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議論的聲音可不小,如同一枚枚炸彈一般扔到昭妃的心上,她知道今天自己的計劃算是完全失效了,她現(xiàn)在不但不能救連安,而且還會連累連安,原本想借著此事,把連安和何玉秀的事也推成墨雪瞳設計的,把墨雪瞳一舉處死。
但是事情卻沒有按昭計劃中的來。
先是墨雪瞳的帕子沒有拿到,反而拿到的是凌蕊兒的帕子,這己經是一個想不到了,好在這事還可以推在墨雪瞳身上,想不到意外一個個出現(xiàn),這事情完全發(fā)生了變化,不要說不能讓墨雪瞳一舉斃命,連自己也會引來宗文帝的懷疑。
“昭妃,怎么回事?”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戾氣,冷冷的看著昭妃怒聲道,事情己經到了這個地步,她若再不問,倒顯得有些詭異,讓人懷疑了。
“嬪妾不知,嬪妾方才只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太監(jiān)的事。”昭妃急著分辯道。
“昭妃可是錯了,方才不是曾經回去體息過嗎?你不是說累了要回去休息一會,這段時間在做什么,皇后娘娘和我們可真是不知道啊。”玉妃在邊上似乎不解的問道,這話說的昭妃臉色瞬間鐵青。
她這才想起方才,她不想去休息,玉妃卻偏說她累了的事,腦海中一轉,頓時恨恨的指著玉妃咬牙怒道:“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的人。”
“昭妃可真是說笑,我方才才是一直跟著皇后的人,怎么就又跟我有關了,之前你一直在說是軒王妃,現(xiàn)在又說是我,軒王妃身子病弱,前幾天還躺在床上,而我懷有龍嗣,平日里總是休息不夠,哪里有時間謀劃什么,卻不知道昭妃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么。”
玉妃臉色一沉,冷聲道,昭妃固然是皇上的寵妃,而且還是圣寵不衰,但她也不弱,至少肚子里懷著孩子這點是昭妃比不了的,聽得方才還有嬪妃說和連安勾搭在一起的何玉秀是自己選的弟媳婦,她一口怨氣就全出在昭妃身上。
看著昭妃眼底露出森森的冷意,今天就算不能直接把昭妃拖下來,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皇上就算再寵昭妃,也得給大家一個交待,這里在場的人可不少,囊括了這大部分大臣的家眷,這悠悠之口,雖然沒有明著證明是昭妃,可這意思在就夠了。
而且還有一點,玉妃不相信皇上不在乎。
“來人,把昭妃押下去,一會送到皇上那里讓皇上發(fā)落。”皇后沉聲道,不管如何,這事鬧到現(xiàn)在也算是斷了線索,之前那個太監(jiān)是倒在地上,她沒看清楚臉面,這時候正巧一個侍衛(wèi)走過來不當心翻動了他一下,立時一張被劃的連面孔也看不出來的臉露了出來。
這太監(jiān)竟然己被毀了容,這又要如何去分辯。
這事相當于就是一個無頭公案了,查到昭妃這里停了下來,所有的疑點都指向昭妃,但偏偏沒有確實的指證,皇后雖然很想昭妃死,但也明白現(xiàn)在不是時候,昭妃暗算墨雪瞳的事情里,她也是添磚加瓦的。
就這之前偷盜墨雪瞳帕子的宮女就是她的,卻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了凌蕊兒的,再之后西瓜汁的事,她現(xiàn)在只希望凌蕊兒沒發(fā)現(xiàn),否則她和凌蕊兒之間可就真的要撕破臉了,無論如何,她現(xiàn)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不去管皇上會不會把昭妃輕輕放下。
昭妃被拉了下去,地上的尸體也被一個個拖了出去,七夕宴上發(fā)生這樣的血案,眾位小姐公子們哪還有心情談情說愛,一個個只想快些赴完宴早些回去,楚王和軒王兩個人頭前帶路,接下來是皇后,而后那些個夫人,小姐,后面的三三兩兩的往宴席上走去。
皇后走的很急,仿佛有很急的事一般,扶著宮女的手,跟在兩個大男人后面,一步不拉下,反倒把一些嬪妃全留在了后面,皆有些怪異的看著皇后。
墨雪瞳從后面趕了過來,忽爾叫了一聲:“皇后娘娘。”
不知道是聲音小了,還是聲音不夠大,其他有幾個人聽到,轉過頭來,偏偏皇后沒有聽到,依然快步往前走。
“叫什么叫,又有什么事了。”凌蕊兒走過墨雪瞳的身邊,橫了她一眼,嘴一掀嘲諷道,然后放大聲音沖著前面嬌聲道:“皇后姑姑,軒王妃在叫您,請停一下。”
想著方才墨雪瞳又逃過了,凌蕊兒心口還在生著悶氣,這時候想看看墨雪瞳到底要做什么,索性也停下來站在墨雪瞳身邊。
凌蕊兒的聲音頗響,不但皇后聽到了,連最前面的風玨玄和風玨染都聽到了,他們兩個俱停了下來,看向后面,這樣子,皇后也不能不停下來,心里暗恨凌蕊兒這個蠢貨,心里雖然著急的象熱鍋上的螞蟻,臉上卻不顯,故作淡然的轉過頭來,問道:“軒王妃可還有事?”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想問問宴會什么時候開始?”墨雪瞳柔聲問道。
這話問的皇后心口噴噴一氣,她還以為什么事,特意停下來,卻原來根本是什么事也沒,心頭急燥,臉上偏還裝出一副沒什么事的樣子,淡淡的道:“馬上就要開始了,軒王妃可有事?”
