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得好死
“簡小姐，是我。”
“皇甫夫人？”對於這位皇甫夫人，簡曦一直沒什麼好印象。“你找我有什麼事？”
“簡小姐，我現在在你家。”
“什麼？”
簡曦恍然想起皇甫奕剛纔接電話時爲什麼會神情一怔了。
掛了電話，立即出去。
“哥！”簡曦急匆匆去找尹瀟，“皇甫夫人在我們家。”
尹瀟正在女兒的小房間裡幫女兒折衣服，整齊的擺放在牀上。
其實這些事情都會交給傭人去做，但他每次過來都會幫女兒收拾房間，折衣服。
“皇甫夫人怎麼會在我們家？”尹瀟立即放下手上的衣服，拿起車鑰匙開車和簡曦一起回去。
另一邊皇甫奕到了簡家，簡父和簡母非常友善的招呼著皇甫夫人，端上熱茶和點心，隨意淺聊著。
皇甫奕見到皇甫夫人來了簡家，面上沒表現出什麼，禮貌地打了招呼之後，看著皇甫夫人，“媽，您能來這裡做什麼？”
“奕，你這一走就是將近兩年，媽已經知道錯了。”
皇甫奕不爲所動。
簡家二老知道兩人有話，他們不方便在場，便找了個藉口先離開。
“奕，這兩年媽也在反省，珍珍嫁了出去，你和小小雪也來了a市，媽整天都是一個人，每天對著一棟空房子，心中難過的很，也很想念你和珍珍當初在的時候的生活。”
皇甫夫人的很動情，“奕，你就在原諒媽一次，這一次媽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再做出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來了。”
“媽，我並沒有怪你什麼，何來原諒？您每個月的生活費我都已經按時打進了你的賬戶，按理您不應該再有什麼不滿了。還有你以後有什麼事只管來找我便是，這裡是簡家，還請您好之爲之。”
“奕，媽是在道歉的。”
“道歉？”
“是，媽是來跟簡曦道歉的，當初是我不對，請她原諒我。我希望你們能跟我一起回去，我們一家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吵也不鬥…”
“不可能！”簡曦突然出來，推門進來，“皇甫夫人，請你立即離開我家。”
簡曦語氣強硬，並沒有因爲她是皇甫奕的父母就如何給面子。
並非是她不懂得尊重長輩，不肯看在皇甫奕的份上對皇甫夫人客氣點。
而是因爲皇甫夫人擅自闖入自己父母的家。‘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攪自己父母平靜的生活，也不想因爲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讓自己父母再爲自己擔心。
而皇甫夫人今天的做法顯然是破了她的底線。
“簡小姐，求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惹你不高興了，也不會再趕你走了，求你跟我回去。”皇甫夫人低聲下氣地。
這倒是讓簡曦大大意外，一直高高在上的皇甫夫人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地求自己。
不僅是簡曦，就連皇甫奕都有些驚訝。’
不到兩年的時間裡，自己的養母連高傲的性子都被磨平了嗎？
皇甫奕不是第一天認識自己養母，會這麼容易就被磨平了性子嗎？
若真的這麼容易，過去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了。
“讓我回去沒問題啊！”簡曦大方的，讓在場的人全都一怔。
她答應回皇甫家了？
皇甫夫人也愣住，她答應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讓我回皇甫家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不想看見不想見的人。”簡曦著看向皇甫夫人，好像是在，我不想看見的那個人就是你。
皇甫夫人一驚，低聲下氣的：“我會盡量不讓你看到我。”
“不夠！”
“那還要怎麼樣？”
“對於我討厭的人，我不僅不想看見她，還不想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連和討厭的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都讓我覺得厭惡。”
“你這是要趕我離開皇甫家？”
“我可什麼都沒哦！”
“我已經低聲下氣的來求你了，簡小姐，你也不能太過分。”
“到底是誰過分？你這樣擅自跑來我家打攪我父母的清淨，我都還沒有怪你呢！”
皇甫夫人高高在上幾十年，什麼時候被這樣一個女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成這樣。
自己都低聲下氣了，還這麼得理不饒人。
