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司馬洪出于自尊,鼓起最后的勇氣朝何云飛大聲問道,他雙手護著前胸,用一種防御的姿勢看著何云飛,最后僅存的自尊讓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何云飛說半句軟話。
何云飛看著司馬洪自我保護很強的姿勢,心生著一陣陣憐憫,面前的他在自己眼里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老頭而已。
“喂,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千萬不要碰我!”司馬洪無力的警告沒起到任何作用,蔣風南在何云飛授意下將他扛在了肩膀上,大踏步的往研究所外面跑去。
研究所的支撐柱都被蔣風南放置了炸藥,一輪爆炸下來,大多是四分五裂開來,沒了支撐柱的依托,地下的研究所很快就要垮塌的危險。
一群人冒著被碎石擊中的危險紛紛的往外面跑了出去,蔣風南扛著司馬洪毫無壓力的往外面沖去,司馬洪很不舒服伏在蔣風南的肩頭,難受勁也只能他自己才能體會。
經過一番努力,眾人終于趕到研究所垮塌之前跑了出來,望著形同廢墟的研究所暗自叫著慶幸,蔣風南將司馬洪從肩上放了下來。
“要殺要剮隨便你。”司馬洪寧死不愿意把最丟人的一面露出來,戎馬一生這點骨氣還有的。
何云飛下意識的望了雷爆一眼,像是在詢問,雷爆開口道,“今天他所受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一切聽從你的安排。”
雷爆的表態完全把怎樣處理司馬洪的問題拋給了何云飛,司馬洪的生死全憑他一個人的態度。
“司馬洪,你沒想到你會有今天吧?”何云飛笑著問道。
司馬洪努力的想站起來,可身體卻虛弱的做不到,掙扎了兩下還是沒有站起身來,忿恨不平的他把脖子一擰話也不說一句,大有視死如歸的架勢。
“你走吧,我不會殺你的。”何云飛淡淡的說了一句后,頭也不回朝著自己停車的方向走了過去,其他先是一愣,很快也朝著何云飛離去的方向走去,把司馬洪孤零零丟在那里不再理會。
司馬洪一愣,他們之間可謂是死仇至死方休,可何云飛卻選擇了放棄。
“到底為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放了我,你會后悔的嗎?”司馬洪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激烈的情緒讓他前胸劇烈的起伏。
近乎竭廝底里的吼叫讓眾人停了下腳,何云飛轉身回頭,瀟灑的笑道,“你要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能想到,但我不是你,不會將所有的仇恨都記在心里,再說,我也不怕你。”
“……”司馬洪近乎癡呆的聽著何云飛說出這番話來,不知該如何表達此時自己的感受。
“快回去吧!”何云飛指著司馬洪來時開來的別克商務,來時還有一名專職司機幫他開,現在也不知跑到那里,看樣子司馬洪是要自己開車回去了,“晚上說不定會狼群,要是那時,可就麻煩了。”
司馬洪眼睜睜看著何云飛丟下這句話離開,和其他人開車離開了這里,他頭一次感到眼前對手如此的可怕,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自己的感受,只曉得那一種恐懼是從心里彌散開來。
“假如何云飛真的是龍傲天的兒子,龍家將在不遠的將來再次崛起。”司馬洪不愿面對現實,現在的他只明白一件事情,見好就收說不定還能將這把老骨頭給保住。
司馬洪年愈八旬,老邁但不糊涂,身子骨比起年輕人自然是不能比,軍人出身的他,好歹年輕時也經過高強度的訓練,現在年紀大了些,開車還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上了車拉下車剎,熟練得用鑰匙打火,腳踩離合器,車嗖得一聲開了出去。
任誰也沒想到,司馬洪一大把年紀,開起車比起年輕人來火氣還要旺。
……
南宮家雷爆與何云飛告別以后,何云飛便驅車來到了回來了,時間緊迫,龍傲天急需T-2001救命,他的肌肉萎縮進展的很迅速,南宮英明用盡全力也沒能讓萎縮的速度減慢,對此一愁莫展,唯今之計也只能寄希望于何云飛能將東西帶回來,以解燃眉之急。
在眾人翹首以盼中,何云飛將T-2001帶了回來,J博士接過來仔細端詳一番,那認真的模樣如同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
“沒錯,確實是T-2001。”仔細端詳一番J博士斷言道。
何云飛也稍稍的放下心來,這一路上,他真怕平日里做事毛躁的鐵柱給拿錯了,現在研究所被毀就算想去再取也幾乎沒可能。
J博士熟練的拿著針管從試劑的容器中抽取著T-2001的試劑,推出試劑里的空氣后,將針扎在龍傲天的身上,旁邊的人看著龍傲天,期待著他的反應。
