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點頭,“雖然沒有身穿官服,但是肯定錯不了。”
對于思遠認人的本事,逸凡沒有懷疑,“他們可有說什么事?”
思遠的視線朝若惜看了看,“有個嗓音奇怪的人說是找若惜小姐。”
若惜臉色瞬間蒼白,其實,剛剛聽到官兵的時候,她心里就已經有數了,緊抿雙唇,該來的,始終要來,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快,更沒有想到有這么多人前來。
——父親他,究竟想做什么?
“若惜,怎么了?不舒服嗎?”夢瑤看到若惜臉色不好,關心的問道。
如意已經猜到怎么回事,趕緊對夢瑤道:“夫人,小姐大概是身體剛恢復,出來久了有些累。”
“真的沒事嗎?”夢瑤還是有些不放心。
“夫人放心,對于醫術,奴婢也略知一二。”如意恭敬的說道,對于眼前的女子,她尊敬并且感激,這不光是因為小姐喜歡,更因為,若不是她,小姐的病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那位公子的醫治,更不要說恢復如初了。
他們救了小姐的命,若有需要,赴湯蹈火,即使是舍命,她也在所不惜!
聽如意如此說,夢瑤也就放心了,看向若惜,猶豫道:“那外面的人……”
“夢瑤,我……”若惜開口,隨即緊抿,低垂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逸凡靜靜的坐在一邊,端著茶杯慢慢品茗,那優雅和高貴,一點都沒有因為當前的事情受到絲毫的影響。
果然如那男人所說,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調查的,知道她身份不凡,與皇室有關,只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祈云國最受寵愛的“無雙公主”。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刻外面那些人大張旗鼓的前來,應該是接人的吧?這女人,他老早就不待見了,天天纏著瑤兒,讓他這個正牌丈夫都快沒有存在感了,若不是瑤兒喜歡,他肯定不會讓她與之來往的,要知道,因為這人,他的幸福福利少了好多。
良久,若惜抬頭,眼中有著堅定和決絕,“如意,你去見見來人吧。”
如意應聲行禮離開,若惜卻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夢瑤看看逸凡,有些不明所以。
官兵?她對那些吃“干飯”的人一直印象不好,前世也好,今生也罷。
扯了扯逸凡的手,小聲問道:“知道是什么事嗎?”
逸凡搖頭,雖然心里有所猜測,但是,有些事情,瑤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逸凡的行為無疑是此地無銀,夢瑤越發的懷疑其中的貓膩。
看向沉默不語的若惜,想到子俊之前說的三不醫,蹙眉,當時只想讓她給若惜醫治,這方面并沒有多做了解,對于她的身份雖然有過懷疑,卻并沒有深究,哪怕是后面,也沒有詳細問子俊,只一味的責備子俊變得冷漠無情。
難道,是關于她的真實身份?想當初自己害怕對方給家里帶來麻煩,所以一直是若即若離,并無深交,到后來,兩人接觸越來越多,自己的戒心也就越來越小,防備也越來越少,直到后面,甚至是以心相交,后來讓子俊醫治,不管是出于同情也好,良心不安也罷,抑或者是真的不想失去朋友,當初爸爸媽媽在自己面前離開的情景歷歷在目,她不想與那些無良的醫者一樣,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逝去,可是,她卻從沒有為子俊想過。
想到子俊當時的神情,眼中流露出的受傷,夢瑤心里一揪,難道子俊是生氣了,所以才一再的回避謊稱有事離開?
想到這個可能,夢瑤難以抑制的傷痛緊張蔓延,她怎么能對子俊如此呢?他是自己最親的人啊。別人或許不懂他誤會他,可是她卻……細細回想,當時子俊該有多傷心難過?
自己怎么那么犯渾啊?難道真的被他們寵壞了么?
“夢瑤,對不起……”若惜看向夢瑤,眼中有著復雜的情感,“我,我是……”
夢瑤看著她,沒有說話,直覺的,后面的話很重要。
咬牙,若惜最終鼓起勇氣,“我全名叫云若惜,號無雙。”
“云若惜?”與自己是同宗?
