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高馬大的一群黑人,并沒有將走下車的葉鈞跟梁皓太當回事,作為這片貧民街惡貫滿盈的惡霸,平日里燒殺搶掠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盡管驚訝于眼前兩個東方面孔的瘦弱青年敢下車面對他們,但也只是驚訝而已,更多的,卻是溢于言表的嗤笑。
鐺…鐺…鐺…
其中一個黑人持著棒球棍,不斷敲打著地上的碎石,滿臉囂張跋扈。見葉鈞似乎并沒有露出任何驚懼之色,頓時不客氣的舉起手中的棒球棍,指著葉鈞,笑道:“婊子養(yǎng)的,老實點,把身上的錢交出來,我保證只打斷你的一條腿?!?
葉鈞目光漸漸冷了下來,朝身旁的梁皓笑道:“皓哥,咱們動手吧。”
梁皓扭了扭脖子,發(fā)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脆響,然后攥了攥拳頭,先是點點頭,然后,就一馬當先,沖向這伙黑人。
眼見梁皓不要命的沖來,這種荒唐的舉動明顯讓這伙黑人大呼意外,但很快,就哄然大笑起來,似乎都認為梁皓要么瘋了,要么原本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傻子。
可是,這種嗤笑沒能保持太久,因為眨眼之間,就察覺到梁皓在地上翻滾數下,雙手撐地,屁股對準一個高個黑人,既而就來了一記張弓腿!
砰!
這一張一弛的后蹬立刻將那高個黑人給踹飛出去,倒在地上后,嘴角、鼻孔,都相繼溢出鮮血。
“安德魯!醒醒!”
一個黑人趕緊上前查探這渾身抽搐的高個黑人,在使出渾身解數后,仍然喚不醒這仿佛陷入深度昏迷的同伴,頓時罵罵咧咧道:“婊子養(yǎng)的!竟敢先動手,弟兄們,給我往死里打!”
“哼!”
眼見這伙黑人持著鐵鏈棍棒沖來,梁皓冷哼一聲,依然保持著原本雙手撐地的動作,但全身的力量已經漸漸在手臂、腰部以及大腿間凝聚。當三五個黑人圍攏而來時,梁皓忽然手臂發(fā)力,既然促使腰部力量開始瘋狂扭動,這直接銜接到大腿的瘋狂轉動!
砰…砰…砰…
圍攏過來的三五個黑人第一時間被梁皓的兩條大腿轉飛,而后梁皓手臂使力,整個人在半空中翻轉一下,就雙足落在地上。朝著陷入震驚的那伙黑人倒豎拇指,用這輩子僅僅學會的一個洋文挑釁道:“干!”
“功夫!”
幾個黑人相繼失聲,看樣子也聯想起東方一個國家傳承數千年的國粹,頓時不淡定起來。畢竟東方功夫馳名全球,比之泰拳、截拳道、空手道還要更具威懾,而他們這伙人無非只是依仗著與生俱來的體格,以及一些棍棒鐵器唬人,自然不敢與這類有真本事的牛人一般見識!
對梁皓起了畏懼的心思,這伙黑人立刻將目光投向葉鈞,誤以為找到了軟柿子,就吼道:“先干掉那小子!”
葉鈞見這伙欺軟怕硬的黑人找上自己,頓時咧著嘴,笑道:“來得好!”
對這伙黑人來說,更荒唐的事情出現了,因為比梁皓還要瘦弱的葉鈞,此刻就仿佛一個魔鬼一般,僅僅是拾起地上同伴掉落的鐵棒,愣是一騎絕塵沖入敵陣,揮舞著虎虎生威的鐵棒,對這伙黑人來說,就是徹徹底底要命的刀刃!
砰!
砰!
砰!
葉鈞每每揮舞手中的鐵棒,總會很巧合的砸在這伙黑人的大腿,或是肚皮上,對他們來說,眼前這瘦弱的葉鈞,比梁皓還要危險!
但這伙黑人顯然沒想到,葉鈞壓根就已經是留手了,畢竟都沒往膝蓋或者腦袋招呼,這對他們遭罪的肉體來說,已經是天大的仁慈!
眼見塵埃落定,葉鈞俯下身,伸出一條手臂,抓住了一個黑人的衣領,冷聲道:“我要見你們老大!”
這疼得嗚呼哀哉的黑人吱牙咧齒道:“婊子養(yǎng)的,你想干什么?我們老大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葉鈞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老實照我說的辦,否則,我保管你會死得很慘!”
這黑人本能嚇出一個哆嗦,咬咬牙,惡狠狠道:“哼!這可是你自找的,我們老大可厲害了,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鐵定玩完!”
“少羅嗦!信不信我再給你幾棒子?”
葉鈞惡狠狠舉起鐵棒,這黑人似乎突然對‘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東方俗語產生一番無師自通的頓悟,一時間連連擺手,老實巴交道:“別打我,我?guī)闳?,還不成?”
“這還差不多。”
葉鈞一松手,就將這黑人推回地上,然后丟到手中的鐵棒。
先是整了整衣領,這才朝身后看傻眼的老謝揮了揮手,喊道:“跟過來!”
老謝忙不迭啟動汽車,盡管性子算不上老實巴交,但也算不上邪惡,只能說生活在這種貧困的環(huán)境中,遭受著資本主義社會的鄙夷與不屑,難免要面對這個冷酷無情的現實。所以,有時候做事,就算良心不安,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在這伙黑人的帶領下,葉鈞等人來到一家破破爛爛的修車廠,這黑人先是朝緊閉的鐵閘門喊了幾句,很快,就有人將鐵閘門打開。
這時,幾個黑人走了出來,第一眼就瞧見鼻青臉腫的同伴,驚道:“維埃里,你們怎么成這模樣了?”
