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著你來的?”冷卓倒是有些意外:“莫非是蘇州那邊?”
周瑜點了點頭,道:“蘇州境內有不少做綁人勒索買賣的,其中很多都是地方門閥所為,我幫著武知府治理蘇縣的時候,破了好幾起這樣的勒索案,最后那幾家地方門閥都被連根拔了,不過顯然沒清理干凈,還有一些漏網在外,這幾個刺客很可能就是這些人雇傭來的。”
冷卓嗯了一聲,沒有多言,看來周瑜說的沒錯,地方上門閥大家族很多都已經腐爛了,為了利益不折手段,連綁票這種山賊的買賣都做的嫻熟,看樣子得在周瑜身邊放一兩個人護衛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少主,你追的那波人是?”
“唐家的暗衛說是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的,想來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在揚州城里刺殺我,否則我讓唐家吃不了兜著走”
周瑜聞言,卻是哦了一聲:“唐家暗衛?”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的么?”
周瑜卻是搖了搖頭,道:“聽說前兩日少主去南宮家提親了,而唐家家主也在場?”
“是啊,不過這有什么關系么?”冷卓扭過頭,看向周瑜問道。
周瑜卻是猶豫了一下,道:“少主可想過,青親王可能會為了爭奪揚州大世家的支持而想要聯姻南宮世家,揚州城內王,謝,唐三家家主一齊出現在南宮世家,總不會是為了喝茶聊天,而從消息獲取的速度來看,無疑在朝中眼線眾多的大家族更便利如果在這段時間里,青親王已有所動作,這一切就能解釋的清。”
冷卓卻是沒想到過這一層,馬個巴子的,怎么那個司徒浩每一次都要跟自己搶女人呢,而且還兩次都為了女人而對自己下黑手,他真以為他這平安侯是好欺負的,冷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心中卻是有了打算,既然對方出招了,自己也不好退縮,南宮玉狐可是他的女人。
善后的事情自不用冷卓去辦,一夜無話,翌日,天,蒙蒙亮,幾聲雞鳴聲從附近的院落中傳來,將人從睡夢中喚醒。
唐家,揚州三大家之一,居所在揚州另一條主要繁華的街道之上,寶石大街梅花坊,這一坊之地中三分之二都屬唐家,而在此處,居住著唐家五服之內的旁脈子孫,其中也包括主家嫡脈。
院落是一進套著一進,最外圍院落最新,完全是天龍一朝的建筑格局,而越往內,院落就古老,而進入主家居住的梅花院,已完全是前朝時期的建筑風格,倒不是說唐家心思前朝,只不過這院落代表著千年唐家的積蘊而已。
象唐家這等大家族,規矩是最多的,家中奴仆也多是家生子,世代就在唐家為奴為婢的,生出的子女依舊是奴婢,而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最為忠心,而很多時候,這些忠誠無二的奴家多寡,也是一個家族繁盛與否的標準。
唐丙三,就是唐家第六代相傳家仆,只是仰仗這輩分,剛滿二十的他就得了外府小管事一職,下面管著幾個外買的家仆,每日的職司就是清掃唐府正門,這任務輕松,但責任不輕,畢竟門面乃是一個家族的臉面。
一如往常的,唐丙三讓麾下的幾個雜役清潔著門口的玉象,清掃塵土,擦拭門柱,而自己則打著哈氣,督促幾個雜役干活,或許每日對著幾個雜役吆五喝六的,也成了他高高在上的一種體現。
噠噠噠,轱轆轱轆,一陣馬車的轱轆跟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這個時候,寶石大街上的店鋪也剛剛開門,只有一些行色匆匆的力工拿著幾張菜餅或是素包子,邊走邊吃,不過唐家門前二十步內,卻是一個真空的無人區,所有的行人都自覺的走在道路的另一頭,沒有人會跨過道路的中線,走到這一邊。
不經意的一點小事,卻無不在向人顯示唐家在揚州城中的地位跟權勢,然而這幾匹馬,一輛馬車卻是直愣愣的闖入了這唐家門前的禁區,這如何能不讓唐丙三側目關注。
噠噠噠,一匹護衛馬車的護衛驅策著戰馬,快跑幾步,馬蹄鐵踐踏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動,而馬上的護衛黑著半張臉,來到唐丙三的身前,居高臨下,趾高氣昂的道:“去叫你家主人出來迎接我家少主”
唐丙三聽著馬上,年紀似比他還小,額前一縷黃毛,身子骨略顯瘦弱,有些營養不良的少年,心里卻是吆喝一聲,小小年紀,口氣到是不小,他雖只是一個仆役,但可不是一般的仆役,那可是唐家六代家生子,平素揚州城里的大人物來上門,看了他也會點個頭,客套兩句,今個倒是碰到個愣頭青。