“云是祈云國的國姓。”逸凡一看夢瑤懵懂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有反應過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姓氏之中,唯有皇室之人姓云。
“國姓?”夢瑤陡然睜大眼睛,“那她豈不是……”
她之前怎么就這么笨呢?一直忽略的東西原來是這個,本來還糾結著若惜與子俊的三不醫有何沖突,后來居然只顧著讓子俊出手而忘了問其根本原因,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子俊氣她也是應該的。
“不錯,我就是無雙公主。”大無畏的說了出來反而整個人無比的輕松。
夢瑤諷刺一笑,“原來,是我們高攀了。”因為她,子俊不知所蹤。
“夢瑤,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
“不用說了,我明白。”夢瑤打斷了若惜急急想要解釋的話,都說皇家最是無情,之前他們對他做了這么多不敬的事,會不會被秋后算賬?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因為對方讓子俊難過,不行,她必須要聯系上子俊,向他道歉。
可是,她該死的一點也沒有后悔讓子俊救她!
夢瑤如果知道此刻子俊正在受怎樣的煎熬,或許就不是這樣的想法了。
“我知道騙了你是我不對,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結交你這個朋友,在京城,那些人都虛偽討好,讓我不甚其煩。我喜歡你們一家,喜歡這里的生活,只有在你們這里才是最真實的,我感到這才是最真實的,如果可以,我寧愿做個普通的老百姓,至少,家庭和美,母親康健。”
若惜傷感的說著,沒有想到,唯一的朋友,也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瑤漸行漸遠,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分離不見,只是,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你沒有錯,我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罷了。”夢瑤看著若惜,眼里閃過愧疚,因為事發突然,再加上一心想著子俊的事,她是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才好。
理智上,她應該與之劃出三八線,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對于當權者和權力掌勢者,她打心里的反感和痛恨,但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古封建社會,又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和任性給家人帶來不可彌補的傷害。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朋友,不管因為身份的改變,還是時間的變遷,這一點,都不會改變。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如果不是你們,我或許……”或許真的命不久矣,只是,那風華絕代的男子,不知是否有緣再見。
雖然做好心理準備要別離,但是此刻,真的有些舍不得。
“依我看你們就別再糾結了。人活一世,遇到的人和事千千萬,真正有緣相識相交的卻少之又少,沒有想到,公主與阿瑤如此有緣,不單與她成為好友,還與子俊有緣。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夠得公主垂青,是阿瑤的榮幸,也是我們田家的榮幸。”
田母一看現場尷尬的氣氛,面露慈祥的笑容說道,“所謂不知者無罪,之前不知道公主的真實身份,即使無意間有所冒犯,公主大人大量相信也不會計較,所以,阿瑤,你的擔心是多余的。當然,如今我們知道了公主的身份,以后言行舉止自己要多多注意,勿要沖撞了公主貴體才是。”
逸凡一聽,不禁為自家來娘豎起大拇指,暗自佩服,不愧當年的第一才女,見多識廣,機智靈敏。這一番話下來,即說了彼此的感情,暗指子俊醫治的功勞,還夸獎了公主的大度,明澤保身說明無知者無罪,同時還杜絕了皇家的一系列追究,不管對方如何看待,有何想法,那么,將一切可能發生的傷害都扼殺在搖籃。
至于以后,他們普通老百姓,自然不敢高攀。
當然意思是這樣的,不過,若不仔細聽,肯定是聽不出來,正常人只會覺的解釋皇家最為寵愛的公主是他們的榮幸,以后一定鞍前馬后小心伺候。
夢瑤第一次見識婆婆伶牙俐齒反應超然的一面,更是佩服不已,大贊婆婆這老姜的厲害。相較自己的愚昧單純,搖頭,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么混的。
“伯母所言極是。能認識你們,是緣分,也是若惜的福氣,如果不嫌棄,大家還是按照以前的稱呼相處,好嗎?”看著田母,真誠而坦蕩,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是公主而趾高氣揚高人一等。
“公主折煞我們了。”田母趕緊搖頭,他們可擔當不起藐視皇權冒犯貴人的罪名。
——雖然并不屑如此,但是,有些時候,適當的低頭能夠免去很多無妄之災,為了孩子,她這個老太婆愿意去做。
若惜眨眨眼睛,在皇室后宮生活的她,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品味過來,心里難過,戚戚然道:“難道,你們覺得若惜不好?”
