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推開那扇玻璃門,王莉四下望了望,很快就捕捉到葉鈞的身影。一開始,并沒有急著上前質(zhì)問,而是自顧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很快,又羞又急的白冰尾隨進入,見王莉正躲在角落,還沒鬧出禍端,悄悄松了口氣,趕緊上前,拉著王莉:“媽,咱們出去吧。”
“不行!今天非得弄個明白不可!”
王莉倔強的搖著頭,見葉鈞正端著兩盤薯條、可樂之類被她認為是缺營養(yǎng)的垃圾食品走到一排椅子上,頓時罵罵咧咧道:“現(xiàn)在的小女孩為何如此不要臉?年紀輕輕,就學(xué)著社會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樣當小三,勾搭別人老公,真是世風(fēng)日下!”
這股火很明顯是沖著與葉鈞有說有笑的韓蕓去的,但聽在白冰耳朵里,足以讓她俏臉發(fā)燒,急道:“媽,事情不是這樣的,您別瞎想,我跟葉鈞…”
“別說了!乖女兒,媽會替你做主!”
很明顯,王莉根本懶得去聽白冰解釋,而且也對葉鈞與韓蕓‘卿卿我我’的舉動極為惱怒,當下站起身,就朝著那排椅子走去。
“媽!”
白冰一驚,想上前阻擾,可瞧見葉鈞在聽到她這聲叫喊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跟王莉,只能苦著張臉,跟了過來。
“阿姨?您怎么有空到這地方吃飯?”
王莉的出現(xiàn)倒是讓葉鈞有些意外,同時趕緊起身,迎向王莉。
這種坦然若定的模樣,倒是讓王莉有些意外,按道理說,捉賊捉贓,抓奸在床,這肇事者被人逮著,起碼也該暴露一些驚慌失措吧?
可瞧著葉鈞臉上的自然而然,并沒有因為她跟白冰的出現(xiàn)而有所反常,這不禁讓王莉稍稍壓下心頭的憤怒,擠出一絲笑意,道:“小鈞,先前我跟冰冰在商貿(mào)大廈門口看見你,冰冰說阿姨認錯人了,所以阿姨就過來瞧仔細,看是不是真老眼昏花了。”
王莉說完,還不忘朝白冰投去得意的神色,葉鈞沒多想,笑道:“阿姨請坐,對了,吃過了嗎?要不要也點上一份?”
“行。”
出乎白冰意料,理念中這位已經(jīng)更年期的母親,對于國外這種垃圾食品,向來極為抵觸,甚至平日里沒少對這種食品說長說短。只不過,今天竟然破天荒答應(yīng)吃上一頓,這讓白冰懵了,顯然搞不明白這唱得又是哪一出。
“阿姨,您先坐會,我去給您端一份。”
“好的。”
見王莉點頭,葉鈞忙望向一旁滿臉復(fù)雜的白冰,笑道:“白警官,你要什么口味?”
“不必了,我不餓。”
白冰不冷不熱回了句,葉鈞也懶得自找沒趣,隨即朝著前臺走去。
“阿姨,您好。”
葉鈞走后,王莉就老神在在坐在原本葉鈞的位置上,同時一個勁盯著正啃薯條的韓蕓。
起初,韓蕓還能裝出副不在意的模樣,可時間長了,心中也開始發(fā)毛,畢竟王莉的目光實在太過尖銳,這直接導(dǎo)致涉世不深的韓蕓有些心虛,就仿佛做錯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
“你好,請問你跟葉鈞什么關(guān)系?”
王莉的直切主題讓白冰隱隱意識到不太妙的氣氛,當下急道:“媽…”
“別說話,不吃東西,就老實一旁待著去!”
王莉擺擺手,同時盯著已經(jīng)明顯沒胃口的韓蕓,平靜道:“小姑娘,你叫什么?”
“阿姨,我叫韓蕓,是葉鈞的同學(xué)。”
韓蕓狐疑的瞥了眼身前的母女,盡管白冰的體態(tài)姿色讓她有些驚艷,但自認條件不差的韓蕓,也只是驚艷而已。再者,韓雅倩的姿色與身段,比之白冰怕也不遑多讓,所以倒是沒有露出吃味的情緒。
不過,眼前的王莉口吻明顯有著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談不上反感,但韓蕓也沒有任何好感,說實話,要不是這母女倆跟葉鈞熟絡(luò),依著她大小姐的脾氣,恐怕早就端著盤子去其他座位坐著。
“同學(xué)?”