當年的宋雪絕對不該是這個樣子。
“簡曦，不管怎麼我都是你婆婆，過去是我有些過分了，這次來我是爲了向你道歉，不是有意要打攪你父母的。”皇甫夫人的語氣帶著些許不滿。
“您也了，我叫簡曦，您的兒媳婦不是宋雪嗎？”
“簡小姐，拜託你別爲難我了。”
“是我拜託您別爲難我！”簡曦是寸步不讓，“我可不是好心眼的宋雪，可以任憑你們欺負！”
“簡小姐……”
簡曦已經不想再跟她話了，看著皇甫奕，“皇甫先生，麻煩請您母親回，以後別再來打攪我父母的清淨了。”
皇甫奕知道麼每次簡曦叫他“皇甫先生”的時候，表示她在生氣。
“媽，我送你去機場。”
皇甫夫人看著簡曦，“簡小姐，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您應該去向宋雪求原諒，而不是我！”
一句話讓皇甫夫人再也不出話來。
“媽，我送你去機場。”皇甫奕對皇甫夫人，也有讓她走的意思。
等皇甫奕和皇甫夫人都出去之後，一直沒有話的尹瀟纔出聲，“小曦，這樣真的好嗎？她畢竟是養大皇甫奕的母親。”
“我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宋雪，也許她又要欺負到宋雪的頭上去了。”
“小曦，雖然你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可你就是宋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管我有沒有失去記憶，真正的宋雪都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簡曦。”簡曦態度堅定。
另一邊皇甫奕開車送皇甫夫人去機場，“媽，今天的事，下不爲例。”
“奕，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只是想來請求簡小姐的原諒，希望你們能回皇甫家。”
“我離開皇甫家已經十多年了，您到現在卻希望我回皇甫家？”
皇甫夫人臉色一變，有些支吾：“過去是媽太過分，不該那樣對你，媽已經知道錯……”
“有什麼事就！”
皇甫夫人見被皇甫奕識破了，才低聲下氣地：“前幾天媽生了病，是媽幾位好朋友在照顧媽，所以，我想辦一個小型的派對感謝她們，要不是她們來照顧媽……”
“重點！”
“辦派對需要錢，你每個月給的那點生活費……”
“回頭我會讓人打進你的賬戶。”皇甫奕非常爽快，沒有計較每月打給她的那些錢的去向，也沒有追問她生病，皇甫家的那些傭人都哪兒去了，爲什麼是她朋友在照顧她。
他每月給她的錢足夠她一個月的各種開銷，更別辦一個小小的派對了。
皇甫夫人見皇甫奕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心中一陣竊喜，臉上沒藏住，皇甫奕只當沒看見。
車子在機場外停下，皇甫夫人想要些感謝和討好的話，在看到皇甫奕彷彿有著洞悉一切的眼神時閉嘴了。
她知道根本瞞不過皇甫奕的眼睛。
皇甫奕將皇甫夫人送到機場，便開車離開。
等皇甫奕的車子離開之後，皇甫夫人討好的臉色才漸漸變冷，眼睛裡都是憤怒和不滿，一邊進機場大廳，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我現在就定機票坐飛機回去了。”
“錢的事怎麼樣？”
“我不是跟你過了嗎，只要我出馬一定搞定，不管怎麼我都是將他養大的，他還要管我叫一聲‘媽’。”
她這次來就是爲了錢，要是他們真的跟她回去，還真不好辦了。
不過她也清楚皇甫奕不可能會跟她一起回去的。
要是他真的願意回皇甫家，一年前就回去了，也不會在a市設立分公司，將工作重心轉來a市。
一切全都是爲了那個簡曦。
也就是宋雪。
真的是宋雪嗎？
那脾氣，還有那性格，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不是那張臉，真的不敢相信她就是宋雪。
她連關於宋雪的記憶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麼巧？
性格和脾氣全變了，連記憶都沒有了。
皇甫夫人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心裡開始懷疑起了什麼。
尹瀟每年的六七月份都會回b市看望去世的父母，並且小住一段時間。
因爲那個城市是小時候與父母一起生活的城市。
那裡有他和父母的全部記憶。
也正是因爲他去了那個城市，才遇見了滿身是血的宋雪，因此也有了皇甫墨。
每年，尹瀟都是等皇甫墨的生日之後纔會去b市。
今年也不例外。
小可可比皇甫墨小幾天，所以每年兩人的生日都是一起過。
他們的生日沒有鮮花，沒有奢華的派對，只有一份祝福和一份小禮物。
