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水快要淹沒白晶晶的鼻子,鳳斐揚縱身一躍,一爪子將白晶晶給提了上來,一個巴掌扇去,接著劈頭蓋腦數(shù)落道:“白癡,居然著了別人的道。”
一巴掌下去,白晶晶也被打醒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摸著火辣辣的臉,咆哮道:“鳳二呆,你有病呀?你不知道會疼嗎?”
鳳斐揚壓根不理會白晶晶,直接從她旁邊擦身而過,然后站在了湖邊。
他的雙眸閃過紅芒,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湖面,想從里面瞧出一些端倪。
白晶晶抱怨了兩句后也到了湖邊,全神戒備地低頭觀望。現(xiàn)在她可不敢大意,畢竟,剛才她都不小心著了道,如果再出狀況,那還不是要在臉上刻上傻字。
湖水清澈見底,水草隨風(fēng)招搖,似乎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除了,湖中沒有魚蝦的蹤跡。
按理說,野外的湖泊中多有肥碩的魚蝦等物,但是這個湖卻連一只魚蝦都沒有看到,還不說明這個湖泊有古怪。
“鳳二呆,你說這湖中會是什么?”白晶晶戳了戳鳳斐揚的后背。
他的肌肉一陣緊繃,隔著薄紗也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他呼吸不由一促,為了不讓白晶晶發(fā)現(xiàn)異常,他將臉一偏,“白癡,試一試不就知道?”
話音一落,鳳斐揚手中就凝聚出一團火焰。一般的火去攻擊水簡直是自討苦吃,世人誰不知道,水能克火。
然而,鳳斐揚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融合了焚燒一切罪惡的孽業(yè)真火,又怎么會懼怕水。
火球擦著水面而過,只見水面開始沸騰,空中升騰出霧氣,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妖怪的視力不差,他們能清晰看見湖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那水底的水草也變了顏色,像是被烤熟一樣。
白晶晶這才收了心神打量了鳳斐揚的側(cè)臉,那天她醒來后,也忘了去問他到底巖漿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現(xiàn)在看來,他在那里面得到了不少好處。
她的嘴角上揚,沒有絲毫嫉妒,反而是淡淡的高興。
鳳斐揚的實力越高,他們的前路就越安全。他們一路上已經(jīng)遇到了不少妖魔,滄海上更有龍族阻礙,越往后走,路怕是越不好走。
湖水眨眼間消失了一大半,那躲在湖中的人終于忍不住現(xiàn)身了。
湖水“嘩”地一聲分為兩半,一道水柱從水底升了起來。水柱上站著一個雌雄莫辯的男人,他的衣袂隨風(fēng)飄擺。
白晶晶瞪圓了雙眼,她一直以為鳳斐揚算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妖了,想不到世界上還有比鳳斐揚更美的妖。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讓所有人為他誠服。
他的美,讓人震撼。
白晶晶不想用任何言語去形容他的美麗,因為,那些詞語,在他的面前都顯得是那么蒼白無力。
他,就是最美的詞匯。
鳳斐揚在湖水發(fā)生變化的時候,便手指一滑,組成一個護罩,擋在兩人面前。當(dāng)那藏在湖底的人出現(xiàn)的時候,鳳斐揚只有一片刻失神,輕聲道:“天妖。”
天妖,他只在古籍上見過。相傳,天妖雌雄莫辯,美艷不可萬物,素衣銀發(fā),性狡,此外,天妖現(xiàn)身代表天下即將大亂。
“孽業(yè)真火!”銀發(fā)男子輕啟嘴唇,聲音如鈴音般動人。
他的妖冶的眸子落在鳳斐揚的身上,讓鳳斐揚汗毛倒立,如墜冰窖。
白晶晶小心地拉扯了鳳斐揚的袖子,“鳳二呆,天妖是什么?他很厲害?”原諒白晶晶在妖界呆了兩百多年還是連最基本的常識也不知道。
雖然白晶晶不明白天妖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鳳斐揚露出這種神情,連上次面對血煞魔的時候他都沒有這般嚴(yán)肅過。
由此可見,天妖很可怕。
如果只有鳳斐揚一人,他倒是能全身而退,現(xiàn)在多了一個白晶晶,難度就大了不少。
“女人,等會兒有什么不對勁,就把小怪獸放出來。”他能看出來,小怪獸定不是凡品,盡管,小怪獸現(xiàn)在還沒有成年。
白晶晶點頭,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無疑是少說多做。
“本尊不會讓你們死得太難看!”妖冶的眸子一閃,白晶晶只感覺空氣驟冷,銀色的發(fā)飛舞,兩邊的水撲面而來。
如果把水當(dāng)成是水就把事情想象得太簡單了,它們簡直是一柄利劍。它還沒有到達跟前,寒氣便直接破開了鳳斐揚撐起的護罩。
“走。”鳳斐揚拉住她的手,一躍,退了數(shù)十米才穩(wěn)住身形。
利劍在碰到湖岸又變成普通的水,水珠飛濺,落在地上,竟然將地面穿出拳頭大小的深孔。
當(dāng)然,這點在妖怪世界算不不上什么!
