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靠著致軒吃著手里的西瓜,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了,這小舅舅這幾天隔三差五的就拉老爸去東屋密談,還都是趁著老媽不在的時候,這是訓老爸去了?因為那個站崗放哨的?不像啊,小舅舅可不是那么沒輕沒重的人。
“你說小舅舅又和老爸干嘛去了?商量什么呢?”
致軒拿毛巾擦擦曉曉滴著西瓜水的下巴,“可能是商量什么投資的事吧,畢竟也是不少錢呢?!睍詴钥粗萝?,覺得這回答很是可疑啊。
“真的?”
致軒笑笑沒說什么,曉曉哼哼兩聲也沒追著問。眼睛轉了轉,扔下手里的西瓜,跑出去,致軒眉頭皺了下,跟了去。
“曉曉,你去找小舅舅干嘛啊?”
曉曉回頭,看致軒站在門口笑著看自己,很是糾結。身后“吱呀”聲,傳來小舅舅的聲音。
“小丫頭要干嘛?。俊?
曉曉不知要怎么回答,難道說自己是來偷聽的?不由又瞪致軒。
“沒要干啥,嘿嘿?!?
小舅舅笑了,李妍偷眼看老爸,面色很是凝重啊,這是怎么了?
“走,小舅舅帶你出去玩?!?
于是曉曉被強行抱走了,后面還跟著致軒這個小尾巴?;仡^看看老爸,老爸依然站在門口,姿勢如昔,這個是拍電影呢,就差風衣、圍巾加帽子了,還扮上深沉了?
可事實證明小舅舅有時間和老爸在房間里嘀咕,卻沒時間和自己玩,剛出門就被人找走了,于是曉曉摩拳擦掌之后對致軒呲呲牙,開始審問致軒,為啥居心不良的不讓自己去偷聽。可是沒想到致軒是個革命戰士,還是個狡猾的革命勇士,不但寧死不屈,打死我掐死我都不說,還很是狡猾的會轉移話題,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向別處轉移,于是嚴刑逼供一下午無果。
晚飯后商討明天去省城的人員安排,發現老爸一言堂的決定兩個孩子留守看家,還沒等曉曉反對,老媽不干了。
“我就不去了,還忙著呢,那個去看個結果就行了唄,要我說都沒必要,都是那天孩子暈車非要我順便也檢查的,這個后悔,疼死我了。”
老爸沉吟了一會兒,看看小舅舅,小舅舅馬上笑得如沐春風的。
“姐啊,我是想看看省城的銷路啊,可是姐夫這次也是要去拜訪那些鐵路上的關系的,姐,我自己......有點兒不大敢去。”
說完,帶著點兒小心與羞澀,很是風情無限的偷眼看看自己姐姐,一副怕被大人說自己不長進的樣子,那表情,讓曉曉想起了日本的同人漫畫,自己汗了一下,沒想到的是老媽還就是吃這套,看自己弟弟露出小時候的害羞表情,馬上答話。
“那我陪你去,這么大個人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曉曉無語了,覺得自己小舅舅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啊,上次去省城怎么沒見他不好意思呢,可是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沒達到呢,可是現在要是提反對意見,萬一大家都不成怎么辦呢,現在致軒可不是和自己一伙的了,鬧得僵了可就不好收場了,還不如明天耍賴跟著,想到這偷笑了下??纯粗萝?,覺得這小子最近很是奇怪,都不幫自己了,告訴他不呢,要是他告密怎么辦?
于是,晚上的時候,曉曉讓致軒留宿了,把致軒很是驚了一下,覺得這艷福不是好享的,難道還是想要審問不成,眼神很是糾結的看著曉曉,不想讓自己的小身板遭罪,又舍不得離開,看曉曉沖自己笑,怎么看那笑臉都是說:你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膽戰心驚的過了兩個小時,到睡覺時,也沒舍得離開,決定牡丹花下死了。
洗漱后,來到曉曉的小屋爬上炕,致軒躺在那里心驚膽戰的,可是曉曉卻背過身去沒有要開始審問的樣子,自己也不敢問,于是戒備著躺著。曉曉想著明天得早點兒起來,于是躺下開始睡,努力了一會兒就睡著了,致軒等了好長一會兒等來的是曉曉均勻的呼吸聲,很是無奈的笑了下,自己白緊張了,放松了緊繃的肌肉,眼睛在黑暗中放出溫柔的光,輕輕摟過小丫頭,也閉上了眼睛。
早上聽到大人起來的聲音,致軒樓樓懷里的小身子,聞著她身上清新的味道,正感慨著生活的美好,小丫頭揉揉眼睛,還沒大醒呢就掙扎著坐起來,閉著眼睛開始劃拉衣服,還嘟囔著。
“老公,快穿衣服。不然就來不及了?!?