皇甫墨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不能勞累，也不能太過興奮，情緒上也不能太波動，要儘量保持平和。
商場裡，尹瀟和簡曦在位兩個孩子挑選禮物，兩人有商有量，笑笑，跟在後面不遠處的皇甫奕倒顯得有些多餘。
他其實不用過來的，簡曦也讓他忙自己的事情，可是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和她相處的機會。
“老婆……”皇甫奕輕喚，簡曦轉過臉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意思是告訴他，注意自己的措辭。
皇甫奕不想惹她生氣，只要又喚了她一聲，“小曦。”
簡曦這才轉過臉去繼續與尹瀟聊著買什麼禮物好。
“小曦，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等我們買完禮物再。”
皇甫奕便不再話，耐心地等她買完禮物。
挑選了一個下午，簡曦和尹瀟終於爲兩個孩子挑選了滿意的生日禮物。
離開商場的車上，簡曦看著自己爲兩個孩子買的禮物，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買好了！”
“小曦，我想爲兩個孩子辦一場生日宴，讓所有人知道孩子的存在，也想讓小墨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皇甫奕，“他太孤單。”
簡曦的眼中閃過一絲痛，“可是小墨的身體……”
“我已經諮詢過小墨的主治醫生，參加一個小型的生日宴不會有什麼問題。”
簡曦沉默，也算是答應。
繁華的馬路上，車子繼續向前行駛著。
一家美容院的大門裡這時候走出來一個過分漂亮的年輕女人，一身的珠光寶氣，挽著男伴的胳膊有有笑。
時髦的品牌服飾，七八釐米高的高檔女士細高跟皮鞋，脖子上戴著銀色的心形鉑金項鍊，手腕上也戴著精美的手鍊飾品，中指上戴著鴿子蛋大的鑽戒，手裡拿著的是法國名包。
這一身行頭，一看便知是上流社會的人。
“寶貝兒，晚上想去哪兒吃飯？”男人一看便是花心的主，捏了下她漂亮的小臉問。
“只要是跟你一起吃，去哪兒都一樣。”
“你這張小嘴兒就是甜！”擡起女人尖細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上去。
“這裡是大街上。”女人提醒。
“我們去老地方！”男人曖昧地笑，和女人一起上了停在美容院外面的車子，離開。
夜晚的天空羣星閃爍。
天文愛好者拿著望遠鏡望著天空，隨著鏡頭的移動，不經意間晃過遠處的一棟大廈的頂部怪異的畫面。
月色下依稀看到兩人交纏的身軀輪廓，鏡頭慢慢拉近，看到了一場逼真的真人秀。
高聳的大廈上面正上演著一幕火辣的戲碼。
慶幸這是夜晚，若換成白天，在這麼高的高樓大廈的頂部做這種事，必定要引起全城轟動。
爲了尋求刺激，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玩這樣的遊戲。
“你這個小妖精，我真是愛死你了！”
一陣激烈之後，兩人累趴在大廈的天臺上。
“你愛我嗎？”女人香汗淋漓地躺在天臺上。
“剛纔愛的還不夠嗎？”男人喘著粗氣。
“我要聽你親口。”女人撒嬌。
“我愛你。”男人大聲，“我簡天宇愛王珊珊，這樣行了！”
“我要你發誓，你心裡愛的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發誓的，你還不相信我嗎？”
“你不肯發誓，是在怕什麼？”
“我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如果簡天宇背叛王珊珊，就不得好死。”女人笑著逼迫。
男人面對女人的笑臉逼迫，不好直接拒接，怕破壞了氣氛，爲難了一下，還是裝作一副衷心的模樣舉手發了誓。
女人這才滿意的笑了。
天矇矇亮，兩人才一起離開天臺。
城市復甦，新的一天開始。
男人送女人回了住處，兩人旁若無人的又是在車裡一陣親熱，才依依不捨的分別。
直到男人的車子消失在眼簾，女人才轉身進了自己的住處。
臉上依依不捨的表情在轉身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隨手將包丟在一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
突然想起什麼，睜開眼睛拿過一邊的包，拿出裡面的手機，開機後彈出一條短信，點開之後，上面寫著：小姐，您去哪兒了，電話一直打不通，兩位小少爺昨夜都在發燒一直在哭鬧吵著要媽媽，老爺讓您看到短信第一時間給他回個電話。
王珊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還是撥了電話。
“爸，我昨晚加班，剛剛纔回來，孩子們生病的事我剛剛纔知道，他們現在沒事了？”