王莉微微念了念,追問道:“就只是同學(xué)嗎?”
“是的,阿姨。”
韓蕓有絲茫然,畢竟王莉的臉色可遍布著濃郁的猜忌,這讓韓蕓有些微怒,但良好的家教還不足以讓韓蕓拍桌子走人,只是聳著頭,用一種機械式的動作將薯條往嘴里塞。
“你跟小鈞是在街上巧遇的?”
詭異的氣氛沒能維持太久,經(jīng)過一瞬間的沉寂,王莉就再次打開話匣子,這讓原本松了口氣的白冰再次將心提到嗓子眼上。
韓蕓依然聳著頭,輕笑道:“不是,我們是約好一起出來的。”
“約好?”
王莉聳了聳眉梢,朝白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看,這小姑娘說漏嘴了。
本以為王莉會大發(fā)雷霆,或者說一些比較難聽的話,盡管白冰很清楚王莉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為難一個小姑娘。但也沒想到,王莉的態(tài)度會拐個180度,竟笑瞇瞇道:“小姑娘,別急,慢慢吃。別嫌阿姨多嘴,這上了年紀,就特愛嘮叨。”
“阿姨,沒事。”
韓蕓悄悄松了口氣,當下抬起頭,笑道:“其實,我媽也挺愛嘮叨的。”
“阿姨瞧你既乖巧,又漂亮,就打心眼喜歡。”
白冰頓感無力,她很清楚王莉越是好說話,那么接下來的場面就越不好收拾。果不其然,只見王莉摸了摸韓蕓的發(fā)梢,笑道:“這樣吧,反正小鈞跟冰冰快結(jié)婚了,你條件這么好,阿姨就想請你給冰冰做伴娘,好不好?當然,事后阿姨會給你包一個大紅包,圖個吉利、喜慶。”
結(jié)婚?
伴娘?
白冰傻了,她沒想到王莉竟會說出這種話,急著想去分辯,卻瞥見王莉陰晴不定的警示目光,只好作罷。
可韓蕓,卻小臉一白,她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邀請她做伴娘,而且新郎還是她暗戀的男人!
“阿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韓蕓睜著眸子,眼眶中有著一層霧氣,精致的俏臉,也泛起一股厚重的酸楚。
盡管王莉也于心不忍,畢竟傷害一個小姑娘,這只能讓活了半輩子的她心懷內(nèi)疚。可是,今日不快刀斬亂麻,迅速解決掉葉鈞身邊的花花草草,那么她一手養(yǎng)大的乖女兒,就很可能落到被拋棄的可悲地步。
為了女兒日后的幸福,盡管很可能從今日起,會背負一股難以釋懷的愧疚,但王莉還是壓下心中的于心不忍,平靜道:“小鈞沒跟你提過嗎?他很快就會跟我女兒結(jié)婚了,我都已經(jīng)給親戚朋友發(fā)了請柬,不過就愁著這伴娘的事,要不,你來幫幫忙,好不好?”
“不了,謝謝阿姨。”
滴答…
幾滴清淚滑下,韓蕓忙捂著臉,同時起身,撂下一句話后,就不要命的跑出這間快餐廳。
“媽,您到底想干什么?”
望著韓蕓悲愴而去,同為女人的白冰閃過一絲不忍,當下質(zhì)問道:“人家跟您無冤無仇,您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再說了,我什么時候說要跟葉鈞…”
白冰沒敢繼續(xù)說下去,因為瞧見王莉正將手指搭在嘴唇上,同時,耳邊傳來一句話:“咦?她去哪了?”
白冰回頭,瞧見葉鈞正捧著一個盤子,滿臉疑惑,趕緊解釋道:“你那位同學(xué)說身體不舒服,所以先回家了。”
“哦?”
