過大夫,他老實咳嗽,可以裝一個用藥材填起來的香囊,味道好聞不說,還有一定的止咳效果呢。”慕明惠一邊縫著一邊說道,“聽說方才晨省的時候,出了些大事兒呢?”
“是啊,挺不得了的事兒。”慕離輕聲道,帶了一絲笑意,“三哥,唔,在玉孌樓被人害得有些慘。”
“嗯,知道了。”慕明惠抬起頭來,破有深意的看了慕離一眼,“你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丫頭。”
慕明惠應(yīng)該猜到慕離和這些事情脫不開關(guān)系,但是絕對想不到這些事情基本都是她親力親為的,慕離沒否認也沒有承認,隨她想便是。
“不過,萬事還是得小心,有的人反撲起來,必然是喪心病狂。”慕明惠輕聲提醒。
“嗯,謝謝姑媽提醒。”慕離點頭,看了看慕明惠身邊的那個丫頭,站得很遠,便低聲問道,“姑媽的房中是否有一個叫梅香的丫頭?”
“梅香?是有,二等丫頭,平時便是燒水煮茶的。”慕明惠有些詫異,問道,“她怎么了?”
“她可靠嗎?”慕離又問道,頓了頓,“整個院子的茶水都是她負責(zé)嗎?包括表哥的?”
“談不上可靠不可靠,只是干些簡單的活兒,我也沒有叫她近身過。”慕明惠說道,“茶水都是她負責(zé),跟了我也許多年了,從我回府開始,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倒也算是聽話的。她……”
“唔,我房中有一個丫頭,叫雀兒,是夫人給我的。”慕離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我也不太信任她,叫紅玉整日里都盯著她的,昨日卻發(fā)現(xiàn)她到了姑媽你的院子來,和梅香密談了片刻。”
慕明惠徹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起了眉頭:“怎么說?”
“具體說了什么,紅玉也不知道,但是我總歸是不放心的,再聯(lián)想到表哥的病,就覺得更不妥了。”慕離聲音更輕了,慕明惠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所以,想來跟姑媽說一聲。”
“梅香,梅香……”慕明惠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像在確認什么,又在思考什么,“雀兒在那里,她主要是干什么的?”
“我倒是什么也沒讓她做,不過卻在她的枕頭中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是毒藥。”慕離低低的聲音,“不過江先生是我?guī)煾福F(xiàn)在幾乎每日都在我那里去一次,她的毒藥在她的枕頭中沒有動過。”
“是什么樣的毒藥?”慕明惠的喉嚨似乎有些發(fā)干。
“呼,叫九轉(zhuǎn)損命散。”溫言秋曾經(jīng)那樣照顧她,慕離索性也不轉(zhuǎn)彎抹角,直接說明白了,“初時,便是身體不適,到服用九次之后,便出現(xiàn)癆病或者心力交瘁之類的情況,最后以病癥死亡。”
慕明惠的荷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大那樣大,說不出話來。
“姑媽,我很擔(dān)心,之前只覺得是表哥傷寒了,并沒有多想,可昨日梅香與雀兒的接頭,讓我害怕。”慕離語速快了些,“后來又聯(lián)想到之前表哥說他見了三哥去玉孌樓,三哥還欺負了表哥一個朋友,逼死了表哥的朋友,表哥讓三哥賠了銀子的,我怕是三哥記恨在心,然后母親又……”
“別說了。”慕明惠赫然站起,“我這就叫梅香來問。”
“姑媽,別急。”慕離也跟著站起來,“表哥下午應(yīng)該會回來吧,我已經(jīng)叫丫頭去請了我?guī)煾福屗挛邕^來,到時候讓師父先給表哥把把脈,確認了之后,再說,切不可打草驚蛇。”
慕明惠深呼吸了幾口,才冷靜了一些,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問道:“那毒藥,有藥可解嗎?”
無藥可解,這是答案,但是慕離說不出來,昨日在接風(fēng)宴上見溫言秋的情況已經(jīng)十分嚴重了,她害怕他中毒已深,無藥可解會如何?
“我明白了。”慕離的踟躕,讓慕明惠立刻就知道了她說不出口的話,“無藥可解是嗎?”
“萬物相生相克,一定有辦法的。”慕離只能如此道。
“如果言秋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要那母子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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