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鬧著早早吃了晚飯,兩人便躺下休息。
“相公,我真的不知徐止的后代嗎?”雖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且自己本身也不希望與徐止搭上關系,但藍語思還是想多聽幾遍,這樣她才能安心。
“真的不是,連相公也不相信了?”易輕寒認真嚴肅,仿佛這事已經被他查明了一般。“我已查到,徐止女兒的后代另有其人,現在還在萬篤那里做女探子呢,怎會是你?他就是想牽制我罷了。莫想了,天天想著那糟老頭子,我女兒出來后長得跟老樹皮一樣可如何是好。”
“相信。”藍語思掩嘴笑,又忘記了方才的擔憂。“他長得像老樹皮嗎?”??首發 重生之東廠相公90
“恩,還是達達國的老樹皮。”為了逗得懷孕的娘子開心,易輕寒是時時刻刻想著說些笑話。
“達達國的老樹皮?為何?”藍語思不解,支起頭問到。
怕她累著,易輕寒伸手按下藍語思的頭,說到:“達達國氣候寒冷,風沙也大,那里的老樹,更……”
領悟到話里的含義,藍語思笑不可支,哧哧縮到被窩里干笑。
“睡吧,我女兒也要睡了。”易輕寒貼近了她,抱著藍語思側臥著。
“你怎知是女兒?”藍語思撒嬌地問到。
“女兒好,在家時我疼她,出嫁了有相公疼她。”熱氣吹到藍語思后脖梗,微癢。
懷孕的女人都是敏感的吧,藍語思又問到:“若我是徐止的后代,你還會如此疼我嗎?不會少一點點嗎?”
“不會,絕對不會。”藍語思白日里可以睡午覺,易輕寒卻是奔波在外的,此時早已有了困意。
聽了這話,藍語思得意地抿起嘴,想了想說到:“我想吃點心。”
“現在?”微微提高了聲音。
“現在,我餓了。”懷了孕有些嬌氣,也是為了試探易輕寒對自己的耐心。
“這般晚了,吃了睡不好覺的。”易輕寒又抱緊了小人兒,試圖說服她。
“我餓了。”藍語思語氣里有些不悅。
“好,娘子等著。”易輕寒無奈,起身吩咐珠圓等人送了點心進來。
珠圓等人將點心端了進來,放下后便出去了。一直想著對策的易輕寒,此時有了辦法,按住藍語思的手說:“先莫吃,來比試如何?我們互相問對方問題,若是答對了才能吃一塊兒。”
方才只是試探易輕寒的耐『性』,點心端了進來,雖說不餓,但還真有些饞了。
見藍語思猶豫著,易輕寒往后坐直了身子說到:“若是怕了便算了。”
“誰怕了,比試就比試。”藍語思說到。??首發 重生之東廠相公90
“那我先來,聽好了。”易輕寒捏著下巴說:“京城里有多少只蟑螂?”
藍語思傻眼,干瞪眼說不出來,那邊的易輕寒卻一副得意的樣子。
“答不出。”藍語思沒好氣地說:“輪到我了,你也聽好了。問,你有多少根頭發?”
藍語思雖然機變不夠,但善于學習,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此時這孩子正得意地笑,以其人之計反制其人之身,很是暢快。
“許多根。”易輕寒拈起一塊點心,吧唧吧唧咀嚼著,表情很是讓人抓狂。
“這不對,要說具體多少根,說個具體的數目!”藍語思很是激動,覺得易輕寒自啊耍賴。
“你又沒說要具體的數目,再說我說的可有不對嗎?難道不是許多根嗎?”易輕寒說的義正言辭。
“那我也可以說有很多棵樹的,這不算。”藍語思伸手便要去搶糕點。
易輕寒左手忙將碟子移走,右手攤開說到:“可你沒說啊,你說的是‘答不出’。”
藍語思泄了氣,看著盤子里仍有五枚點心,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糕吃,便不再去搶,等著易輕寒再出題。
“快接著出題,快。”藍語思撅著嘴說。
“莫急,再來啊,聽好了。話說有種動物呢,早上三只眼,晌午一只眼,夜晚變成八只眼,敢問這是什么動物。”易輕寒認真地問,左手將碟子端得遠遠的,以防她突襲。
“三只眼......一只眼......八只眼?”藍語思歪著腦袋想不出來,又看著那點心不死心,于是隨便說到:“麗鳥。”
“非也,非也。”易輕寒笑著搖頭。
“這是你胡編的吧?”藍語思認栽,她確實想不到,但還是懷疑了這個一臉壞笑的人。
“不是。”易輕寒邊說邊吃了一塊兒點心。
“你為何吃了一塊兒,我又沒有問你問題呢。”藍語思這回可不依了,易輕寒分明就是耍無賴。
“你問了的,你問我‘是不是胡編的’,我回答‘不是’。”易輕寒邊嚼邊說,看著藍語思急得喘著粗氣。
“你肯定是胡編的,不然答案是什么?”藍語思氣鼓鼓地問。
“答案?聽好了。是妖怪,小時候祖母給我講了好多故事,里面就有這種動物,化作人形便是貌美無比的女子,專懾人的心魄,小妖怪。”易輕寒見藍語思氣得不行,趕忙捏了一塊塞到她嘴里。
剩下的兩塊也被易輕寒以這種無賴的方式吞進了肚子,沒了點心,藍語思不再惦記。
屋內笑聲不斷,屋外夜深風寒,仍舊談笑風生的易輕寒知道,明天遠沒有如此輕松。但不論外面如何兇險,只要回到府上,便要盡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快活一點。??首發 重生之東廠相公90
兩人躺下睡去,可憐易輕寒肚子撐起,調整了兩個姿勢還是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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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結案前,將徐止‘供’了出來,順理成章地,徐止便被請進了東廠大獄。
老狐貍一反常態,不慌不忙地待在牢里。沒得到太皇太后的命令,東廠也沒有對其用刑。
這日,太皇太后召見,易輕寒匆匆進了宮。
“易千戶,坐吧。”太皇太后身子仍舊有些虛,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太皇太后在上,下官不敢坐。”兩人可以說是互相利用罷了,越是被重用,易輕寒越是小心謹慎,絲毫不敢有半分逾越。
“易千戶真乃國之棟梁,行事不驕不躁,萬歲和哀家能得易千戶,真是社稷之幸啊。”太皇太后和藹地笑著,一擺手示意易輕寒莫要拘束。
易輕寒目不斜視地坐下,等著太皇太后的下文。
“哀家不兜圈子了,將你夫人休掉吧。”太皇太后突然切入正題。
饒是再冷靜,易輕寒還是微微抽了抽嘴角。隨即笑笑說:“下官不明,這......”