墨雪瞳似乎真的有難言之隱,臉上扭捏了一下,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凌蕊兒,張了張嘴,沒說出口。
“軒王妃莫不是想和皇后姑姑說什么貼心的話,我卻是不能聽的。”凌蕊兒見墨雪瞳看著自己,一副話說不出口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嘲諷道,特意又稱皇后為姑姑,就是為了讓墨雪瞳明白,她和皇后才是最親的,沒什么事她是聽不得的。
“我……沒什么事,就只是問問。”墨雪瞳臉帶尷尬的樣子,讓凌蕊兒頗為自得,此時她也顧不得之前心里對皇后的恨意,索性上前兩步扶著皇后,對墨雪瞳示威一般的仰頭道:“軒王妃既然沒什么事,我和皇后姑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也不和墨雪瞳多說,扶著皇后緩步往前走。
皇后這時候心急如焚,因為凌蕊兒扶著走不快,只得眼睜睜看著墨雪瞳扶著自己的丫環(huán),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往宴會而去,眼底的急燥幾乎暴沖而出,不行,她不能讓墨雪瞳進到宴會去,否則可就真出事了。
“軒王妃。”她高聲道。
“皇后娘娘。”墨雪瞳停下來,等皇后有些蒼惶的過來,看著皇后眼角隱隱不可控的跳動,心里泛起一陣冷笑,現(xiàn)在急了?當初設計自己的時候怎么不著急,今天的計劃,到處都有皇后的痕跡。
偏皇后還以為做的了無痕跡。
為了對付自己,竟然和昭妃聯(lián)手,為昭妃偷取自己手中的帕子,如果自己的帕子落在那個叫飛環(huán)的宮女身上,是不是就代表著另外的含義,而后又把西瓜汁撞到自己身上,墨雪瞳不知道皇后有什么算計,但是肯定去換衣裳的人必不會有好處。
之前看凌蕊兒什么事也沒有就出來,她還曾經懷疑自己過于敏感,但是現(xiàn)在看皇后急匆匆的把眾人甩在一邊,分明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原來皇后不是沒算計自己,只是還沒發(fā)動而己。
現(xiàn)在看她又拉住自己腳步的樣子,墨雪瞳百分之百肯定,那件事發(fā)動的契機就是自己出現(xiàn)在宴會上,皇后為自己竟然設了二層謀算,如果自己沒死在前面的謀殺案上,那么后一件傷風敗俗的案子必然會落在自己身上。
可惜了,自己絕不會如她的意,她倒要看看皇后這次又是怎么設計的。
“軒王妃,慢點走,本宮有些累了,索性你和楚王妃一起扶本宮去天鳳宮休息一下。”皇后撫了撫頭,顯得有些體虛,靠著凌蕊兒,重心全放在凌蕊兒身上,立時把凌蕊兒壓得踉蹌了兩步,一時有些扶不穩(wěn)。
這是要把墨雪瞳先騙到天鳳宮里,然后讓人重新布置,只要墨雪瞳不出現(xiàn)在宴會上,這事就不會暴發(fā)出來,自己就還有機會布置。
“來人,皇后身子不適,怎么就讓楚王妃一個人扶著,還不快過來兩個人。”風玨染停在皇后身前,唇角一抹狠戾,張揚的沖著站在皇后身邊的幾個宮人罵道,眼底邪魅處帶著些凌厲,嚇得兩個跟在皇后身邊的宮女馬上過來扶著皇后。
“皇后娘娘,瞳兒身子不適,前天才下地稍稍走了幾步,實在是不能伺候您,本王這里就先把她帶著去休息一下,您如果累了,先去休息吧。”風玨染唇角揚起一絲淡冷的笑容,仿佛張揚,又仿佛隨意的說道。
只是這話由他說出來,雖然無禮,卻讓人無話可說,這位就算在皇上那里,也是不那么守規(guī)矩的,軒王殿下從來就不是一個守禮的人,所以就算皇后心里氣的要死,也不能說什么,那位至少表面上還是尊敬她的。
看著他旁若無人的帶挽著墨雪瞳的纖腰往宴席走去,皇后心頭大急,顧不得再裝,一把推開扶著她的宮女和凌蕊兒,大步往前走,她必須得趕在墨雪瞳之前去阻止。
看著皇后的從自己身邊過去,墨雪瞳伸手拉了拉風玨染的手,索性慢下腳步,卻對跟在一邊的墨葉示意,墨葉緩步往邊上走去,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不快些過去?”風玨染沖著墨雪瞳彎唇一笑,眼眸春風蕩漾,完全不像是剛才看到的兇戾。
墨雪瞳緊靠在他身邊,垂眸一笑,再抬起頭,目光里便含著一層暖光:“沒關系,不急。”
她是真的不急,進天鳳宮的時候,皇后讓宮女借著凌蕊兒一推之力偷了自己的帕子,她又讓墨葉拿了凌蕊兒的帕子換過自己的,讓皇后和昭妃的謀劃出現(xiàn)失誤,而接下來那兩份賣身契卻是風玨染讓人從連府拿進來的,連安讓人送進來的盒子里原本放著的是些銀票,被風玨染換成賣身契。
想不到的是太監(jiān)臨死的時候竟然劃花了自己的臉,但是這并不妨礙墨雪瞳的將計就計,現(xiàn)在還不是除去昭妃的最佳時候,她還要將昭妃身上的秘密挖掘出來。
至于皇后,她靜待她接下來的動作,自己只需看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