致軒皺下眉,看看還在揉眼睛的曉曉,也起來穿衣服,有些事情,藏著擋著的也是沒有意義的,還不如自己陪著她一起面對。
當李爸看到穿戴整齊的兩個孩子,不由皺眉,自己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這要是孩子跟去了,萬一........不由看自己的小舅子。
小舅舅笑了笑,走過去摸摸曉曉。
“一起去吧,留孩子在家咱們也不放心?!?
曉曉抬頭,小舅舅現在的樣子真的很溫柔,曉曉都覺得這樣的小舅舅將來是不可能一直孤獨終老的,追的女孩子得有多少??!
曉曉不由自主的覺得心里面很是忐忑,坐在車上怎么也靜不下心來,連暈車的感覺都不能把心里的不安壓下來。致軒很是小心的護著曉曉,不讓開窗,不讓吹風的。要不是上次回來的時候涼著了,進了家門又是那個女人做自己家炕頭上,要不是想著以前的那些破事擔驚受怕的也不會病得那么嚴重了,這次可不能再著涼了。
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省城,曉曉腳步虛浮的走下車,覺得有如云游太虛幻境的感覺,就差兩眼冒星星和嫦娥姐姐跳舞了。本想還是去上次那個旅店定兩個房間呢,沒想到小舅舅和老爸都不干,非說現在就去醫院,于是一家人趕了過去。
曉曉看著眼前的那扇門,很想告訴自己其實真的沒事,上次檢查都說沒事了,可是看老爸被醫生叫進去的表情,看小舅舅進去前對自己安撫的笑容,自己也知道肯定是有事了,肯定是有事了。于是坐不住了,看老媽也眉頭深鎖,也是可能猜出了點兒什么,想安慰老媽,張開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仿佛瞬間就失聲了。顫巍巍的站起來,覺得自己現在比八旬老太還要虛弱,慢慢的蹭到老媽身邊扯出一個肯定是不大好看的笑,靠進老媽的懷里。
李媽抱著懷里的女兒,本來浮躁的心情忽然就堅定起來,想到了那個站崗放哨的,再看看懷里的小丫頭,眼神逐漸清明堅定,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出事的,一定不能,就是出事了也得把它擺平!自己懷里還有個這么小的孩子呢,還這么的小啊。緊緊的抱了抱曉曉,“媽媽沒事,曉曉不要擔心啊?!?
曉曉趕緊抬頭看看老媽,覺得眼里酸酸了,趕緊把小腦袋藏到李媽的懷里,覺得嗓子里硬硬的發不出聲音,于是點點頭。致軒目光幽暗的看著相擁的母女,臉轉向窗外,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
原來等待判刑的時候,因為不知道到底會判什么,判多久,那時,時間就是一種最為殘酷的刑法,慢慢的折磨著你的心靈,一點一點的吞噬著你的意志力,在這種緩慢的痛苦中,時間的存在感格外的強烈,讓人覺得時間滑過的是那么的緩慢,緩慢的劃過你的心頭,象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子,割裂著,撕扯著你心尖上最為柔軟的那塊肉。
三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那扇門,等著它的開啟,可一旦開啟,卻也是宣判之時,曉曉伸出手,更緊的摟住母親,感受著她的溫暖與存在,感受著自己在自己背上的手對自己的安撫,努力的使自己紛亂煩躁的心安定下來,母親需要自己,現在還不是自己亂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默的告訴著自己。
李媽媽低頭看著睜著圓圓大大的眼睛的女兒,看見女兒眼里的堅強,摸摸孩子的頭,不想用語言告訴她什么,事情還沒到最壞的時候,自己不能讓孩子擔心。還沒出結果呢,即使事情真的很糟糕,那也是要問過自己答不答應才行,為了孩子,也不能不戰而敗。
那扇門開時的“吱呀”聲如洪鐘般在三人的心頭敲響,曉曉不由自主的站起來,盯著自己的父親,老爸的臉色不太好,但還不是很陰郁,那結果是......?曉曉知道自己不敢問,甚至想要逃避。李爸蹲下身子,看著李媽媽,先給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伸出手,有些抖,緩緩摸上李媽的頭,看著外面等待的三人都看著自己,想說什么動動嘴,卻始終也說不出來什么,曉曉的心理面“咯噔”了一下子,忙抬頭,看自己的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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