“哀家再給你十個八個貌美賢淑的女子,若是想有人承歡膝下的話,哀家再給你找幾個嬰孩,何苦留那孽種。”太皇太后依舊不依不饒。
“不能便宜了那賤人。”易輕寒想了想,依舊沿用以前的托詞。
“可她現在會給你惹麻煩,你可知,萬篤今日上了道折子給萬歲,說是......總之,你會有大麻煩,哀家恐怕也保不住你。”太皇太后看了看易輕寒的臉『色』,頓住不語。
易輕寒直了直腰板,看太皇太后不語,忙說到:“請太皇太后明示,請太皇太后救下官。”
那年長宮女將太皇太后扶起,在其腰部墊了一個軟墊。太皇太后緩緩開了口,說到:“萬篤說,當年曾找到徐止流落在外的長女,不想他長女已死,便將那長女的女兒和『乳』母帶回京城。萬篤說,那長女的女兒,即徐止的孫女,便是你的夫人。”
“萬篤在奏折上說,之前不知那人是徐止的孫女,如今查明了,便密報給萬歲。”太皇太后緩緩說到,看著易輕寒的臉『色』。
萬篤乃萬太妃一派,此舉必不是為著李天照,那便定是為了自己。如今都看得懂,太皇太后要收拾了徐止,那么一旦易輕寒與徐止扯上關系,太皇天后若是懲治了徐止,也必定會折損易輕寒這員大將。
太皇太后一是試探易輕寒對藍語思的態度,二是為了叫易輕寒知道此事重大,如果日后出手保住了易輕寒,也要他領這個人情。
“太皇太后,下官的夫人是東廠里一個番役的妹妹,那番役先將其妹嫁與下官為妻,接著便與一次任務中殉職,絕非徐止的孫女。”易輕寒‘慌忙’跪下,雙手伏地‘戰戰兢兢’地說。
“易千戶請起,哀家也是不信的,所以才召你來說說。”太皇太后對易輕寒的表現很是滿意,瞇著眼這才『露』出笑意。
易輕寒慢慢站起,垂首說:“太皇太后,您看下官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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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了太皇太后,易輕寒回到東廠,將披風丟給蔣子義,便直奔徐止的牢房。
昏暗的囚室里,徐止仍舊保持正襟危坐的樣子,仿佛任何事都在掌控之中似的。
“如意算盤,打得很響。”易輕寒首先開了口,將腳邊的干草踢起,帶起一絲灰塵。
徐止緩緩睜開眼睛,抬頭看著面前這個眼里滿是狠戾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一個顫。雖說萬篤和萬太妃不希望自己死,也想出了那個萬全之策,但萬事無絕對,徐止看到他的眼,本是堅定的心忽然不安起來。
“不知你們這群人想過沒有,如若認不了親,便又怎樣?即使認了親,我休了她,你們又待怎樣?”易輕寒向前走了兩步,停住后怒其不爭地看著徐止說:“你也活了大半輩子,偏就叫那兩人唬住。先前為萬太妃得罪了太皇太后,這回聽信了他們的話又將自己『逼』到絕地。”
“救,他們當然是想救你,但救不救得成呢?”易輕寒有往前走了兩步,終于將徐止心底的擔憂說了出來。
徐止冷眼抬頭看,不知易輕寒要怎樣。
“說,我夫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孫女?”易輕寒蹲□,瞇著眼睛,咬著牙問。
“哈哈,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徐止見易輕寒的神情,便知他很是不暢快,心里便莫名地得意起來。
“說!”易輕寒捏上徐止的雙頰,手上用力,便聽徐止痛呼出來。
“本官沒工夫同你廢話,若是不說的話,東廠可是多得是法子伺候你,外人還炕出異狀,舒坦極了。”易輕寒如狼似虎,眼『露』兇光地讓人不寒而栗。
“是,如果是呢?”徐止含含糊糊地說。
“若是的話,我便殺你滅口,叫我夫人心靜,我也心靜,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一了百了。”易輕寒陰笑著說。
“若不是呢?”別看徐止在朝堂上游刃有余,不管歪理正理都坐了內閣首輔的位置幾十年,但在這‘不講理’的東廠人面前,卻是半點折沒有。
“若不是,就更好了,咱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易輕寒笑著說完,見徐止臉『色』鐵青,又是一個用力,只聽嘎巴巴兩聲,竟是捏碎了幾顆牙齒。
不再看倒地疼痛難忍的徐止,易輕寒離開東廠回到府上,一路走回繞堤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