被問及的黑人一陣苦澀,指了指跟在身后滿臉輕松的葉鈞等人:“給這些人揍了一頓?!?
“干!”
問的人一聽,頓時怒道:“操家伙!”
“別!這些人說是要見老大。”
維埃里手忙腳亂制止了這些黑人的過激行為,壓低聲音道:“咱們真對上他們,不一定就能占便宜,先去問問老大的意思?!?
“怕什么,咱們有槍!”
這黑人滿臉不屑,不過瞧見梁皓手中轉著的手槍,很理智的不再吱聲,先是陰沉的掃了眼葉鈞等人,這才冷聲道:“等著!我這就去問問老大。”
將那群傷兵領回修車廠,那扇大面積的鐵閘門第一時間鎖上,葉鈞倒是不急,只是愜意的跟走下車的胡有財聊著些沒營養(yǎng)的話題。盡管胡有財弄不明白葉鈞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但依著這陣仗,八成是在醞釀著一些陰損的計謀。
良久,鐵閘門才再次敞開,一伙黑人牛氣哄哄走了出來,冷著臉道:“我們老大愿意見你們?!?
“嗯?”
梁皓正想身先士卒深入敵營,卻被一個黑人伸手攔住,這種舉動讓梁皓很不爽,正打算問候一下這黑人,卻被葉鈞制止:“皓哥,咱們得按規(guī)矩辦事,讓他們搜身吧?!?
葉鈞說完,就第一時間攤開手,這時,一個黑人駕輕熟路就開始在葉鈞身上輕拍,從中搜出一桿手槍、一柄匕首。
梁皓、胡有財以及老謝,也是依葫蘆畫瓢,等武器都上繳后,這黑人才朝修車廠大喊一句:“讓他們進去。”
一路上,在場的黑人,以及一些身材火辣的白人女孩,都對葉鈞等人投來毫不掩飾的敵意,這些目光險些讓老謝站不住腳。畢竟這種陣仗對尋常老百姓來說,根本就難以承受,不過對葉鈞、梁皓以及胡有財而言,卻壓根就沒當回事。
胡有財時常出入這種場合,自然不懼。
眼前的環(huán)境,與葉鈞上輩子經歷過的陣仗,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毫無可比性。
至于梁皓,腦子里就一個念頭,敗軍之將豈敢言勇?在他的思維里,這伙人,就是先前被他揍得哭爹喊娘的三腳貓,自然沒道理在這伙人面前露出膽怯,甚至還有著強烈的優(yōu)越感。
啪…啪…啪…
進入一條漆黑的走道,隱約中瞧見燈光,等走出這條道,就看見一個室內的籃球場,周邊豎著不少夜燈。
只見一個魁梧的黑人正拍打著籃球,當葉鈞等人入場后,就高高躍起,握著籃球來了一記戰(zhàn)斧式扣籃。落地后,就滿臉陰沉凝視著葉鈞等人,絲毫不理會附近白人女孩的驚呼。
“找我有什么事?我先警告你們,打了我的人,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魁梧的黑人陰沉著坐在地上,從一個白人女孩手中接過一支雪茄,冷聲道:“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不能讓我提起興趣,哼哼,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嗚呼!
砰砰!
鐺鐺!
叮叮!
魁梧黑人話音剛落,四面八方就猛然出現一大群滿臉不善的男男女女,有黑人,也有白人,但無一例外,滿臉都是陰冷殘酷的挑釁嗤笑。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葉鈞目視著這魁梧黑人,但換來的僅僅是一聲冷哼,以及一大片的噓聲。
這種氣氛讓老謝再也站不住腳,沉沉摔在地上,頓時激起一大群人的嘩然嗤笑。
這節(jié)骨眼上,胡有財跟梁皓也是捏著把冷汗,畢竟敵眾我寡,加上地方不寬敞,武器也被上繳了,真鬧起來,他們肯定吃虧,這一點,毋庸置疑。
倒是葉鈞毫不在意,只是踮著腳,四處望了望,當瞧見搭建在不遠處的dj舞臺后,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走上了dj臺。
輕輕彈奏了一聲美妙的前奏旋律,頓時,原本喧嘩的人群開始安靜下來。
葉鈞環(huán)視一眼,之后,十個手指就在琴鍵上瘋狂舞動,同時,嘴上開始了一連串不停不滯的囂張罵語!
嘩!
在場的男男女女,不管皮膚是黑的,還是白的,都一陣尖叫起來。不過,就算給葉鈞罵了,也不生氣,反而津津有味開始有節(jié)奏的扭動身子!
嘻哈說唱!
沒錯,葉鈞現在的即興表演,就是這種黑人街頭文化的代表曲,彈奏的歌曲是上輩子那個年代一個全球聞名的白人說唱曲-不害怕!
當然,歌詞卻是葉鈞的即興修改,大體的內容是嘲諷眼前這群黑人沒事找事,然后又給他造成更大的麻煩,最后就是上門談判,卻遭受這種不怎么像樣的待遇。
魁梧黑人聽得連連點頭,臉上閃過一陣捉摸不定,當葉鈞完成這場即興演唱后,第一個拍著手掌,笑瞇瞇道:“很好!這曲子我喜歡,這詞我聽著也舒服,現在很少像你這樣跑人家地盤來談判的。起初我還以為撞見傻子了,沒想到,你不僅是深諳此道的高手,有著相當足的底氣,就連這談判的方式,也是讓人回味無窮。如果不介意,咱們坐下來喝杯啤酒,怎么樣?”
葉鈞笑瞇瞇道:“多謝,但就是不知道,這地方晚上有沒有聚會?也不知道我是否有這資格參加?!?
魁梧男人大笑一聲,高呼道:“兄弟們,聚會,開始!上酒!上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