“小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哪里,居然還敢騎馬喧嘩,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趕緊給我滾下來”唐丙三也是一個玲瓏之人,唐家在這揚州城里,能讓家主親自迎接的,除了南宮家主,也就是王謝兩家,不過王謝兩家的家主就算親自來,也從都沒這般呼喝的敢讓家主開門迎接的,至于其他人,嘿嘿,敢在唐家門前撒野,那都是自找不痛快。
唐丙三一邊說著,手卻是伸出,一把就抓住了李元霸的衣襟下擺,因為是上門拜訪,所以李元霸也沒穿鎧甲,只穿著一身護衛袍,唐丙三一抓衣襟,就發力狠狠往下一扯,結果人沒扯下來,倒是將李元霸的袍子給撕開了。
李元霸昨個晚上被鐵鏈子捆了一晚上,睡的自然不爽,早上起來之后,又被冷卓痛罵一番,心里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看一個小小家丁居然敢撕他的衣服,李元霸頓時瞪圓了眼睛。
唐丙三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渾然不知李元霸的可怕,反而瞪了回來,大聲的道:“瞪什么瞪,在瞪把你眼抓回來當泡踩”
李元霸聞言,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個翻身下馬,來到那比自己高出半頭的唐丙三身前:“你倒是頗有膽量,居然敢在你家小爺面前如此囂張,看我獎你一拳頭”李元霸說著直接朝著那唐丙三的胸腹就是一拳頭。
這一拳,李元霸倒是沒使出三成力道,但是中拳的唐丙三也承受不住的倒飛而出,好似一個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的撞在了唐家正門前,這一舉動,無疑將那些個正清掃的雜役給震呆了,居然有人敢在唐府正門前撒野,還打了他們丙三大哥。
“你居然敢在唐府門前打人,你死定了”一個雜役說著,直接丟下手中的掃把,從一旁的偏門奔了進去,一邊跑,還一邊喊,有人打上門來了。
吱嘎,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唐府門前,冷卓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仰頭看著那恢弘大氣的唐家正門,果然是氣派磅礴,不過沒過十幾秒,從那偏門之中就涌出一眾的護院,將冷卓這一干人團團圍住。
冷卓白了李元霸這惹禍的家伙一眼,卻沒有責備,轉而對著典韋,道:“去,送上拜帖”
典韋聞言,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上前,卻是將前方的家丁嚇的齊齊后退:“有沒有管事的,這是我家少主的拜帖,麻煩通傳一聲”
“哼,是誰敢在唐府門前撒野”典韋話音剛落,一個四旬出頭,留有青胡,眼眶凸起,頗有點尖酸猴頭的模樣的中年被幾個護院簇擁著走出。
典韋看到這人的模樣,應該象是一個管事的,再次道:“我家少主前來拜會唐老家主,這是拜帖,麻煩通傳”典韋這話說的客氣,但是落在別人的眼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畢竟典韋那八尺身高,身上還有一股懾人的氣息外露而出,雖是客氣話,卻也說的霸氣十足。
那管事的中年全瞥了一眼典韋,目光又掃了一眼站在唐家正門前的冷卓一行,看著雜役送上眼前的拜帖,卻是不屑的冷笑一聲,直接揮手將那拜帖打飛了出去:“哼,也不看看這是哪里,我家老爺又豈是什么貓兒狗兒都能見的”
“來啊,將這些門前撒野的家伙給我打個半死,然后丟到太湖里去喂魚”
典韋聞言,頓時勃然大怒,身上的一股懾人的恐怖氣息外露而出,不過肩頭卻被人拍了一下:“少主”
冷卓跨步走上前,抬頭看向臺階上的那尖酸管事,道:“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這般說話,今個本人是上門拜訪的,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饒你一回,趕緊去給我通傳去,否則有什么后果,你可擔當不起”
“哼,難道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給我打”那尖酸管事卻是理也不理,直接對著一眾護院大聲的尖聲喝斥道。
“本來本侯還想和平解決問題的”冷卓揚起手臂,生生的挨了對面一個護院砸來的殺威棒一棍,嘴角卻是露出一絲冷笑,本來就是上門找麻煩的,對方已給了冷卓足夠多的理由,再不還手豈不是浪費了對方一番美意。
“不過意圖行刺帝國侯爵,其罪可誅,李元霸,典韋,許諸,裴元慶,給我打”冷卓嘿嘿一笑,朝后退了幾步,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