大概是白晶晶不以為然表現(xiàn)得太明顯,天妖妖冶的眸子閃過古怪,緊接著六月的天突然一變,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
白晶晶攤開手,接住一朵雪花。她的手心一冷,接著小小的雪花便在她手掌心化成了水。
這也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實實在在的在下雪。
想不到這個天妖還有些本事,居然可以改變天氣,至少白晶晶她做不到這點。
剛開始的時候,雪花只有沙粒大小,慢慢地,變成了指甲大小,最后竟然成了鵝毛。上一秒,還是綠樹繁花;下一秒,玉樹銀裝。
白晶晶凍得是小臉通紅,十指僵硬。
不要以為妖怪就不會怕冷,那只是相對于大妖來說。白晶晶頂多算得上小妖,別看平時挺耐寒,不畏懼風(fēng)雨,那也只是有法術(shù)護身。
六月天下鵝毛飛雪,又怎么能用常事來看待。
白晶晶已經(jīng)將法術(shù)將自己裹了一層,但是依然能感覺到寒冷。那種寒不僅寒到了肌膚,更從心底寒到外面。
感受到旁邊人的哆嗦,鳳斐揚手臂一攬,將其納入自己的懷中。
冰涼的鼻子撞到一個溫?zé)岬男靥牛拙ЬОl(fā)愣,正想掙脫,便聽得上面?zhèn)鱽韾瀽灥穆曇簦芭耍阆氡粌鏊绬幔俊?
天妖制造的這場飛雪凍死兩個道行淺的妖也不在話下。
白晶晶當(dāng)然不想被凍死,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溫順地埋在他的胸口,嗡聲道:“鳳二呆,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一直這樣?”
白晶晶也不是沒有試過反抗,可惜,天實在是太冷,她的反應(yīng)簡直慢了半拍,骨頭都快被凍碎了。
白晶晶如此,鳳斐揚也好不到哪兒去。鳥類都喜歡溫暖,不然也不會有遷徙之說,即使是鳳凰也逃不過受不住冷冽氣溫。
好在,鳳斐揚身體中有孽業(yè)真火,替他擋住了大部分的寒冷。
盡管如此,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畢竟,他還沒有完全掌握孽業(yè)真火。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鳳斐揚這句話說得很輕,一陣寒風(fēng)吹過就消散在了風(fēng)中。
白晶晶搓著手,耳邊除了呼呼的風(fēng)聲還是風(fēng)聲,至于鳳斐揚說了什么,她想,她似乎沒有聽到。
雪花不停地下,不多會兒,兩人身上就蓋了厚厚的一層雪。
遠(yuǎn)處的湖,毫無變化。
兵家有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鳳斐揚也不打算繼續(xù)這樣耗著,他手心凝出一團火將白晶晶包圍,然后飛身而去,打算獨自一人對付天妖。
該死的鳳二呆,真以為自己是大妖嗎?
白晶晶跺跺腳,哈了哈氣,腳剛踏出包圍圈,一股冷氣浸入,她下意識地縮回了腳,停在原地。
外面好冷,出去后別說用法術(shù),說不準(zhǔn)她就直接凍成冰棍了。
鳳斐揚明顯不是天妖的對手,幾番下來連其衣角都沒有碰到,如果他不是仗著有孽業(yè)真火,怕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白晶晶心中也是著急,卻知道著急沒有用,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想一個對策出來。突然,她想起了小怪獸。
當(dāng)初小怪獸能一口吞下山妖,是否也能應(yīng)付天妖。
白晶晶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將寵物袋給打開,放出了小怪獸。
本來出寵物袋是一件好事,可惜,它剛出來寒風(fēng)就撲面而來,凍得它小翅膀一縮,撲到白晶晶的懷中。
這個小家伙還怕冷不成!
偏偏現(xiàn)在情況危急,白晶晶也顧不得其它,直接指著銀發(fā)男子道:“小怪獸,你能對付他嗎?”
本來冷得發(fā)抖的小怪獸在見到天妖的模樣后,濕漉漉的眼睛一亮,四腳一蹬,掙脫白晶晶的懷抱,沖了出去。
懷中空落落的感覺讓白晶晶眉頭緊皺,她也搞不清楚小怪獸到底在搞什么,只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小怪獸。
小怪獸的速度極快,幾個眨眼就到了天妖的跟前。
天妖本來打算將鳳斐揚置于死地,哪兒知道,小怪獸的出現(xiàn)讓他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退了兩步,神色恍惚,“洪荒!”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天空中的鵝毛大雪也變成指甲大小。
白晶晶不清楚天妖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現(xiàn)在是救人的最好時機。
錯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
不管天妖將小怪獸當(dāng)成什么,等他醒悟小怪獸還是幼年的時候,一切就太遲了。
她一個閃身出了鳳斐揚設(shè)下的保護罩,扶起鳳斐揚,揪著小怪獸的翅膀,幾個縱身,消失在了漫天的飛雪中。
等他們?nèi)讼Ш螅煅呕剡^神來,望著漫天的飛雪,滿臉戾氣,“洪荒,就算是洪荒又如何?本尊定會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