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不懷好心,整個店里的人都知道了,好些手頭暫時沒有事的人,都心急地跑來,想替十四娘襯個人氣。
可是所有的人,都被八皇子站在包間‘門’口的那個‘侍’‘女’擋住了。
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靠近她身邊三尺的范圍內,實在是邪‘門’得很。
“八皇子,擺出這個陣勢來,是想要‘逼’迫我替你畫畫嗎?沒有想到,原來大名鼎鼎的八皇子,是個這么不自信的人。”顧茗仍然保持著臉上微微的笑意,可是說出來的話,已經有點冷了。
/ “這跟自信有什么關系?我不過是不喜歡人太多,吵鬧罷了。”八皇子臉上仍然掛著他招牌式的溫和笑容,說起話來,也是一貫的慢斯條理,顯得非常有教養。
“那么,如果我不肯畫呢?八皇子是不是愿意放我出去?”顧茗也是寸步不讓。
她并不是一個懦弱的‘女’子。很久很久以前,她以為與人為善,便可以解決別人對自己的敵視,可是后來她明白了,那樣是行不通的。
你太柔弱,別人只會欺負你欺負得更狠。
瞎子吃柿子,專挑軟的捏。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太柔弱了,確實不是好事。所以上輩子,慢慢的,她也開始變得強硬起來,用厚厚的堅硬的外殼,保護住了她柔嫩的內心。
再到后來,她開始學會用銳利的爪牙,保護自己。
仍然,一個后院中的‘女’子,就算外殼再堅硬、爪牙再銳利,也是沒有用處的。
她的格局太小了,小到,再沒有用處的男人,也能輕易地解決她。
所以重生后,顧茗一直很注意培養自己的實力。這種實力,不止是金錢上的,不止是武力上的,還有心靈上的。
面對八皇子的威脅利‘誘’,如果是一般的‘女’子,也許早就被嚇得手足無措了。
這是,不包括她。
顧茗說完這句話,便挑眉看向八皇子,挑釁著他的權威。
八皇子第一次,在人間拉下了臉。
“不行!”他語調生硬地說道,“今天你是想畫也得畫,不想畫,也得畫!不然,你這個地方,我保證就一點東西都不能剩下來!包括這些人!”
說到后面,他的語氣已經非常的‘陰’森森的了。
現在的八皇子,與平常的八皇子,實在是大相徑庭。不過顧茗相信,現在的,才是真正的他。
“哦,原來我不知道,你是這么厲害的
。”有個聲音帶著微微的笑意,調侃地說道。
八皇子頓時臉‘色’一變。
怎么這個人來了?
寧予卿走進來了,那個‘侍’‘女’還想要攔住他,卻被他身后的一個年輕男子一瞪,頓時就泄了氣。
他們兩個人‘交’手多次,‘侍’‘女’非常清楚這個叫老七的人的本事。
“四哥,你怎么來了?”八皇子站了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故意問道,“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病,是不是好點了?”
寧予卿眼光沉沉地盯著他,良久良久,才突然爽朗地笑了起來,說道:“多謝八弟關心,母后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這毒‘藥’的毒‘性’很低,癥狀卻是非常的明顯,上吐下瀉的,就是不會死人。
也就是說,有人故意要將他調回京城。
他回去后,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上當了。等皇后娘娘的身體略有好轉,便又急急地趕了回來。
果然沒有錯,他這個好弟弟,在向十四娘下手。
幸好自己來得及時……寧予卿看了顧茗一眼,頓時松了口氣。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當知道老八要對十四娘下手的時候,他有多么緊張!
而看到她沒有事,他又是多么的慶幸!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皇后娘娘病了,四哥急急地便趕回去,實在是孝心可嘉。不過也難怪,四哥是皇后娘娘親自帶大的,感情當然不同。”八皇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道。
說的話看似普通,可是卻是隱藏禍心,不論是寧予卿還是顧茗,都聽得出來。
這是將前事翻了出來,上次皇上昏‘迷’,他沒有等到皇上醒來,就先行離京城了。
寧予卿看著他,皺起了眉頭。他從來不是在口舌上銳利的人,所以明知道老八這話說得誅心,卻只能沉默。
顧茗卻開口了。
“咦,奇怪,八皇子,你怎么喚‘皇后娘娘’?不是也應該同四皇子一般,喚作母后的嗎?”顧茗故意驚奇地問道,“還有,原來前段時間,四皇子你急急地回去,是因為皇后娘娘病了啊?怎么不說呢,我也能送上一點小東西,表表自己的心意……不過八皇子,你來的時候,皇后娘娘應該還沒有病吧?”
八皇子聽得這放在,頓時臉‘色’大變。
按大華的律法,在民間,庶子庶‘女’們都是要認正室為“母親”的。而皇室里,普通的妃子雖然身份高貴,可是她們生的孩子,也是一樣要稱皇后為“母后”。
皇后,都是他們真正的母親
。所以皇后若是生病,他們這些當孩子的,是都要‘侍’疾的。
只是現在這個皇后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再加上娘家勢力太小,所以在后宮也一直沒有什么話語。幾個得寵的妃子,反而比她更體面。
不然,也不至于到現在了,太子還定不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母妃得寵的八皇子,對這個名義上的母親,能夠有多少尊敬之意,那還真的是很值得懷疑的事情。
比如說這次,他為了調開寧予卿,直接對皇后下了毒,卻根本不記得,母后生病,他生為兒臣,也是應該‘侍’疾的。
從這點來看,也可以看出,他所有的溫和親切,所有的斯文有禮,所有的溫潤如‘玉’……
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偽裝。
只要是偽裝,便總會有裝不下去、或者顧及不到的一天。
而這么多天,八皇子也沒有記起這事,直到現在顧茗提出來了,他才終于記起這一樁事來。
糟了,難怪四哥那么心急火燎地回京呢,原來是因為這個!他大概是想要看著自己出丑吧!這下子可是糟了,那些蒼蠅一般討厭的御史,不會已經盯上他了吧?
也許現在父皇的案頭,彈劾自己的奏章,已經堆得老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