葉鈞面露微笑,將盛著薯條、漢堡、可樂的盤子放在桌上:“阿姨,請用。”
王莉倒是津津有味吃著這些被她抨擊為垃圾食品的快餐,臉上沒有任何反常之處。倒是白冰,見葉鈞同樣一副無事人的模樣,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氣氛倒是顯得極為融洽,不過白冰總覺得這氣氛假得匪夷所思,至少在她眼里,無論在談吐,還是心思兩方面,王莉都在掩飾。
至于葉鈞,白冰看不出來,倒也沒多想,反正就不怎么合作的坐在一旁,至始至終都不吐一言。
“小鈞,記得,等忙完了,就到阿姨家吃飯。”
分手前,王莉不厭其煩邀請著葉鈞到家中作客,不好一再拒絕的葉鈞只能坦誠最近忙著公司上聘人的事情,一聽葉鈞小小年紀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聽起來似乎規(guī)模還不小,王莉是對這個準女婿越來越滿意。
等送走王莉,葉鈞才拾起那個放著禮服的購物袋,喃喃自語道:“到底怎么回事?就算身體抱恙,韓蕓也不可能將衣服留在這里,難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說完,葉鈞狐疑的瞥了眼王莉與白冰漸行漸遠的背影,這才端著裝禮服的購物袋,朝著停車場走去。
“睡得習(xí)慣嗎?”
葉鈞先是開車去了趟隆茂大廈,見八樓鎖著門,似乎沒人在。就上了九樓,大老遠就瞥見侯曉杰津津有味敲打著鍵盤,不過這瞇著眼,就跟盲人按摩一樣的行為,讓葉鈞有些好笑:“我不是讓你瞇著眼打字,而是讓你養(yǎng)成不盯鍵盤的習(xí)慣。”
“早說。”
睜開眼的侯曉杰撇撇嘴,既而笑道:“睡得還挺舒服,起碼沒有在家里面那么吵。”
“你家很吵嗎?”
“當然,盡管我家屬于賊不待見的小巷子,但這只是表象。”
侯曉杰臉上泛起一股憤慨,抱怨道:“但是,環(huán)境邋遢也就罷了,也不知是誰養(yǎng)著一條大半夜愛叫春的母貓。這還不算,屋子里不干凈,這點我承認,畢竟人懶,不愛打掃整理,所以大半夜就經(jīng)常有老鼠出沒,對著那些腐朽的門框磨牙齒,嘰嘰喳喳吵得人睡不安寧。”
說完,侯曉杰拍了拍一旁那張軟軟的真皮沙發(fā),笑瞇瞇道:“還是這玩意舒服,躺著也不腰疼,跟家里面那些木頭搭的床板架,真沒得可比性。”
瞧著侯曉杰繪聲繪色的演說,葉鈞笑道:“這么說,你是打算在這窩里常住了?”
“只要你允許。”
侯曉杰露出嚴肅的神色,凝視著葉鈞,道:“其實我這人住哪都成,不過還是覺得這地方適合我。”
暗暗損了句‘工作狂’,葉鈞撇撇嘴,平靜道:“行,你愛住,就住著,省得被人說我這當老板的心胸狹窄,虐待員工,連辦公室都不讓人睡。”
“嘿,我就知道你會同意。”
侯曉杰立即露出一股笑意,指了指一旁嶄新的雜志,笑道:“這是我托物業(yè)幫忙訂購的,掛你的賬。”
“什么東西?”
葉鈞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本關(guān)于金融類的周刊,一旁還有著幾張金融報紙,不由笑道:“行,即便你不說,我也打算訂一些金融類的報刊雜志。”
“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請人?這么大的辦公室,我可沒那神乎其技的能力,同時使喚這么多臺電腦。”
這問題可算問到點子上了,見葉鈞愣在原地回答不上來,侯曉杰頓時跳了起來,瞪著眼睛,不可思議道:“難道你還真打算讓我一個人打理這家公司?坑人也不帶這么坑吧?你難道還真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報紙上那種黑心無良的老板?”
瞧著侯曉杰越說越委屈的模樣,險些讓葉鈞以為真做了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時間肺都快炸了,氣笑道:“好!既然你這么說,請人的事,就交給你!反正這家公司以后就交給你管理,愛請誰,我這甩手掌柜管不著,也懶得去管,只管付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