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發(fā)生的事,趙家人事後也知道了,不過這對於趙家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反而是趙桐蕓的身體情況纔是此時趙家的重中之重。
一家人來兩河村時間不長,趙桐蕓卻接連兩次受傷而回,這讓趙家人都很緊張,就連知曉內(nèi)情的老爺子,也覺得孫女最近損耗太大,應(yīng)該在家好好養(yǎng)養(yǎng)。
於是乎趙桐蕓剛回村上勞動幾天之後,再一次請了長假,好在現(xiàn)在是農(nóng)閒,連最苦最累的河道清理工作也完成了,加之她剛給村裡送了好處,對於她的請假,不管是村幹部還是村民都大方的同意了,沒有什麼閒話傳出來。
反正請假就沒有工分,沒有工分,就少分錢糧,對大家來說也沒有損失。就連一直看趙桐蕓不順眼的牛華英等人這次也沒有出聲,必盡她會上山完全是爲(wèi)了救她們的男人。
最主要的還是因爲(wèi)村裡的活也進入了尾聲,村裡自然也快放假了,對於趙桐蕓提前幾天休息,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
槐市雖然地處南方,不像東北一樣一到冬天就要貓冬,可這裡的冬天一樣很冷,只是這種冷卻和東北的乾冷不同,這裡是一種溼冷,冷到人的骨子裡。
感覺空氣裡的水氣過多,整個天空陰沉沉的,很難見到陽光,如果洗了衣服,很是難幹。
趙家父母從大學(xué)教授變成了鄉(xiāng)下的老師,雖然有點大才小用,可現(xiàn)在這個年代,能平安的老師卻不是很多,加之自家的背景不太清白,一家能從成市全身而退,這也是鄭家在背後出了不少力氣的結(jié)果。
當(dāng)然這個結(jié)果還得意於趙桐蕓的情報,如果沒有那份武器設(shè)計圖,趙家的結(jié)局,估計也只剩偷渡一途了。
趙家人在家休養(yǎng),趙桐蕓也沒閒著,每天跟著爺爺不是練練書法,就是聽他講課,偶爾趙父也來客串一把,就連知青裡和趙桐蕓走得近的幾人,也經(jīng)常上門聽講。
等到村裡、學(xué)校正式放假之後,趙家更是熱鬧,趙桐星姐弟二人每天一大早起來先要練功,然後一起進山打獵,當(dāng)然這個時候,趙桐蕓全是用的真功夫,看見野味,直接從地上撿些小石頭,打野雞、野兔的頭部。
一打一個準,剛開始有點控制不住力道,野味總被打得血肉模糊,不太好看,讓趙桐星很是意外了一把,不過他想著姐姐最近接連受傷,控制不住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趙桐蕓也並沒有解釋,在她看來解釋就是掩飾,既然他沒問,她也不說,就這樣兩人反而和諧的渡過了那段時光,熟練之後,趙桐蕓手上的力道能控制適宜,打到的野味,一般只是讓其暈一陣子,很快就能活蹦亂跳,賣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樣子,兩人都鬆了口氣。
打獵回家,多餘的獵物就直接養(yǎng)在後院,每隔一天,黃家大哥就會趁著天沒亮來趙家把它們運走,趙黃兩家人也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兩家人還分別竄了門,正式認了乾親,趙桐蕓成爲(wèi)了黃家大嬸的乾女兒,從此像正經(jīng)親戚一樣的來往。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就快到除夕,72年即將成爲(wèi)過去。
這一年,兩河村接到的任務(wù)太重,本來準備留給村裡殺的豬都上交了收購站,兩河村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周洪財急得不行,最後只能厚著臉皮來了趙家,請趙桐蕓帶村裡幾個身手好的後生進生打獵,爲(wèi)大家弄點肉來。
趙桐蕓欣然答應(yīng)了,不僅是看在周家人的面子上,更重要的是她也想讓村裡人多承一點自家的情,以後有什麼事別對自家落井下石。
這一次進山,趙桐蕓做了充分的準備,因兩河村是個大村,就算一家分兩斤肉,用量也不因此她帶著大傢伙連續(xù)上山三天,獵回兩隻野豬,二十來只野雞,一隻袍子,五隻野兔,覺得差不多夠分之後,纔算完。
趕在除夕的前一天,村裡才把肉分了下去,一時間趙桐蕓成了村裡最受歡迎的人。
當(dāng)然也有個別,如李桂芳一樣的人,在背地裡嫌棄肉分得太少,說趙桐蕓肯定藏了私的流言,不過這次的流言卻沒能傳播開來,李桂芳等人剛一說,就被其他的村民給懟了回去,弄得她們灰頭土臉。
這些事趙桐蕓並不關(guān)心,此時她和弟弟兩人正在家裡安慰爺爺和父母。
除夕將至,趙家老爺子和兒子兒媳都不太精神,原因自然是擔(dān)心遠在港城的大孫子大兒子不知道他在那裡吃得好不好,住得怎麼樣?有沒有被人欺負。
特別是除夕當(dāng)天,一家子圍坐一起準備吃年夜飯的時候,看著桌子上少了一個人,鍾春玉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爸,表舅那裡到底怎麼說的?還是沒有大陽的消息嗎?”鍾春玉看身首位的老爺子,心痛不已。
去年的今天,雖然外面一樣混亂,可關(guān)上門來自家人過得還是不錯,有說有笑,可今天,自家不僅有家難回,就連大兒子也不知所蹤。
“沒有,他一直沒回諸家,鍾哥的人去了兩趟都沒有消息,不過我想他肯定不會有事的,他有合法的身份證,在港城人身安全能保證,而且他身上也有錢,他那麼大個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老爺子雖然這樣說,可他心裡卻不這樣想,要知道此時的港城治安並不好,大孫子單身一人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生活,估計日子不會過得太輕鬆。
其實趙桐陽的日子的確過得不怎麼樣,剛來港城,就遇上諸家全家移民,雖然對方爲(wèi)他辦理了身份證,但他卻不能坐吃山空,離開諸家,自己外出找工作,結(jié)果卻遇上騙子,大半身家被騙,差點讓他流落街頭。
好容易找到份工作,幹了一個月,老闆又跑路了,更是讓他雪上加霜,今天正除夕,他坐在不到五平方的出租屋裡,啃著冷硬的饅頭,想著家裡人,淚流不止。
此時的他以爲(wèi)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親人,心裡的恨,支撐著他,一定要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早晚有一天,他要回到成市,找那些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