“昨晚去了醫院，現在已經沒事了，都在打點滴休息。”電話那頭傳來陸振林的聲音，“姍姍，兩個孩子已經有快兩年沒有見你了，都很想你，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看看孩子們。”
“爸，我現在不在您那個城市，什麼都要靠自己，很難抽得出時間來，而且回去的話，萬一被發現我沒有坐牢，會給您和大伯惹麻煩。”
“爸爸知道你的顧慮，可兩個孩子還小，他們想念媽媽也可以理解，你如果沒有時間回來，爸可以派人將兩個孩子送到你那邊去跟你一起住幾天，他們也快放暑假了。”
王珊珊一聽哪裡願意，找著藉口，“爸，我這邊經常要加班，照顧兩個孩子怕實在忙不過來，怕他們再生病……”著眼淚就下來了，電話裡傳出抽泣聲，“其實我也很想念兩個孩子，兩年不見，我每天都在想著他們。”
“姍姍，你那邊很辛苦爸明白，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如果需要錢的話只管跟爸爸，孩子們的事我們以後再想辦法。”
“嗯，謝謝爸爸。”
“姍姍，以後你儘量不要加班，不要太累著自己，缺錢就跟爸，不要太辛苦。”
“我不想總是什麼都依靠爸您，就算再辛苦，我也想要靠自己，不想讓您爲難，更不想讓您和阿姨再爲了我的事起爭執。”
“姍姍，你阿姨只是一時沒想開，你不用往心裡去，你是爸唯一的女兒，爸不會讓你在外面受半點委屈。”
“爸，謝謝您。”電話裡是王珊珊感動的抽泣聲。
電話那頭的陸振林心裡也跟著難受，知道女兒在另一個城市過得辛苦。
“姍姍，要不你就回來，到爸爸的銀行工作，你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的事……”
“爸，阿姨是不會讓我去您的銀行工作的，我也不想您和阿姨爲了我的事弄的不愉快。您和阿姨幫我照顧兩個孩子，我已經很感激您和阿姨了，不想再給您和阿姨添麻煩。爸，您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沒事的，我現在一個人同時打四五份工，雖然辛苦，但生活過的很充實。”
“同時打四五份工？姍姍，你一個人太辛苦了，趕緊辭掉幾份，只留一份就行，錢不夠用有爸在呢。馬上爸就讓人去給你打錢。”
“不用了，爸…”
“這次聽爸的。”
通話結束，陸振林立即準備讓人去打款，看見妻子舒玥就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剛纔的電話她大概都聽到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敲門？”
“我見你在打電話，就沒打攪你。”舒玥就知道是他的寶貝女兒的電話，每次打電話回來肯定就是要錢。
“姍姍在那邊生活很辛苦，一個人同時打四五份工……”
“所以呢？”舒玥打斷問。
“姍姍一個人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生活，很辛苦，我們現在有這個能力幫女兒，老婆，你就別跟我爲難了。”
“她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得了誰？”
“那是姍姍還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誰過去沒犯下點過錯，不能因爲那一點過錯就記著人一輩子，否定人一輩子啊。”
“陸振林，我還真沒想到你起大道理還是一套一套的嘛。那請你告訴我，那些被你女兒害死的人，其中包括養育她長大的養父母，又該有誰來爲他們的死傷負責？”
“老婆，都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要再計較這個了。”每次提到這個，陸振林便想著避開這些敏感話題。
舒玥嘲諷的一笑，“陸振林，你女兒就是條毒蛇，你以爲要不是因爲你是銀行行長，她會認你這個父親？你看看她怎麼對待她養父母的，怎麼對待李佳的，又是怎麼對待她婆婆的，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輪到你頭上，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舒玥！”陸振林不滿的放大聲音，“我知道姍姍是我的私生女這件事你一直不滿，可也不該當著我的面這麼詆譭姍姍。”
“我詆譭？陸振林，你爲了一個陸彤……”
陸振林連忙捂住舒玥的嘴，“你小聲點，跟你過多少次了，不要再提這個名字。”
舒玥冷笑，“陸振林，你怕什麼？怕警察將你女兒再抓進去嗎？你爲了你女兒連最基本的是非心都沒有了嗎？別忘了她手上沾著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