“豈敢……”
胳膊扭不過大腿,縱使他們勢力雄厚,與皇家相比,能夠回避還是盡量回避吧。
若惜一愣,眼中閃過痛色,驚呼:“伯母,您……”她從來沒有這么想啊。
在若惜不注意的地方,田母眼中閃過精光。
“小姐……”如意敲門,得到示意方邁進書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么就說吧,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既然對方都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么也沒有必要多加隱瞞了。
如意行禮,恭敬的說道:“老爺聽說小姐身體痊愈,特讓喜公公帶著御醫前來,順道街小姐回去。”
若惜一聽,面上掛不住了,不悅的說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無需他們來看。”
御醫雖然厲害,但這些年除了確認她的身體出現了什么情況,對于如何醫治皆束手無策,她體內毒已清除,如今讓他們來確認,這不是對子俊和夢瑤的懷疑么?這擺明就是不信任,她怎么可能答應?
如意見自家主子散發出收斂的威儀,知道對方的生氣了,趕緊解釋道:“小姐,喜公公說,老爺的意思,想讓御醫與子俊公子多多請教和學習。”
“沒有別的意思?”這樣的理由和借口,她才不信呢。
若惜點頭,“是傅太醫隨行。”
“那就要讓他們白跑一趟了。”若惜直接搖頭拒絕,傅太醫是她的主治大夫,這些年沒少為自己耗費精神和心力,也許他真的只是想了解此毒如何解的,但是,她仍然不會同意。
雖然與那男人相處不多,了解也不深,但她敢肯定,一個生人勿進的人,即使是對方權勢再高,哪怕是掌控生殺大權的皇家,只要他不喜,照樣能冷漠疏遠不予理會。
——還別說,若惜猜對了。
況且,若惜是真的不想讓讓大家對她失望,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失去這份友誼和情感。以前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便隨心所欲,如今,她要好好計劃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了。
“小姐,是否讓他們進來問話?”那一群人站在外面,這不影響他們做生意么?而且,現在的人捕風捉影八卦的很,這樣一來,還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呢。
“這……”若惜看看夢瑤等人,她本來就是被對方邀請來做客的,怎么能喧賓奪主?
夢瑤想了想道,“倒座房那里有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房間,你們不妨前去。”
若惜見她如此,感動的說道,“夢瑤,謝謝你……”她這樣,是不是代表已經原諒自己的隱瞞了嗎?
夢瑤無奈的搖頭,笑道:“公主大人,您請便。”
若惜一聽,滿足了,趕緊帶著如意到前面去了。
主仆兩一走,若有所思的田母開口:“逸凡阿瑤,你們是怎么想的?”
對方是公主,處理不好,那就是掉腦袋的事,死,他們不怕,關鍵是要死得其所。
好不容易有平靜的生活,如今,是不是因為對方而打破呢?
“娘,您放心,不會有事的。”逸凡起身扶著田母坐下,他知道自己母親心里的擔憂,六年前的一幕,哪怕是他,也不愿再想起。
“娘,若惜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我們老老實實的過自己的日子,并非貪慕虛榮的人。”雖然被對方欺騙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她還是相信對方的為人的。
田母點頭,只要不給家里帶來麻煩,她也就放心了。她一個一腳跨進棺材的老太婆無所謂,但是這些孩子,她不愿看到有任何的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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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大幅修改得經過責編,但是要等到要十二小時以后才能再次修改,所以,等到現在。
實在抱歉,最近各種忙,再加上一直卡文卡的很厲害,更新不給力,飛雪自覺對不起這么多愛我的朋友,自發的貓墻角去做深刻的反省。
明天的更新,不出意外,應該也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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