隨著針管里的液體不斷注射到龍傲天的身體,他臉上也痛苦的表情也隨著安詳下來。
“藥劑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會有反應。”J博士將針頭一拔,用酒精棉球抵著扎針的傷口,見一切正常,眾人的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
“小子,你好久沒陪我下棋了。”南宮易秋下棋實屬癮大水平臭,見大家都安下心來,便煽動著何云飛與自己過招。
何云飛見他急吼吼的樣子也不便拂了他的面子,便應道,“好的,那就陪你殺一盤。”
南宮易秋呵呵一笑,“最近又學了一招,看你如何應對。”
“哦?那我倒要領教領教。”每次南宮易秋都說自己新學了招式,可到頭還是被何云飛殺得潰不成軍,早已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
龍行天守著龍傲天這幾天也寸步不離,老雷的身體也正在康復中已經能下床蹦跶一番,心里最牽掛的兩個人的身體都慢慢好了起來,放下心來的他,整個人也感到疲憊不堪,扶著腰站起身來,晃動了下身體,往房間走去,他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眾人也各自散去,龍傲天也躺在床上休息,J博士卻出人意料沒有離開,他正通過監控的儀器觀察著龍傲天身體狀況,記錄著相關的數據。
……
歐陽洪也回到了家中,模樣雖說有些狼狽,但精神卻很好,臉色低沉拄著拐杖回到家中。
“爸,你去哪了?”司馬光輝焦急的上前詢問著,他派人到處尋找都沒有消息,急得團團轉沒想到他竟然平安無事走了回來。
歐陽洪顯得心事重重,陰沉著臉低頭往椅子上一坐。
“怎么了?”歐陽光輝見他心事重重疑惑的問道。
“我們還撤了吧?”司馬洪答非所問說道。
“撤?!”歐陽光輝一怔,要說他平日里以足智多謀而著稱,司馬洪平白的冒出了這一句還真讓他一時半會兒的沒反應過來。
“研究所毀了。”司馬洪頹然的嘆了一口氣,兩眼空洞而無神。
歐陽光輝大驚,失聲的叫道,“什么?!是誰?”
“何云飛。”司馬洪說到這個名字,沒有了平日里的咬牙切齒,木木的表情沒有任何反應,好像與已無關。
“又是他。”司馬光輝眼中噴火,舊仇未消又添新恨,研究所對于他們而言,花費了大量的心血與財力,可沒想到全化為了烏有。
越想越氣,以致于破口大罵,發了一通脾氣后才發現以往脾氣很差的司馬洪,卻坐在一旁一言不發沉默不言,這不免讓他感到了詫異。
“父親,你怎么了?”司馬光輝雖說為人陰沉,還算孝順見著父親一言不發,怕他郁結在胸,生怕會憋出些事情,關心的問道。
司馬洪一言不發,好半天才長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光輝,我們輸了。”
司馬光輝這才放下心來,錯誤的認為司馬洪只是一時的頹嘆,便安慰道,“父親,雖說研究所沒了,但我們的實力并沒受損,假以時日一定會東山再起。”
“你錯了,光輝。”司馬洪將思考了很久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們一開始就選錯了對手,今天的慘敗實屬正常。”
“爸,你怎么能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司馬光輝并不贊同他的說法,司馬家在京城名門望族又豈是何云飛這個外來的人可以傷筋動骨的?
司馬洪見無法說服他,也不再說話,他明白以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并不是自己可以預見的,一切順其自然吧,他的腦海里一直盤旋著何云飛臨別的話。
“我不會活在仇恨中。”歐陽洪喃喃自語著這句話,讓他有了新的感悟。
司馬光輝見他嘴里念念有詞,又聽不清他在說什么,湊上去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父親。
“光輝,以后司馬家的事情都交給你了。”司馬洪出人意料的說道。
幸福對于司馬光輝來說來得太快,他曾經也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可沒想到今天終于讓自己等到了,但這是為什么呢?
帶著心頭的疑問,向司馬洪問道,“父親,這倒底是為什么?”
“我老了,也沒必要再去爭什么,把機會讓給你,或許,司馬家將會有更大的發展。”司馬洪如是解釋著。
“可……”司馬光輝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待他想起有什么要問之時,司馬洪已經向自己的房間里走去,寥落的背影讓司馬光輝感慨萬分,“父親到底是怎么了?”
救贖,或許這樣才能為司馬家積些陰德,這便是司馬洪在心底最真實的想法。